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08 13:09 | 栏目: 校园鬼故事 | 点击:次
情沈闲轻松了些,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面露疑惑,“什么?”
白澈偏开脸,静静看着沈闲拿起酒盏替自己斟酒的动作,轻咳了一声,像是有些心虚。
“前几日他无意间向我泄露了郁迩和玄青霖述的关系,又含沙射影地辱骂我,我一时没忍住就罚了他五十军棍,手下人下的是死手,比寻常杖刑还要难捱些,想必他这会还卧伤在床,心里怕是恨极了我,又如何会接受我的好意呢……”
沈闲指尖微抖,撞倒了酒杯,白澈避之不及,酒水悉数洒在了他的衣袍上,摊开一大片污滞,白澈下意识挪开脚,低头看向衣袍,还未发作,下一瞬面前笼过黑影,只见沈闲面沉如水撑桌俯视着他,镇定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澈对上他看上去还算平静的眼眸,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重复一遍便会被暴打,沈闲看上去文弱,实际武力却不低,像他主子那样深藏不露,这人又是个天下无双的医者,难保自己哪天不会求他,默了片刻,白澈退缩道,“不过在走之前,我已经派人给他送了很多药材,那些药都是千金难买的,还把你送我的那唯一一瓶金疮药给他了……”
“而且事情得讲究前因后果,这些日他多次挑衅,指桑骂槐,我也未曾计较,只有前几日……,你知道的,我的逆鳞是什么。”
沈闲一语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气压却是越来越低。
白澈试探地将他按回座位上,瞥着他依旧暗沉的脸色,笑道,“言津,这事可不能怪我啊。”
沈闲冷着脸,却也恢复了些理智,秦章护短嘴毒,也确实是先犯了白澈的忌讳,怪只怪他没有早些和白澈说明……
难怪这几日都没有送来家书了,竟然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沈闲虽医术高明,此刻,却不能陪在爱人身边,已是心痛难抑。
“你先等等。”沈闲敛了神色,盯着白澈那张无辜的脸,“我回去收拾点东西,劳烦你将它们一起带回西蕃?”
白澈漫不经心地颔了颔首,随后便见沈闲疾步离去了,不由得幽幽轻叹,关心则乱,连沈闲这般循规蹈矩的人竟然也会有失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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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闲一去不回,白澈漫步目的地饮酒独酌,再好的酒量也耐不过一碗接一碗不要命地灌下去,脖颈处的红愈来愈深,火燎燎的,伴着喉间的炽烈感,仿佛要将白澈焚烤殆尽。
像是忽然失了兴味,白澈起身,迈下台阶,月光瀑下,在石板路上拉开一道孤寂的长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澈意识清醒了些,方一抬头,只见牌匾上三个大字。
松明居……
屋里已经全黑了,黯淡无光,虽然此刻大脑迟钝,白澈还是可以下意识地看出些反常……,郁迩夜里睡觉,是从来不会将烛火灭尽的,怎么都会留下一些光,怎么现在……
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澈痴痴地想,自己又到底错过了什么……
玄青霖述……
为什么会是他呢……,权势滔天,用兵如神,威名响誉天下,面容更是绝好,从前听闻玄青霖述三字,白澈只会有欣赏,敬佩,英雄之间惺惺相惜之感,可如今……,却是无尽的痛惜与恨意,夹杂着自己不愿意承认的蚀骨的嫉妒……
若是换个人,白澈绝不会服输,可如今是他玄青霖述都愿意放下身段屈于人下了,郁迩又满心满眼都是他,白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本,还能怎么争……
夏日闷热,殿外月色清冷孤寂,内里却不然,安排在各个角落处的巨大瓷缸里盛满了硕大的冰块,伴随着冰块吸热融化,殿内清凉一片,舒适无比。
帘幕内,郁迩指尖搭在怀里人的腰间,玄青霖述则枕在身边人的臂弯间,两人都没有睡着,玄青霖述汲着近在咫尺的玉兰香,又考量着刚才两人没讨论出结果的事,一时难眠,轻轻地动了动身子。
怀里的人隔三差五地动着,略显沉重的呼吸也体现了他的辗转反侧,郁迩也没办法强装镇定,搭在玄青霖述腰间的指节收了收力道,把人揽到自己身上。
玄青霖述微惊,后背又被人按着,强撑着抬头,“你……”
“睡不着的话,要么待会再睡?”
