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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山最后放下一串腊肉，和一筐鸡蛋。
“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赵雅芬无语。
本来空荡荡的屋子，被他这样一搬运，倒像是重新安了一个家。
算了，债多不愁。
大不了她走前再留一点钱给沈母。这些东西就当是租用的吧。
上辈子结婚后，赵雅芬手里的钱大都是沈俊华给的。
重生回来后，她先是用自己原先攒下的工资购置了一些必需品。
考上大学去北京后，又领了一份国家给的津贴。
但这还不够她独立自主生活，所以有空余时间，她开始给报社投稿。
一年下来，稿费也攒了快两百块。
和那些大作家大文豪的稿费肯定不能比，但这个时候一个普通人的工资也只有几十元。
这份额外的收入，加上大学生津贴一起，赵雅芬的生活也绝不拮据。
她知道很多历史发展轨迹，利用一下乘着改革的春风，当个富翁完全没问题。
不过她志不在此。
就算是投稿，也是拿从前自己的没有发表的旧稿，而不是抄袭别人。
黄桂芬看见她每个月领那么多稿费十分羡慕，又有些不解。
“你就算不读科研学院，去当个作家也一定大有作为！”
“干嘛这么辛苦搞科研？”
赵雅芬摇头。
“比起赚钱，我更想投身科研事业，为祖国为社会做更多贡献。”
“钱嘛，够用就可以了。”
黄桂芬夸她思想觉悟高，不愧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同志。
“不像有些人，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赵雅芬在心里感慨，这个时候绝大部分人还是非常质朴的。
人民有信仰，大家目之所至皆为华夏。
是真正的：“一颗红心头上戴，革命红旗两边挂。”
而往后的几十年，伴随改革开放的深入，人们生活翻天覆地变化。
人心和风气也渐渐变了。金钱至上，物欲横流。
但也许这就是历史车轮碾压下的必经之路。
这世间唯有人心和太阳，不可直视。
聪明是天赋，而善良才是选择。
她也不是真的如何伟大，如何无私。
她只是经历了上辈子蹉跎的一生，深刻反省了人活着的意义。
或者说，一个女人活着的意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赵雅芬最后这样回答张桂芬。
张桂芬觉得她的话很有深度，拿出笔记本将这句话抄写下来。
和她抄录的《致橡树》放到了一起。
“嘟嘟嘟——”
水开的声音打断了赵雅芬的思绪，她起身去灌水。
忙忙碌碌两小时，终于在屋里歇下。
第二天，赵雅芬起来，准备帮忙一起包饺子。
虽说她应了是来陪着过小年，但还真没打算只一个人过来张嘴等吃。
沈母年纪也大了，往年都是她张罗着过年的事。
只不过她一出门，就撞见了扫雪的程青山。
“昨天下了雪，我怕你滑到，所以扫一扫。”
男人虽然穿着厚实的军大衣，手上也戴着羊绒手套。
但鼻尖、脸颊冻得红红的。
顺着他扫过的路线看，其实他是将整条路门前的积雪都扫了。
也不知道多早起来的……
“吃早餐了吗？我妈准备下面，要不一起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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