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06 09:40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次
他说他来找师父,现在师父见着了,他也应该要走了吧。云怡细细盘算了一番,季燕然说他没有盘缠,陈州到京城不远,这点盘缠她还是拿得出的。
看见云怡如释重负的表情,季燕然心中不是滋味,他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她:“你希望我走?”
嘴上虽然这么问,但心中早想若他要走,肯定也要把云怡带上。
云怡眨眨眼,这季燕然是不是以为她在赶他走?
“不是,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人,跟我这种身份的人在一块儿不合适。”
季燕然手攥紧了几分,仵作这一身份早已刻在云怡的骨子里,无论是从前和现在,在云怡看来,自走了仵作这条路,她与他就很难走到一块儿了。
第二十三章 记忆
云怡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在半天之内有这么多面孔。
初遇时,季燕然冷若冰霜,差点把她撞倒,还粗暴的抓着她下巴。
然后,他能把没盘缠求收留说的那么从容,看起来只是像个淡漠的贵公子。
现在,她居然从他那低垂的眼帘和紧抿的唇中看出几丝多愁善感的感觉,与天未亮时的他简直大相径庭。
云怡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摸摸鼻子含糊道:“当我没说吧。”
季燕然也不言,心虽还是隐隐的疼着,但他还有时间,等云怡伤好了以后,陪着她慢慢想起以前的事。
两人回到家已经是快过巳时了,早上没吃几口饭就被叫走的云怡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直接扎进厨房里开始做午饭。
季燕然将工具箱放进她房里,房间有股淡淡的馨香,其中还夹杂这些许药味。
他扫视了一圈,桌上一个香囊将他的视线紧紧锁住。
他走了过去,轻轻将香囊拿了起来。
艾绿色的绸面料上绣着几朵小小巧巧的桃花,但看似还没有做好,只是虚虚的做了个大概。
这是要送给谁?
季燕然眉头一皱,女子送男子香囊的意思云怡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不记得他,却又绣这个香囊,是要送给林思鹤吗?
想到林思鹤,季燕然又觉得不可能,林思鹤比云怡年长十六岁,又是她师父。
不是他,难道是早上那个拿烧鸡来的蠢货吗?
云怡端着水走出厨房,刚把水倒了瞥见自己房门开着的,季燕然不见踪影,她心一惊,扔下盆就跑了进去。
果然,季燕然不仅在她房里,还拿着她那没做好的香囊袋发呆。
她面色一红,连忙走过去把香囊袋夺了过来:“这是我房间,你房间在对面。”
她知道季燕然不像府衙那些草包,他一定看的出她是女儿身,可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窘迫。
云怡这点女儿家的小心思若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倒也没什么,但她却不同,别人会说她痴想妄想,做了仵作还想着那个男子会要她。
见云怡手忙脚乱的将香囊袋往袖子里塞,脸色红的像要滴血,季燕然心里却堵得慌。
“你要送给谁?”他压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
季燕然觉得,若是从云怡嘴里听见其他男人的名字,他保不准会去砍了那男人的脑袋。
云怡被他这么一问,脸颊滚烫的想被烈日晒了一般:“没,没打算送给谁,我只是自己做着玩玩的。”
嘲她的人已经够多了,她虽然也不在乎多一个,但她却莫名的不想季燕然是其中之一。
季燕然看她一脸扯谎的样子,心里更觉有块石头压着一样闷得慌。
“你有心仪之人?”
他觉得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一根刺,扎的他说话都觉难受。
云怡一怔,心仪之人……
她有心仪之人吗?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不断的在脑中闪过。
湖边正在放风筝的男女、冰天雪地中跪着一个瑟瑟发抖女子,她面前站着一个玄袍男子、皑皑白雪中的一片血迹……
云怡捂着头痛苦的呜咽了几声:“我想不起来了……”
第二十四章 醉话
这每一幕好像都是云怡亲身经历一样,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季燕然慌忙扶住她颤抖的身子,心中有些后悔,方才那句话许是刺激了她不断的想从前的事,虽然他想让云怡记起来,但也绝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云怡已经在他面前“死”过一次了,他不敢再想这种事若是再有一次,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待云怡稳住身子,才发现自己被季燕然搂着。
脸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又爬了上来,从未与男子这么亲密过的她面红耳赤的挣开季燕然:“多谢,失礼了……”
季燕然怀抱一空,眼底尽是隐忍:“是我冒昧了。”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言,若此时一根针落在地上恐怕都能的一清二楚。
突然,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徒弟!”
林思鹤这一嗓子直接把云怡给吼的吓了一跳。
她连忙跑了出去,看见林思鹤一手里提着两个酒壶,一手还提着一个食盒,没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模样,若不是她半月都不曾回来了,云怡还以为他只是出去喝了顿酒。
“师父,你可回来了!”
云怡才说完,季燕然就缓缓从她房内出来。
有些醉的林思鹤打了个酒嗝儿,瞪大了眼睛看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云怡,而后他又看向季燕然:“你够快。”
季燕然瞥了他一眼,林思鹤正经起来是正经,但一放纵起来比混混还没规矩。
云怡一愣,反应过来以后差点想把林思鹤脑袋按水里清醒清醒。
她气哼哼的奔进厨房,懒得再理他们。
林思鹤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将食盒和酒壶放在桌上,招招手让季燕然坐。
季燕然看了眼厨房,才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
一股浓郁的酒气冲的季燕然直蹙眉,他放缓呼吸,不满的看着林思鹤。
“那什么,以后,以后我徒弟就交给你了。”林思鹤半眯着眼,挺直了腰板对季燕然拱着手。
虽然知道他此刻说的可能都是醉话,但季燕然还是认真的点点头。
林思鹤放下手,回头望了眼厨房,莫名的笑了一下。
待他回过头,季燕然竟发现他眼角还带着泪。
林思鹤好像是真的醉糊涂了,他眼中带着泪,手覆在酒壶上:“你们不要像我一样才好……”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哀痛,好像触及到了什么让他心痛的东西。
季燕然与他并不是很熟,两人唯一的联系便是云怡,自然是不知道林思鹤发生过什么。
但是他这一句,却引起了季燕然的兴趣。
林思鹤也是仵作,现在虽已三十有六,但若不看那鬓边的几丝白发,他的模样也不过二十六七。
既然说不要让他和云怡与他一样,那难道从前林思鹤也曾因仵作的身份发生了什么吗?
季燕然虽然好奇,但也并未询问。
林思鹤垂下头,右手抚着左袖,目中满是思念和爱意:“这衣裳,还是当年她做给我的……”
忽然,他将脸埋进肘内,双肩颤抖像是在哭,声音变得沙哑:“阿茹……阿茹……”
没等季燕然反应过来,云怡走了过来,看到林思鹤这模样叹了口气:“那个,帮忙把我师父扶回房吧。”
第二十五章 身不由己
将醉的不省人事的林思鹤扶回房,季燕然将外袍脱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衣裳都有股难闻的酒味。
直到两人吃完饭,撑着云怡洗碗之际,季燕然才走到她身边,问道:“他怎么了?”
云怡有些惊讶的望向他:“你和师父不是好友吗?他没告诉你?”
若不是林思鹤看见季燕然是一副认识的人的模样,她还真的就觉得季燕然是个骗子。
季燕然从容的回了一句:“他的事我也不是尽知。”
好半天,云怡也像林思鹤一样叹了口气:“或许这都是做仵作的命。”
季燕然一怔,对此话甚是费解。他知道仵作身份被世人不耻,但不信天下仵作都跟云怡一样。
云怡看着盆中有个缺口的碗,幽幽道:“十多年前,师父有一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