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29 16:36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次
瑶华宫内玄明手下的宫人瞬间意识到不对,其中一人缓缓后退,须臾便隐没在黑夜里。
吟霜跪着没动,徐文同的怒意几乎冲昏理智,他看向江若苓,一字一顿:“让她走,还是要她死?”
吟霜一颤,刚要开口,江若苓却拦住了她。
“无妨,你先下去吧。”
吟霜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身往外走去。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两人。
徐文同看着她,冷声道:“朕现在该叫你什么?顾欢欢,还是江若苓?”
他知道了。
江若苓心脏猛然缩紧,但随即又狠狠一松。
她说不出为何,只觉得恢复本来身份,让她如释重负。
她半晌没说话。
徐文同猛地拉住她的手:“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朕?你知不知道朕找你找的有多苦?你觉得这样耍朕很好玩吗?”
江若苓却狠狠甩开他的手。
“陛下何时,会跟一颗棋子谈感情了?”
徐文同一怔。
江若苓心知如今是必死的局面,索性将两世的委屈尽数宣泄。
“陛下将臣妾当做棋子,当做你和林映竹美好爱情的挡箭牌的时候,可有想过,臣妾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是会痛的?”
“既然陛下早就心有所属,为何要让编织一场如同梦境的陷阱,眼睁睁看着臣妾踏进去,当时,陛下难道也是为了好玩?”
“臣妾如今最后悔的,不是当年入了宫,而是在围场那一刀,没能直直对准心脏一了百了,也好过如今要再次面对你!”
徐文同暴喝出声:“江若苓!”
江若苓直直跪倒在地,眼底却燃起烈焰。
“当日臣妾确实是想以命换宋家平安,如今犯下欺君之罪罪无可赦,求陛下赐死!”
徐文同猛地扣住她下巴,字字如刀。
“你想求死,朕偏不让你如意,你这条命属于朕,若敢自作主张,朕灭了宋家九族!”
江若苓定定的看着他,脸上勾勒出一抹带着冷意的笑容。
“谢陛下,留臣妾一命。”
徐文同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江若苓看着那抹身影越来越远,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早知徐文同今日会来寻她,更知道他若是听到这些话,心里的震撼定然无以复加。
可眼下,她仍旧活下来了,哪怕她犯下欺君之罪,祸及家人!
江若苓赌的,就是徐文同的舍不得。
当爱意消散,她唯一的筹码,便是对徐文同的了解。
“徐文同,这一次,又是我赌赢了。”
第25章
徐文同回到乾清宫中,整个人的气势让过往宫人都战战兢兢。
于逢侯在门外,并未听清他与江若苓的对话,只是隐约察觉到两人在争吵着什么。
如今徐文同满脸的怒意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于逢伺候的更加小心了。
他放下一杯浓茶,轻声道:“陛下,气大伤身。”
徐文同薄唇紧紧抿着,想到江若苓竟装模作样的骗了他这么久就觉得愤然。
可他没意识到,他纵然生气,也没有想处罚江若苓的想法。
江若苓曾是他日夜相处的人,哪怕当时他以为她只是棋子,可该给的东西一样都没少给。
更遑论江若苓失踪后,自己心里仿佛空了一块的感觉。
如今知道瑶华宫住的那位就是江若苓,徐文同清楚的察觉到,他这些愤怒中,夹杂了多少不甘心。
为何她不愿像从前一样认真对待自己,而是采取这样让人看不懂的方式回到他身边?
徐文同将指腹按在那杯温热的茶盏上,眼中闪过沉思。
江若苓失踪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着这些毫无头绪的事,徐文同沉声道:“于逢,你下去,让大理寺卿来见朕。”
于逢闻言一怔,小心翼翼的答道:“陛下,大理寺卿不在京都,据说某村落有贵妃娘娘的下落,他昨日便出城确认去了。”
徐文同眸光一闪,手边的杯子猛然砸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
于逢重重跪下,不敢言语。
徐文同眸光微闪,心中突然涌现一股不安。
他吩咐道:“让人快马加鞭追上他,告诉他,不必查贵妃下落,顺着这个消息查下去,看看到底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于逢领命而去。
徐文同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眼中闪过冷意。
江若苓无故失踪定有蹊跷,只是不知道这背后操纵之人究竟是何居心。
乾清宫的殿内寂静一片,徐文同想着,突然冷嗤一声。
“无论为何,既然你回来了,朕便不会放手了。”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即朝某处开口:“仔细盯着瑶华宫,不容有失。”
烛火的阴影里,隐隐传出一声厚重的应声,随即又悄无声息。
徐文同站起身子,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神深邃莫测。
江若苓,朕倒想看看,这一次,你如何再从朕的手中逃脱!
