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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她又含泪仰头问他:“为什么坏人没有报应?我真的好恨许丹,恨不得让她死。”
祝霆深一惊,冷眉拧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让她死,你也得偿命。”
苏韫看着他清冷的眉眼,笔挺昂贵的黑色西装。
他的脸,她曾在心里临摹了无数遍。
两人两两相望,心却如隔了一个世纪。
最终苏韫惨然一笑,重新走回雨中,声音虚无缥缈的传来:
“祝律,我已经湿透了,不需要你的伞了。”
她往前走着,再没有回头。
看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祝霆深莫名心里难受。
走着走着,苏韫嘴角溢出鲜血,她若无其事的抬手擦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苏韫一步步走回了苏家。
苏家大门不知道为什么大开着,她走了进去。
还没有走到杂物间,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喊声。
苏韫心下一跳,整颗心悬了起来。
她慌忙跑过去,却见那煎药的药罐倾倒在地。
而奶奶瘦弱的身子倒在一旁,生死不明。
许丹跪坐在一边,连哭带喊:“妈,你怎么就走了啊……”
第九章
天边倏忽划过几道闪电。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在苏韫耳边,震得她六神无主。
她怔怔的走了过去,慢慢跪在奶奶身旁。
苏韫颤抖着拿起奶奶满是皲裂的手,寒凉刺骨。
“奶奶……”
她低声唤道,奶奶却毫无回应。
苏韫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奶奶……你醒醒,韫韫回来了……”
“奶奶,你看看韫韫好不好?”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以前那个总会慈爱的唤她“韫韫”的老人,再也没醒来。
苏韫剧烈的咳嗽,口中腥红的血涌了出来,她却毫不在意。
她声嘶力竭的喊到喉咙沙哑:“奶奶,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
心口如锋利的刀在肆意绞着,疼的她呼吸不过来。
最终,她眼前漆黑一片,昏了过去。
……
苏韫再次醒来的时候,杂物间已经没了奶奶的身影。
她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突然一脚踹翻平时放药的药罐。
但那翻倒的药罐里,只流出黄水,不见半点药渣。
她定定看着药罐,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苏韫身子一颤,跑出杂物间把苏家里里外外找了个遍。
终于在厨房的灶台旁,她从一堆柴垛里找到了倒掉的药渣。
当看清里面几味昂贵的药都换成腐烂的树叶。
苏韫心底激起从未有的滔天恨意。
好一个许丹!
她悲愤的带着药渣走到堂屋。
此时的大厅早已布置成灵堂,门外两边摆着花圈。
奶奶的遗体被放到正中的木棺里。
她走近一看,这才注意到奶奶到死连眼都闭上不上。
苏韫心如刀割,密密麻麻的疼痛袭遍每根神经。
院中早已摆满了宴席,苏二伯还带着许丹往来应酬着。
苏韫径直走了过去,对看着苏二伯问:“奶奶刚走,生前你不好好对待她,现在装成孝子贤孙的样子给谁看!”
苏二伯不耐烦的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滚滚滚!”
苏韫忍无可忍的将药渣扔到苏二伯脸上!
“奶奶是许丹害死的,你准备怎么办?”
席间霎时一静。
许丹看到药渣立马不淡定了,委屈哭道:“老公,我都是为了家着想,那灵芝能卖几千块钱,都够开支家里好久了。”
苏二伯见势不对,立马结束了结束宴席,送走了客人。
可回头他就看到苏韫和许丹已经扭打在一块。
苏二伯正想扯开两个人,苏韫已经一脚把许丹踹到桌上,许丹后脑勺撞到桌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二伯睁大眼睛看向苏韫:“你杀了她……”
江城拘留所。
苏韫靠在冰冷的铁皮墙面,双眼空洞。
发怔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祝霆深愠怒的声音传来:“你竟然真敢杀许丹!”
苏韫抬头,对上男人冷冽的眼神,心底发凉。
他连问也没问,就认定是她的错。
她垂下眸遮掩眼底的悲伤,凄凉一笑。
“苏韫!”祝霆深低吼,眼眶猩红,“你还不说实话?”
他并不相信苏韫是故意的,但她不解释的态度让他生出一团无名火。
“是,我就是要杀她!你满意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苏韫红着眼,嘶声力竭地吼了出来。
祝霆深眸光暗沉,脸色一片冰冷发:“我不能走,我是你二伯委托的代理律师。”
第十章
隔着铁门,空气仿佛静止。
许久,苏韫扯开嘴角,嘲讽的笑了出来:“我都忘了,还有我二伯没杀呢。”
祝霆深怒极反笑:“苏韫,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听着他的话,苏韫心像被刨开,疼地血肉模糊。
但面上她不悲不喜,只轻声说:霆深,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等我死后,把我葬在我奶奶身边……”
“够了!”祝霆深打断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
“我会申请给你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你好自为之。”
听见脚步声远去,鲜血又从苏韫嘴角溢出来,怎么都抹不尽。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又再次响起。
苏韫微微睁眼,就看到来人是封颂。
“苏小姐,又见面了,我是你这次的法律援助律师。”
封颂一边打开拿出资料一边问:“苏小姐,你把知道的案情经过详细跟我说一遍吧。”
“不用了。”苏韫眼神坚定,“麻烦封律给我纸笔,我想给霆深写封信,请你转交给他,谢谢。”
封颂一愣,但也没多问只给了她纸跟笔。
开庭当天。
旁听位座无虚席。
所有人都是来看盛华的两大王牌律师的对决,看他们谁更胜一筹。
祝霆深蹙眉看着对面的封颂,封颂一开始同意来,只是想和他较量一番。
没想到见了苏韫之后,竟是为她辩驳,说苏韫不是这种人。
封颂才见了苏韫几面,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转眼开庭了,轮到了被告发言。
苏韫直勾勾望着原告律师席上的祝霆深,轻声问:“我想知道,许丹死了没有?”
此言一出,在庭外旁听的众人愤然怒骂。
“真是个畜生!不仅伤人还不知悔改!”
“这种白眼狼就该直接判死刑!”
法官敲击了几锤,维持秩序:“肃静!”
祝霆深闭了闭眼,冷声道:“许丹如今在医院,已经醒过来了。”
苏韫笑容微敛,眉眼带着不甘:“没死真可惜。”
祝霆深又惊又怒,还不待他说话,苏韫的声音响起——
“法官大人,我认罪。”
听到她直接认罪,祝霆深瞬间攥紧了手里的资料。
案子尘埃落定,祝霆深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封颂。
可看着苏韫孤寂的背影,他心痛了起来。
很快,判决就下来了。
“犯人苏韫,杀人未遂,鉴于认罪态度良好,依法判决有期徒刑五年!”
江城拘留所。
祝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