声线悦耳,玄青霖述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唯一一件轻薄的寝衣便被褪下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你说了今日早点睡的……”玄青霖述挣扎着,闷闷道,“何况明日我还要去桥山接任,你不能胡来……”
“明日?”
趁着郁迩晃神的瞬间,玄青霖述翻身下来,侧躺在郁迩怀里,低声笑道,“再这么休养下去,我可彻底被养成废人了,再者你也不想别人说我无所事事,消极怠工吧?”
“没人敢说。”郁迩在他额间落下轻吻,温声道,“有我在,你想怎么都可以。”
玄青霖述心里软了一瞬,也只有和郁迩在一起,他才能找到归宿和安全感……
第136章 意外(四):诡计
郁迩替他掖了掖薄被,清凉的指腹抚过玄青霖述的脸颊,低声道,“睡吧。”
一通安抚确实让玄青霖述心平了些,渐渐地有了些睡意,然而郁迩却很难平静,他想起来白澈今日几近绝望的眉眼,当自己把阿述护入怀里的时候,一向处事不惊的他又是那么迫切失态地想要和他解释,连郁迩自己也不可否认,他当时确实心疼了一瞬。
将近十年,他不可能对白澈的心思一ᴊsɢ无所知,只不过是习惯性地自动忽略,只要他们两人都没有把这些说破,就还是知己好友……,可如今,白澈公然和玄青霖述大打出手,两个人都想要杀了对方,这种情况下,郁迩也绝对不可能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或许……真的需要和白澈好好谈一谈了。
思及此,郁迩垂眸,臂弯里的人呼吸均匀,已经逐渐进入了梦乡,他遇见了玄青霖述,从来稳定的情绪可以被他轻松牵动,抱着他的那一瞬更是异常圆满……,而郁迩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是这么想对一个人好,倾尽所有也想要给他最好的,而玄青霖述也恰好爱着他,人生最大的幸运也不过如此了……
过去的十年浑浑噩噩,到了如今,人在怀里,郁迩才有了活在人间的真实感……
夜风无眠,肆意飘飞,不知过了有多久,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那人在白澈身旁立定。
深夜万籁俱寂,偶有蝉鸣,沈闲陪着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半晌才道,“就知道你在这,放下应该也很难吧……”
墨色如潮翻滚,待到白澈将视线收回,才恍觉手脚都有些发麻了,被烈酒熏得昏胀的大脑也被渐寒的夜风吹得清醒了些,他从沈闲手里接过一方木盒,“就这些?还有什么话需要带吗?”
“都在里面了。”沈闲道,“还得麻烦你平日多加照看。”
“可以。”白澈点了点头,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
笑得倒是洒脱,不过那背影怎么看也有些寂寥,沈闲张了张口,蓦地又克制住想要安慰的话,直到那人的背影都消失不见了,他才不由得轻叹了叹,人长得好,心也好,文韬武略样样上乘,只可惜差了点缘分……
翌日,桥山。
政务厅里,玄青霖述端坐在上首,太久没有到军营了,面前桌案上摆满了需要过目的军文要报,下方大批将领垂首站着,约莫是许久没有这么拘束了,他们都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然而玄青霖述却时不时能感受到他们不怀好意的异样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从军报中抬头,轻飘飘扫了一眼正用眼神交流的满脸放光的两位将领,笑了笑,“想说什么?”
那两位将领蓦地动作一僵,转过头看向自家似笑非笑的将军,齐齐跪下了身,抱拳的手都有些哆嗦。
“将,将军……”
玄青霖述从来都不喜欢军中的人在严肃的场合插科打诨,这两人算是犯了忌讳,还未待他开口,原本站在一旁的宋映上前了几步,在玄青霖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蓦地,只见玄青霖述脸色变了几变,随后耳尖漫上可疑的红,还算镇定地抬手挥退了众人,“下不为例,都退下。”
等到厅堂里只剩下两人,宋映试探道,“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将军,您和郁先生真的要成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就是城主夫人……,南郡这泼天的财富不就是将军您的了?!”
“……”玄青霖述一时语塞,幽幽道,“看来你这些日子过得倒是不错,还有空闲去关心别人的私事。”
将军不在,所有的重要军务暂时落在自己头上,宋映苦不堪言,如今人终于回来了,哪能把人得罪了,小声辩解道,“这都是他们说的……”
玄青霖述扫了他一眼,随后专心看起手中的军报,邃然间瞥见了什么,眉间微蹙,将上一份看过的与这一份对比。
“这两份要报,写的是北楚前线战士和北楚百姓因毒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