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19 16:38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次
安浔掀开轿帘,望着陆成杰住处的方向,眼底带着担忧。
虽然一切都发生了变故,但是难保云衍心狠用养父威胁她。
她不想再看到养父惨死于狱中了。
回府后,已过了午时。
云衍并不在府中,安浔忙写了封信让长福转交给陆成杰。
看着长福跑远的身影,她怅然地望着天。
如今只能先让养父回凉州躲一躲了……
“夫人。”
一丫鬟走了来,行礼道:“姨娘来给您请安了。”
听到“姨娘”二字,安浔眼中的惆怅顿时成了嫌恶。
她转过身进了房坐下:“让她进来吧。”
丫鬟忙去让萧颜进来。
不一会儿,绾着妇人髻,穿着一袭丁香色刻丝纹样衣裳的萧颜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给姐姐请安。”
她敷衍般地草草行了个礼,也没奉茶,就这么站着。
安浔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妹妹。”
闻言,萧颜美目一狞,心里顿时窝了火。
她沦为妾室都是拜安浔所赐,如今她还想要羞辱她不成。
安浔见她双眼里满是对自己的憎恶,更觉她也只有才貌。
难怪云衍时常进宫与她私会,若不提醒着,她恨不能将“谋反”二字刻在脸上。
安浔见丫鬟候在院门口,便垂眸问道:“你可知我曾为仵作?”
第三十二章 质问
听安浔这么问,萧颜似是找到讽刺她的把柄。
她勾唇笑道:“自然是知道的,大人时常提起,说姐姐在死人堆里游刃有余呢。”
闻言,安浔抿唇浅笑。
她站起身,走到萧颜面前慢悠悠的绕着圈:“那妹妹可知,姐姐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仵作,也可懂得如何做到杀人不见血。”
此言一出,萧颜脸色大变。
安浔停住脚步,看着她煞白的脸道:“妹妹怎么了?脸色怎么差?”
她伸出手,抚向萧颜的脸。
萧颜一抖,仿佛贴在脸上的不是手,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她越发觉得眼前的安浔不是云衍说的那般简单了。
而若安浔知道她的身世,会不会……
萧颜想到这儿,腿忽地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安浔冷嗤一声,收回了手,腹诽这萧颜也真是不经吓,从前倒把她想的过于棘手了。
她唤来丫鬟,让她们将萧颜送回去。
半个时辰后,长福回来了。
“夫人,老爷说他即刻就动身,让您莫要担心,还嘱咐您保重身子。”
听了这话,安浔心中难得多了丝暖意。
果真在这世上,除了养父,没有一个人能毫无目的地替她担忧。
安浔看向长福,眉眼和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长福忙跪下,眼中仍旧带着感激:“夫人说的哪里的话,若不是夫人施恩,小的娘病也好不了,一家子也不能团聚,小的自当当牛做马报答夫人。”
安浔忍不住笑了,而后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递到他面前:“这是你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长福结果瓷瓶,一脸疑惑。
直至安浔耳语几句过后,他才明白过来,立刻点头起身退了出去。
房内再无他人,安浔深深吸了口气,望着门外细细雨幕出了神。
既然云衍和萧颜能想出那招下毒,她也不能让顾羽给的药就这么放着。
思及皇上将要有所行动,云衍精打细算地算盘估计也要乱了。
安浔略带一丝落寞地低下头,走向榻椅。
夫妻两个居然明争暗斗起来,最后结果还必须是你死我活,悲哀又讽刺。
入了夜。
安浔拿着花绷子和针线,坐在烛火下绣着竹子。
房门“吱”地一声开了。
她也没有抬头,除了云衍也没别人了。
“你今日又在皇上面前挑唆了什么?”
一句冷语,让安浔的手一僵。
才不眠不休守了昏睡的她两日的人转眼又变得如此无情,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云衍了。
安浔抬起头,撞上那双隐忍着怒意的眸子。
“并未说什么。”她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岂料云衍冷笑一声:“那为何岳父大人突然离京了呢?”
闻言,安浔心底一涩。
近年他连看都不去看陆成杰,如今这么快就知道他离京一事,想必他早就想对陆成杰下手所以加以监视了吧。
细细的针被安浔紧紧捏在指尖,她哑声道:“故土难舍,你又为何在意?”
