时间:2024-08-29 14:25 | 栏目: 未解之谜 | 点击:次
那天晚上,谢宴钦几乎强制性地把人带回了卧室。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后不用给我做饭了。”
第18章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看见何江晚的神色有片刻落寞。
他的话是想让何江晚多照顾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这对于何江晚来说恐怕是伤害。
何江晚那么喜欢他,那么想和他有个家,又那么努力的经营,可他呢……
不谈接受,就连正常的和颜悦色对待她都做不到。
思绪回笼,谢宴钦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铁锈一般,是苦的。
“王琴的家属在吗?”
急诊室的灯熄灭,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谢宴钦和何霜霜立马迎上去,仔细听着医生对母亲的诊断。
母亲突然的晕倒,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劳累过度低血糖,再加上一点血管上的老毛病。
只需要住院观察两天,拿点药就可以回家了。
这个消息令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谢过医生,便帮着护士一起给母亲转移了病房。
普通病房里,母亲已经清醒过来,看着跟前的两个小辈,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没事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你们别担心。”
她安抚着两个孩子的情绪,可苍老而苍白的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倦色。
何霜霜本就敏感,见着母亲这样,刚收拾好的情绪又有点要崩盘的迹象。
谢宴钦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他从未见过母亲这样脆弱的样子,又或许是因为曾经这个家里有另一个人打理。
所有的一切,都无需他操心,他才忽略了什么。
“好,那您先休息,我们在这陪着您。”
他给母亲调了病床的高度,守着母亲沉沉睡去才放下心来小憩。
短短的休息时间里,他做了一个梦。
那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母亲因为在一线,没时间回来跟他们团聚。
谢宴钦便也没打算回家,直到深夜的时候队里几乎所有人都回家团圆了,他才赶回家里。
回到家的时候,何江晚正在做饭,她一边将做好的菜装盘一边外放打着电话。
母亲听见声音问她。
“江晚,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吃饭啊?”
何江晚笑了笑,从容地回答:“宴钦今晚要加班,回来得会晚一点,我在等他。”
这样善意的谎言,她似乎说过很多次,听来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
就连谢宴钦都要怀疑,他几个小时前的那一通电话是不是没有打过。
他明明说过,不会回来吃团圆饭了……她为什么还要等?
恍惚不过片刻,何江晚已经从厨房出来了,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看到她眸中亮起来的光。
心脏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谢宴钦听见她和母亲说。
“妈,我先不和你说了,宴钦回来了。您在那边注意身体啊,节日快乐。”
她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愉悦的情绪,心情仿佛一下子变得很好,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可是他看到了桌上准备好的保温桶了,何江晚明明已经做好了他不回来的打算了。
那时,谢宴钦看着她挂了电话,然后将保温桶收了起来,扯开椅子跟他说。
“节日快乐,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西湖醋鱼。”
看着她脸上的笑,谢宴钦只觉得刺眼,接着他开口道。
“何江晚,自欺欺人就是你想要的吗?”
话音落下,那双眼睛里的眸光骤然黯淡。
第19章
梦境就在这里结束,谢宴钦醒来时只觉得心口一阵窒息。
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他给母亲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带着何霜霜去看了心理医生。
在进行完单独的心理谈话之后,医生告诉他,何霜霜的情况需要更换药物辅助治疗。
除此之外,家人的支持和陪伴还有更多可能性的尝试会更好的让她融入生活,调节情绪。
谢宴钦记住医嘱,拿了药准备离开的时候心理医生喊住了他。
“谢先生,新闻我也看了,请您务必放松自己。”
“通过和您的交流与观察,您的情绪有些紧绷,如果不尽快调节可能会影响到您的工作。”
心理医生对他的劝告是真切的,谢宴钦便点了头应声道。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随即,他进入诊疗室将何霜霜带走。
回家的车上,何霜霜扣着安全带,声音听上去心情有些低落。
“哥哥,我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我……又给家里人添麻烦了……是不是?”
