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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看着简亦深，朝他比划着：“你是那云中天，我是地上的土，我们不可能。”

三年前有幻想，有期待，在经历过痛彻心扉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简亦深面色一沉，“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不懂。”

他似是生气地站到一旁，却不肯离开，倚在拉门上看她烧菜。

阿荞回头看一眼佑佑，他把玩具搬到了餐桌上，坐在那儿可以一眼看到她，她冲他笑了笑，专注地做吃的。

很快，满满一桌菜做好了。

三个人坐到餐桌边，佑佑显得格外的兴奋，看着他们俩，兴高采烈的说：“今天是我第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佑佑很开心。”

阿荞见他这么高兴，面对简亦深时的不自在也就忍了过去，席间，不停地给佑佑夹菜，时不时地跟他用手语交流，问他合不合口味，咸不咸之类的。

她发现，无论说什么，佑佑都能看懂。

她看着佑佑明白聪明的样子，有些愣神，为什么他这么小，却会手语？而且还特别精通？

看出了她的困惑，简亦深放下筷子，淡淡开口：“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在他开始牙牙学语的同时就教他学习手语了。”

佑佑附和地点头，“爸爸很想妈妈，每天都希望妈妈早点回家。”

小家伙吃饱了，跳下椅子走到阿荞的身边，蹭着她的大腿让她不要走了，跟他们住在一起，阿荞为难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失而复得这种心情，特别特别的美好，她根本不想跟佑佑分开，哪怕是一分钟、一秒钟。

可她的身份，实在太尴尬了……

“佑佑跟妈妈搬到学校去住好不好？”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佑佑说这种话，心里并没有自信，毕竟佑佑是简亦深一手带大的，就如他的质问一般，她凭什么带佑佑离开？

佑佑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停地看看简亦深，看看阿荞。

“阿荞，你变得残忍了，你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做这种选择？”简亦深忍不住动怒，忽地站起来一把抱过了佑佑。

佑佑见此，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阿荞心里天人交战，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想了想，她有些惭愧地站了起来，卷着手指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佑佑的样子，简亦深见此，重重开口：“你要真的爱佑佑，就留下。”

这话说的……她如果离开的话，不就等于是说不爱佑佑了吗？

阿荞气愤地瞪了一眼简亦深，沉默地伸手抢过佑佑，抱着他进了婴儿房，把一桌的杯盘狼藉留给了简亦深。

简亦深看着她的背影，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得逞地弯了下嘴角。

婴儿房里有一张床，阿荞正好可以带着佑佑睡在上面。

陪着佑佑玩了好久，又给他洗了个泡泡澡后，抱着他坐到床上，房里没电视，阿荞觉得看手机也不太好，便走到书房想去找本书念给佑佑听。

走到一半，忽地想起自己是个哑巴，发不出声音的。

神色，不自觉一黯。

如果换做章素锦，可以轻松自如地完成这种睡前读绘本的小时光，这种情形，让她想起了三年前的胎教。

简亦深刚好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注视着他打出手语问：“你的太太呢？”

29重新开始

简亦深眸色一深，“被我关起来了，”语气微微一顿，“三年前，是她纵容你放火的，对不对？”

阿荞脊背一僵，指尖紧紧绞在一起，面色之间浮现痛苦之意。

说不上纵容吧。

章素锦只是精准地戳在了她的痛处，在她绝望之际推了一把。

眼眸低垂，没有去看简亦深咄咄逼人的视线。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轻生。”简亦深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愤怒和痛心，无比的谴责。

阿荞睫毛轻颤，半晌，轻描淡写地抬眼，无波无澜地望着简亦深，“都是过去的事了，提了也没意义。”

简亦深眼眶一缩，“好，过去的事我就不提了，现在，我们重新开始。”

阿荞听着，后颈微倾，嘴角弯出讥讽的弧度，简亦深捕捉到了，猛然捉住了她的手，硬邦邦的开口：“阿荞，不管你信不信，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

阿荞咧嘴。

是啊，他就想要她给他代孕生孩子，其他人都不要。

扭身，挣开简亦深的手走进书房，书架上有琳琅满目的书，下面三层居然都是儿童类的，随手抽出一本拿回房间跟佑佑一起看。

本想打手语讲给他听的，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认了不少字，他一边看图一边念着，反而是他绘声绘色地讲给她听。

她靠在床头，脸色含笑地看着，心头长久萦绕的愧疚和自责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不知不觉，她居然睡着了。

这一次，睡梦中没有两个模糊的孩子在大火中惨兮兮地喊她妈妈，有的只是安详和沉静。

这是三年来，阿荞睡的最香最香的一个觉，第二天，太阳升的老高她才睁开眼，感觉腰间有点沉，奇怪地转头一看，简亦深放大的脸就在她的手边。

“啊——”她惊叫，连忙起身，恼怒地瞪着简亦深，简亦深也已经被她惊醒了，懒洋洋地瞅她一眼，“怎么了？”

同样的，这也是三年来简亦深睡的最香的一觉，没有之一。

阿荞冷冷剜他一眼，无声地起床，先去找佑佑，客厅里，佑佑一个人坐在一旁玩积木，看到她，露出洁白的牙齿朝她笑。

阿荞确定昨天的一切不是做梦。

心里，稍安。

吃过早餐后，阿荞提出要去祭拜青青，简亦深便带着她去了。

也不知简亦深从哪儿弄来的照片，墓碑上，是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女孩儿。

阿荞把折好的塑胶花放下，“青青，妈妈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妈妈好吗？”

一阵风吹来，带来莫名的阵阵花香。

阿荞禁不住四处张望，总觉得是女孩儿托了一阵风来跟她告别。

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佑佑懂事地陪在她身边，小手替她擦去眼泪，对她说妹妹在天国过得很好，用不着担心。

从墓地离开后，阿荞心里从未有过的释然。

看佑佑的目光，也坦然了些。

“我要回学校，明天是周一，我有课。”

简亦深看向阿荞，“明天我起早送你去学校。”

阿荞坚决摇头，“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

“吱——”车子吱呀一声，在路边停下，车内的气氛，压抑起来。

阿荞不看简亦深，而是跟佑佑温柔的解释：“你爸爸是有妻子的，我不是他的妻子，没办法跟他在一起，所以妈妈不能和你爸爸住在一起，妈妈需要住到学校去，但这不代表我不爱你，你懂吗？”

佑佑有些茫然，狐疑地看向简亦深，第一次对自己如天神一般的爸爸提出了怀疑：“爸爸，为什么妈妈不是你的妻子？”

30我会离婚

被儿子质问，简亦深的脸色不那么好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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