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20 08:41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次
却不曾想沈绾儿娇俏出声:“陛下也就口头上说说,打发臣妾罢了。”
下一秒谢临渊便扯掉戴在腰间的锦囊,恰好扔到刚进殿的太监身前。
太监身子一抖,弓腰捡起:“陛下……”
谢临渊摆了摆手:“它赏你了。”
随即将手中的锦囊别在腰间,“绾儿亲手做的,朕会日日佩戴在身上,诚意够了吗?”
沈绾儿一脸羞涩地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半推半就:“陛下,还有人在呢。”
谢临渊抬眼冷睨太监一眼,见他支支吾吾不肯走:“还有何事?”
太监连忙开口:“陛下,昭校尉在殿外求见。”
小岑?
他怎会突然进宫?
谢临渊嘴唇翕动,语调散漫开腔:“不见。”
太监神情为难,略显紧张:“陛下,昭校尉好像有急事要禀,要不还是奴才叫校尉进来?”
莫非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还是说和北疆的战况不容乐观?
可无论是哪一种,昭宁都只希望只是自己的猜测。
她心中的不安仍在加剧。
谢临渊目光如刀,仿佛要将人扎个千刀百孔,“朕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这话惊得太监只能退下驻守在殿外。
殿内谢临渊与沈绾儿举止亲昵,下棋、画画、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两个时辰后,谢临渊才叫那太监进来,随意提了一句,“叫人进来吧。”
谁知,“陛下,人已经走了,似乎是公爵夫人出事了。”
母亲!
难道是病重?
这个念头一起,昭宁就被莫名的力拽离了谢临渊。
她到了昭府的门外。
抬眼,门前挂满了白绫。
本该守在门口的小厮也不见人。
一股冷风刮过,整个昭府空空荡荡。
她透过门,穿过外堂,内院,心里的不安越发剧烈。
刚到内堂,只见灵堂前摆着两口黑压压的棺材,上面摆着两个灵位。
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兄长!
第5章
昭宁怔愣在原地,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宛如一株枯槁的树木,一吹便会四分五裂。
怎么会!
父亲和大哥征战一生,未尝一败。
为什么会这样……母亲又在哪里?
灵堂前,昭岑披麻戴孝背对着她跪在那烧着纸钱。
昭宁见不到他的模样,只闻其声:“父亲,大哥,是小岑无能,见不到陛下,没有将阿姐带回来,让你们再见最后一面……”
“我倒希望她永远都别回来!当了皇后有何用,从未替昭家说过一句话,做过一件事。”
她发髻散乱,蓬头垢面,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往日里娇媚的容颜上,此刻满是泪痕。
是大嫂秦玉芝。
昭岑回过头,引得昭宁鼻尖一酸,就像奔涌而来的惊涛骇浪。
许久未见,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风霜历尽。
小岑,长大了。
长长的死寂的默然。
昭宁听到他一声悄然的叹息,“嫂嫂,慎言。”
其实大嫂说的没错,她是一个无用的皇后。
连回来替父亲和大哥守孝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秦玉芝走上前,“我为何不能说?阿晏当时分明派人传信进宫,陛下却迟迟不派援军!走投无路之下阿晏带着亲兵去支援父亲,仅五千人马与十万大军厮杀……”
什么?!
是谢临渊没有派援兵?
昭岑抬起发红的眸,双拳握紧,“但我们赢了,昭家无愧陛下,也无愧百姓。”
她的声音尖锐而绝望:“可他们却死了,皇后呢?她自己躲在皇宫里,不问世事,直到现在还不曾回来,她到底是昭家人还是他谢家人!”
父亲,大哥……
你们在黄沙漫天的战场上与敌军厮杀,定从未想过,害你们的人会在朝堂之上。
浓重的悲哀,笼罩在她的心头,心仿佛冷得发颤。
是她不孝,是她无能,害死了父亲和大哥。
若不是她进了宫,成了谢临渊的皇后。
他便不会如此忌惮昭家,是她的错。
是她错了,错在爱上了这个无情的帝王。
昭宁拳头紧握,手心都破了皮,却在下一秒自己空洞凄冷的笑声中,缓缓松开。
她看向穿着便服而来的谢临渊,眉眸间不再有昔日的天真欢喜和期待。
她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合上了。
眼中只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底的恨意。
谢临渊站立在那许久,嗓音嘶哑透着一丝莫名的古怪:“两位将军皆为南越而死,为大义而死,昭家满门忠烈,朕很是钦佩。”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谢临渊来此的目的,不止是说这些。
他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但如今边疆无将,昭校尉,朕要你三日后,任边疆主帅,替你父亲和大哥守住边疆,你可愿意?”