她明显的情绪过度敏感,谢宴钦开着车,只能用语言安抚她。
“没有的事。”
“你只是生病了,只要配合治疗一定可以治好的。霜霜,别担心。”
他的声音缓和低沉,仿佛带着无尽的包容和耐心。
何霜霜的心放下来一些,抱着放在膝上的药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可以的……我会变好的……”
眼见着她变得积极,谢宴钦悬着的心也落下来不少。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午饭在等他们,饭菜的香味和记忆里的有些相似。
不知道多少次的夜晚,何江晚也是这样等他的。
烟火的气息……谢宴钦那时候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但每一次他的心里都会触动。
现在看起来,原来那个时候何江晚给他的就是家的感觉了。
何江晚经营着这个家,给了他家的感觉……那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屡次的不归家,宁愿留在队里加班也不肯回来,面对何江晚总是口不对心。
谢宴钦细数着自己的罪行,唇角溢出苦涩的笑意。
何霜霜看出他的不对劲,正要开口问,但是又想到谢宴钦这些天的忙碌,终究只是轻轻喊他。
“哥,吃饭了。”
她的声音将谢宴钦拉回现实,他应了声便去洗手吃饭。
连续的精神紧绷突然变得得到放松,疲惫感便随之袭来。
午饭之后,谢宴钦就回到了主卧。
卧室里的照片和各种物品都已经换过了,都是跟何江晚有关的东西。
但是……也正是在更换的时候,谢宴钦才发现,藏着他们共同回忆的东西竟然那么少。
薰衣草的香味此刻已经散去了,只残留着一点点味道。
那张他从时光照相馆拿回来的相框被他放在床头柜上,黑白的颜色在整个卧室里都无比突出。
谢宴钦找了一瓶香薰换上,伸手拿过相框,手指在照片上拂过。
他的眸光中带着怀念,窗外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满是孤寂。
“何江晚……我好想你。”
一片静谧的时候,谢宴钦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思念的情绪几乎满溢。
第20章
休息的时间不过是几个小时,临近傍晚的时候,谢宴钦接到了上级的电话。
“京市晨阳区,连续暴雨与水库开闸泄洪导致洪灾,现已造成大面积农田被毁,水深20米,还在持续上涨,情况危急救援刻不容缓。”
“现安排京市第一飞行救援队与晨阳区医疗队执行联合救援任务。”
“收到请回答。”
谢宴钦当即整理着装,离开家门:“京市第一飞行救援队收到,立刻进行部署。”
接受了任务,他立马电话联系队里,进行救援安排。
妻子的丧期过去不到四天,谢宴钦再度拾起了工作。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的轰鸣声在基地停机坪响起,飞机朝晨阳区飞去。
地面上,志愿者和医疗队的人联合在一起,进行疏通、救援、和防汛工作。
一些在洪水中受重伤急需治疗的由地勤转接空勤送往医院。
作用于医疗的直升机里有急救所需的医疗设备,因此飞机上也有做应急处理的医生。
夜晚降临,视野受阻的情况下降落的难度变得更大。
副驾驶的谭淳观察着情况,眉心紧紧皱起。
底下,灯光照到的地方,不远处一位年轻的救生员正抱着一个老人招手示意。
湍急的水流冲刷伴随着许多漂浮在水上的东西一再冲击着抱着老人求援的救生员。
一波又一波的水流不断没过他们的头顶,眼下的情况看上去是撑不了多久的。
谢宴钦当即下达命令:“谭淳,飞机由你驾驶,我下去救人。”
谭淳:“收到。”
话音落下,谢宴钦立马进行了降落准备。
舱门打开,直升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水上老人脸上血色尽失,意识已经很薄弱。
救生员费力托举着老人,让他不至于被一波又一波冲刷上来的水流呛到。
谢宴钦稳定降落,将安全绳绑在老人身上,一边观察着救生员的情况。
距离一近,他才注意到这名救生员是位女性。
灯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手已经被水给泡皱了,肩膀上还有被磕碰留下来的伤痕,被水泡得发白,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肩上的伤口已经感染了,需要立即进行救治,不能继续救援。”
他严肃地提醒着她,想要劝说她一起上飞机接受治疗。
然而,救生员却只是笑了笑,那些话听起来和那个逝去的人竟然是那么像。
“我多坚持一分钟,就有可能多一个伤员因我获救。”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可以坚持。”
她朴素的脸上绽放的笑容让谢宴钦几乎恍惚,那双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光芒令他不忍再看。
谢宴钦按捺住心绪,对她道:“如需帮助,请立刻求援。”
语毕,他带着伤员回到飞机上,立马对接了晨阳区第一人民医院对伤患进行联合救助。
伤员进入医院急诊室后,谢宴钦立刻又回到了灾区现场。
救援持续了一整个夜晚和一个白天,空勤和地勤联合将这次灾难的人员伤亡降到了最低。
第二天的夜晚,大家终于有了得以喘息的时间。
夜里的灯光总是格外明亮,谢宴钦解决了半瓶水,目光却突然被水上的一个影子吸引。
雪白的布料在水中沉浮,叫他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