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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不是儿戏,你要三思,莫要任性胡闹!”
我耳边嗡声一片,神色近乎木然。
心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血窟窿,又寸寸碾碎,痛的无法呼吸。
我从未提过和离。
薛景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下一瞬,薛景珩从殿外走来,他玉冠束发,月白长袍衬得他清冷出尘,恍若神人。
他嗓音冷冽如泉:“公主,你说吧。”
要说什么?
说他大费周章做这场局,无非就是不想得罪皇家,要把和离的帽子扣给我。
让我如他所愿说出和离。
我想,自己该成全他的。
可我看见了他常年干净洁癖的手腕上,绑了一根红绳。
那上面还坠这一个刻了“烟”字的小木牌。
那瞬间,我再也说不出他想听的话了。
“母妃,儿臣从未想过要和离。”
我不甘心就这么把首辅夫人的位置腾出来给柳怜烟!
甚至现在一想到那个女人,我就恶心想吐。
说着,我的胃里就一阵阵翻腾倒海,弯腰干呕了起来。
“玥儿!”母妃着急地过来扶我。
连丫鬟都在担心我,而薛景珩就淡漠站在人群中无动于衷。
我心痛如刀锯,慌神间,我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两个月没来月信了。
我……可能怀孕了。
本该庆喜时,我却抬眸对上薛景珩探究和疑心的目光时,有了答案。
绝对不能告诉孩子的父亲——薛景珩。
若他和柳怜烟知晓,这个孩子绝对生不下来。
他眼中寒若冰霜,对我母妃说:“贵妃娘娘,公主身体不适,臣命人去请太医。”
许是母妃觉得我们夫妻间只是在闹情趣,小声告诉我:“玥儿,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了,撒撒娇,哄哄也就过去了。”
可母妃不知道,薛景珩是遇见了此生真爱。
我连近他身,稍微亲昵一些,他都要退避三舍。
哄不好的。
偏殿中,太医还未来。
薛景珩倚门逆光而站,看不清他的神色:“公主真是好算计,特意在贵妃面前装样子卖惨。”
他的话像是尖锐的利刃,狠狠地捅进我的心里,想拔却拔不出。
我死死掐着掌心,似吃了黄连般,舌尖自四肢百骸都泛起无边的苦涩。
“薛景珩,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先是觉得,我找人毁了柳如烟的清白。
现在,又说我在母妃面前卖惨。
字字句句,皆是诛心之言。
我这清冷如谪仙的冷清夫君,只要一遇见柳怜烟就彻底变了。
薛景珩眼底地狠厉几乎要化为实质,话语中夹着冲天的寒意:“难道不是吗?”
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我只觉自己眼眶烫的惊人。
最终,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心中的话:“倘若我怀有身孕……”
话还未完,就被薛景珩无情打断:“你不配有我的孩子!”
我呼吸一窒,脸上带着近乎惨烈的伤痛:“那谁配?柳怜烟吗?”
他脚步顿了一下,语气似淬了毒:“公主,不要无理取闹,臣没有那么多耐心。”
一瞬,我的心传来被撕裂般的痛苦,痛到窒息。
我果真没猜错,他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薛景珩离开不久,太医来了。
我默了一瞬,示意他将门关上,小声嘱咐:“不论如何本官都未怀孕,你可明白?”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怀没怀。
若真怀了,但依薛景珩那副反应,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太医沉默了一瞬,叩首而应:“老臣明白。”
告别母妃,我径直上了回府的马车。
薛景珩坐在一侧,眉眼满是冷锋:“公主,臣有事要和你说。”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我怀孕的事情没有瞒过去?
我偏头,目光一扫就又看见了他腕上红绳的小牌子。
“烟”字换成了“柳怜烟”,坦荡地挂在他的腕间,毫不避讳坦荡又热烈。
我攥紧了手,低头不再去看,也正好掩盖内心的不安:“你要娶柳怜烟了?”
“对。签字画押吧。”
薛景珩说着,拿出了一封和离书。
我鼻头突然一酸,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喜欢上薛景珩,是有原因的。
儿时我们见过,他为我摘来一朵红莲,眉眼清隽如画:“给你。”
可惜,那段记忆只有我一人记得。
一直以来,我以为他是块难融的千年寒冰,清冷出尘的似不染红尘的神佛。
可这样冰冷的人,也会因为心爱的人软成一汪春水。
只可惜,那个人不是我,是柳怜烟。
头一次,我犹豫了。
在想要不妥协算了,再这样纠缠下去,只会平添怨怼。
我伸手想接过和离书好生瞧瞧,也让自己清醒清醒,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腹中胎儿打算。
然而,还没拿到。
马车外,暗卫慌忙来报:“大人,不好了!柳小姐上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