事到如今,为何他还不肯罢休!
她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昭岑这个弟弟。
若是再出什么差错,谢临渊是要让昭家断了香火吗?
这与灭族有何区别!
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愤怒缠绕在她的心头,昭宁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从未有过一刻,真真切切地恨过谢临渊。
若能重来一世,昭宁只愿与他对面不识,终生随同父亲和大哥驻守边关,永不回京。
谢临渊的话就如同圣旨,昭岑不敢不从:“陛下寄予厚望,臣自当义不容辞,但,臣有一愿,可否请陛下让阿姐回府见父亲和大哥最后一面。”
谢临渊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不日朕便将皇后的禁足解除,放她出宫三日。”
“陛下!”
身后,母亲的声音如天外来音,突然响起。
昭宁转眼看去,愣在当场。
那个被婢女搀扶着的老妇人,是她的母亲吗?
两年的光景,竟已两鬓斑白,憔悴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父亲和大哥的死,对母亲定是很大的打击。
昭宁喉头挤出艰涩:“母亲……”
可母亲听不见,径自穿过她的身体,站到了谢临渊面前。
她混沌的双眼坚毅闪烁,愤愤道:“陛下事到如今还不愿说实话,我儿昭宁分明早已死在了冷宫!”
第6章
谢临渊脸色一沉,强掩怒意道:“依朕看公爵夫人是忧思过度,在胡言乱语!”
昭宁却是不敢置信望着母亲,震惊于母女连心。
迎着谢临渊含怒的眼,母亲不管不顾继续说:“臣妇在梦中看的清清楚楚,我儿的尸身孤零零地躺在冷宫。”
“她被鼠虫肆咬,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够了!”谢临渊失了耐心,冷声打断。
他转眸对昭岑下令:“昭校尉,扶公爵夫人回屋歇息,传朕旨意让太医为她瞧瞧癔症!”
说罢,谢临渊甩袖转身离去。
昭宁朝母亲伸手:“娘亲,您要珍重自己身子……”
然话音未落,眼前白光一闪,便再次回到谢临渊身侧。
从前,她一心往外跑只想快快到他身侧,与他形影不离。
如今,她恨不能魂消魄散与他划清界限!
龙撵摇晃,她透过帘子回看她的家,满腔无力,尽是遗恨……
一个时辰后,谢临渊回到宫中,不肖等便直奔冷宫。
冷宫之外跪齐了一排婢女和太监,跪呼:“陛下”的声音里都带着颤。
这是怎么了?昭宁心一颤,难不成她身死之事已被发现了?
冷宫的门紧闭着。
谢临渊缓步上前,正要推门。
一旁,沈绾儿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她捧着一绺青丝:“陛下,臣妾按照陛下您的意思来请皇后娘娘出冷宫回府守孝,她却……”
“她却,断发明志了!”
谢临渊瞳孔骤缩!
皇后断发,视为国丧。
是大逆不道之举。
昭宁恨恨望向沈绾儿,是她的计谋!
谢临渊盯着她手中的断发,眼里的怒似成实质:“荒谬!”
他一把将断发挥落在地,“朕看她是疯了!”
疯了,是疯了,疯的分明是她沈绾儿!
她煞有其事,小心翼翼的做派,仍在一旁煽风点火:“但皇后娘娘说陛下您见死不救,害死了镇远将军和骠骑将军。”
“她与陛下的情意已断,只求废后,放她出宫,从此两不相欠,永世不见。”
死人又怎会说话?
昭宁按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不甘地问:“谢临渊,我与你十年的情谊,便抵不过沈绾儿的一面之词吗?”
你只要推开冷宫的门,一切都会昭然若揭。
可是他竟然就信了。
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