这始终寡淡的情绪让云衍无力无奈更生了丝无情。
他伸出手,一把拍掉安浔手上的花绷子。
安浔忽觉指尖一刺,痛意直入心头。
“哒”的一声轻响,一滴殷红的血砸在绣到一半的青竹上……
第三十三章 看错
那散开的红色似是落进了安浔的眼中,摇曳的烛火晃得她眼底的湿润越发光亮。
然而云衍却丝毫不曾察觉。
他一把锢住安浔的双肩,墨眸如寒冰:“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即便他还没有发现,但从安浔被封为永昌郡主后,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没等安浔回答,云衍自顾猜测:“是不是那个算命的跟你说了什么?”
安浔眼神一凝:“不是。”
然而她的否定却成了云衍眼中的狡辩。
他重重地松开她:“我已不是一次撞见你和他有来往,苏湖术士之言,你竟也信。”
安浔手撑在桌上,流血的指头按在绢上,留下点点红印。
她不留神色地掩去血迹,抬眸道:“他的话不可信,你如今的话还可信吗?”
风从敞开的门灌了进来,吹的烛火将将熄灭。
安浔却觉寒意不断地渗入了心底。
她仰着头,看着在闪烁的光里云衍的脸。
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云衍微微侧过头,将眼中翻涌的挣扎也尽数掩下:“最是无情帝王家,安浔,入了皇家,情,你也舍弃了吧。”
闻言,安浔眼眶一涩。
所有的委屈都好像随着他这一句话在心中炸开。
她微微仰起头,含泪笑了:“是你变了,还是我一开始就没认清你骨子里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云衍浑身一震,如锋芒的气势不断的涌出来。
“我们自幼相识,十六岁成婚,纵然日子过得清苦,但从未有谁说过半句怨言。”
“可自进了京,过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结果又怎么样?”
安浔站到他面前,满眼的泪水堪堪落下。
“我日日替你悬心,可换来的又是什么?为了一个权势二字,你背叛我,甚至利用我,到最后还!”
她嘶哑着声音,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如果那日没让死卫军将她带走,她的命运又将如何?
她还能从容的陪伴害死她至亲的枕边人吗?
安浔一番话让云衍心中猛地一震。
他皱缩的瞳孔微颤着。
果真,她知道了。
安浔无声地淌着泪,疲惫不堪地看着他:“云衍,是我安浔,看错人了。”
霎时间,空气如同被凝结,除了屋外的风雨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大半晌后,云衍哑声嗤问:“郡主可是要处置下官?”
安浔转过身,看着烛光没有说话。
又是一阵默然,云衍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过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细雨中,他走的不急不缓,可每一步又显得分外沉重。
安浔僵硬地侧过身,忍着心尖刻骨的痛楚望着雨幕中的身影渐渐远去。
情深不寿,最难解。
她瘫坐在椅子上,泪眼婆娑地指尖的血,眼底一片悲凉。
不想两人这么快就撕破脸皮了。
安浔深吸了口气,却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
一连五日,云衍都没有回府。
安浔面色憔悴地看着桌上的剑,岳林送剑却没有留一句话,难道他也早有察觉,和皇上一样要她杀了云衍吗?
“夫人。”长福突然跑了来,小声道,“顾先生求见。”
第三十四章 小产
提邢司府后门是一处小巷子,长福已经将小厮支走,远远地守在廊上。
顾羽一身苍青广绣衫,他没有再拿着那五尺幡。
他就如同闲逸公子般站着。
见安浔面色不太好,顾羽蹙了下眉:“看来夫人又处在困顿中了。”
“顾羽。”安浔注视着他,“你到底是何人?”
闻言,顾羽眉又拧了拧,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同云衍去南方治水?”
安浔一愣。
她自然记得,那年她至死都不会忘的。
“你救了一个差点被洪水卷走的人可还记得?”顾羽又道。
安浔眼眸闪了闪,记忆恍若又回到了三年前。
在被山体掩埋前,她冒着大雨去寻云衍,却见坡下渐渐大的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