……
夜色笼罩,一轮圆月高悬于天,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为整个京城披上一层银白色的薄纱,仿佛蒙了一层薄雾般,朦胧而迷离。
江若苓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已经在床榻上躺了两个时辰,可脑海中仍旧是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顺思绪。
江若苓想起了当初与徐文同的初次相遇。
那日,她在宋府绣花,突见自己的父亲神色恭谨的陪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
她一抬眸,便看见他平淡无波的眼神,而看向自己父亲的目光,隐有一丝忌惮。
从那时候,江若苓就发现他对宋家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谓。
可没想到,仅仅半月,宋家便收到了命她入宫为妃的消息。
再之后,便是荣宠无双,她也渐渐放下了对徐文同的戒备,交于真心。
可直到死前,她才知道,所有的爱意全是假象,他的目的,只有利用。
就在她回忆过往时,窗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江若苓猛然坐起身来。
第26章
江若苓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万籁俱寂,就连宫人的脚步声都无,就像刚才她听到的那声轻响是她的错觉。
江若苓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到窗边,慢慢推开了窗户。
月光如水,洒落一地冰冷。
可窗边冰冷的宫墙边,却站着一抹几乎隐没夜色的身影,他脸上的睚眦面具在黑夜中更显可怖。
江若苓抿了抿唇,轻声道:“二爷,你明明可以走正门的。”
那人藏在面具后的眼闪过一丝异色,他单手撑着床沿,直接翻身进了屋子。
他笑:“意欢,我说过,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江若苓关上窗户,听到他这句话,转头看他,好半天才开口。
“你的名字?玄明,还是秦时野?又或者是睚眦、二爷?”
下一刻,她因为夜风而冰冷的手腕被轻轻攥住,她被迫看向那人那双含情眼。
“秦时野,意欢,你曾经就是这么叫我的。”
江若苓如同被烫到一般抽回手,她急急别开眼。
“好,秦时野,宫中戒备森严,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秦时野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今日你宫中无人传递消息出去,我担心你出事,他是不是发现了?”
江若苓沉默良久,才开口:“是我主动想办法让他知道的。”
话落,房间里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时野带着隐忍的声音响起:“你还是没办法放下他。”
“不是,”江若苓当即反驳,“我只是不愿意背上造反的名义,宋家忠君的名义,不能断送在我手里。”
秦时野的黑眸陡然沉寂一片。
他站起身,冷冷吐出一句话:“是,徐文同才是天下jsg正统,而我,不过是逆臣贼子,意欢,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
江若苓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沉,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她淡声道:“并非如此,你可以觉得不公,更可以跟他一决高下,可我不能将整个宋家拉入这潭浑水中。”
秦时野看着她,只觉得身体一寸寸冷下去。
半晌,他轻笑一声,带着万千无奈与挥不去的颓丧。
“意欢,你说你不爱他,原来是哄我的。”
他抬脚往门边走,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你说的没错,宋家确实不能陷入这潭浑水,是我考虑不周。”
门被猛地拉开,又被毫不犹豫的关上。
两声响动,都让江若苓心底一颤。
她按着胸口,狠狠咬住下唇。
秦时野,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宋家。
瑶华宫的院子里。
八个下人排成一排跪在秦时野面前,眼里皆是带着无尽的忠心与真诚。
秦时野负手而立,淡道:“日后我便不来了,你们……保护好她。”
“是,二爷。”
秦时野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他正要离开,却听身后有了动静。
江若苓的房门突然打开,她披着靛青色外袍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秦时野心脏突的一跳,逼着自己挪开了视线。
江若苓慢慢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
门外却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陛下驾到。”
第27章
徐文同在乾清宫无法入眠,索性起身往瑶华宫来了。
刚进门,就见江若苓站在廊下,披着一件外袍,月光照亮她的乌发,显得温柔至极。
徐文同停下了脚步,身为九五之尊,他从来这般踌躇不前的时候。
因为他的心乱,所以他没有察觉到江若苓眼中极力掩饰的惊惶不安。
片刻后,徐文同还是走上前去,他语气有些生硬:“怎么站在门外?”
“有些睡不着。”
两人的对话平平,但谁都知道,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觉了。
这也是徐文同第一个不舒服的地方,江若苓回来了,但却不再是之前那个人了。
也是在这一刻,徐文同才真正开始反思,他对江若苓的利用,真的只有利用吗?
徐文同缓步走到她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