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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真的还会跟我们回家吗?”两道身影里,小的那个抬头问道。
这两人,正是来到了现代的殷明渡和殷行书。
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着的两人,殷明渡眸中神色复杂,良久才坚定道:“会的,只要我们诚心同你娘亲道歉,你娘会原谅我们的。”
“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尽管这么说,身侧握紧的拳头却也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夜晚到了,身旁殷行书早已入睡,他却迟迟不能睡着。
白日看见的一切始终激荡在他心里。
和顾千寻最后相处的那几年,两人之间矛盾太过尖锐,回忆起来几乎都是争吵。
她的歇斯底里和到处管束,让他几乎忘了,在他们相识的最初,她也是个笑容美好、天真烂漫的女子,也会同他说些小事。
他几乎快忘了,在当年练剑的梨花树下,他也曾心动过。
直到今天一整日,他们追在顾千寻身后,看见她温柔地抱着那个小女孩,看她笑眼弯弯地同那个男人在楼下谈天说地,他才终于想起这一切。
也是看见了那个笑容,他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挽回她,不管用什么方式。
而他能来到现代,还多亏了系统——
是的,他也绑定了系统,也是在那时候他才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任务而已。
他不相信顾千寻始终未曾爱过自己,她当年不惜承担骂名也要同他在一起,他不相信那全是因为任务。
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过感情好的时候,殷明渡相信,自己能再次得到她的心。
他这样想着,记忆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时他离开殷府已经有好几日了,正奉旨前往边境处理一桩军务。
他从前办理公务时从来不会分心,但这次一路上却始终心事重重,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心神,甚至不慎受了箭伤。
顾千寻的的冷漠决绝,还有她跳崖前的最后一句话——
“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那天的表情,还有他们从前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鲜血淋漓却也不能停止回忆。
在殷府时,处处充满回忆,每一天都像是噩梦。
但离开了和她的记忆,那种空虚感却越发明显,他越是意识到自己对顾千寻的亏欠有多深。
一直以来奉为月光的少时的心上人,已经碾落成泥,他从前弃如敝履的女子,却原来一直承受着委屈。
他这时才开始回忆她当时的好,可是她却已经不在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对她的感情不过是责任和义务,可如今他才明白,那份感情早已深入骨髓,只是他从未正视过。
他又因为这些偏见和误会而对她那么差,她该有多心痛?
看见他和儿子都站在伤害她的人那一边,她的心该有多痛?她一定是对他们彻底失望了。
“千寻……我错了,你还能原谅我吗……”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无尽痛苦和悔恨。
就在殷明渡处理完军务,准备返回殷府时,偶然便在一处偏僻的山林中听到了一阵低语声。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那声音中提到了“周若清”和“绑架”这两个字眼,这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他悄悄靠近,用轻功上了树,屏息听着那几人的对话。
这才得知,原来那日的绑架并不是一场意外,甚至早有谋划!
原来当年周若清嫁与那书生之后,见他不求上进,几年之后反而染上了赌瘾,多次劝说无果,便干脆做了两手打算。
一是和殷明渡接触,求得他同情怜悯,二却是与赌坊相勾结,干脆设了个局,骗得那书生倾家荡产,被人打死。
那赌坊请的打手尽是些流氓土匪,周若清欠了这个人情,也就在殷明渡剿匪时悄悄卖了个消息,使他们能够逃走。
那一天两人被绑,却正是周若清有意设计,不管如何,当日顾千寻都是一定要死的。
殷明渡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震,拳头情不自禁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悔恨和无力。
他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看清周若清的真面目,恨自己为何没有保护好顾千寻。
更恨自己为何直到失去她,才意识到她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