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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茹初喝着咖啡，语气很是平淡：“不清楚。”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下意识看了眼海报上的男人，随即牵着钰儿的手绕道而行。
这几天，顾茹初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夜不归宿。
我没过问，也没在意，而是静静倒计时自己离开的时间。
八月二十八日下午两点，手机提醒：【安灼靳女士，您的出境航班将在10小时之后起飞，请您注意时间，一路平安。】
我将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并将早已打包好的大件物品，联系快递准备寄到国外的住处。
顾茹初回来时，快递员刚好清点包裹准备走。
他看着硕大的两个包裹，眸中带着一丝不解：“薇澜，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说出早已准备的说辞：“今天大扫除，清理了一堆不要的东西，打算寄到非洲做善事。”
顾茹初点了点头，没有多疑：“衣帽间里也有我不少衣服一直没穿过，你一起寄出去吧！”
我一脸平静地摇头：“你的用不上。”
顾茹初看着快递员搬着大包裹已经走远，便没有多说什么。
他走到儿童房，拿出一个崭新的赛车模型递给钰儿。
“儿子，这是爸爸今年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钰儿接过赛车模型，没有以往的兴高采烈，而是小声嘟囔。
“可是我的生日早就过了……”
顾茹初揉了揉他脑袋，笑道：“今天爸爸在家，好好补你一个生日。”
“钰儿的生日愿望是什么，今天爸爸全都满足你！”
钰儿看了看一旁的我，又看向顾茹初，随即试探性的开口。
“爸爸能和我，还有妈妈在家吃一顿团圆饭吗？我们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听到儿子的‘愿望’，我蜷了蜷手心。
对一个孩子而言，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便是心愿。
他大概是清楚要永远离开这个家了，才会说出这样的生日愿望。
顾茹初将钰儿抱在怀里，表情带着几分愧疚。
“以前是爸爸太忙了，今天我们一家人好好在家吃一顿饭。”
听到顾茹初的回答，我明显感觉到儿子的雀跃心情。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我本不期待。
但既然是钰儿的愿望，我不能让他失望。
这顿晚饭，我做得极为用心。
有钰儿爱吃的可乐鸡翅，有顾茹初喜欢吃的香芋排骨，也有我自己爱吃的凉拌香菜根。
顾茹初来到餐桌前，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怎么有香菜？你不是知道我不爱吃吗。”
我平静的夹起一筷子放进自己碗里。
“但我喜欢吃。”
只因他不喜欢吃香菜，我这五年没在菜里放过一次香菜。
这一顿饭，我只想直面自己的喜好。
以后想吃什么，绝不会为了男人而委屈自己。
顾茹初没多说，正要坐下吃饭，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直接滑动屏幕挂了来电。
但没一会儿，手机叮了一声传来微信消息。
顾茹初拿起手机看了看新消息，脸色微微变化了几分。
他下意识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薇澜，俱乐部出了点状况，我得过去一趟。”
我给钰儿倒牛奶的动作一顿：“吃完这顿饭再过去，可以吗？”
顾茹初表情闪过一丝犹豫，但稍纵即逝。
“事情比较急，我还是赶紧过去吧。”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
“爸爸你又说话不算数……”钰儿的小脸庞写满了失望。
顾茹初一脸愧疚，但还是弯下腰，摸了摸钰儿的发顶。
“爸爸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做个守时守信的爸爸。”
看着顾茹初离开后，钰儿失落的目光，我的心像刀割似的疼。
以后？
顾茹初，不会再有以后了。
今天，是我为你和儿子准备的最后一顿晚饭。
我和钰儿吃完饭，刚收拾完厨房卫生，在手机里又看到了韩晶晶发的朋友圈。
“年轻貌美的女人才是男人的最爱，人老珠黄的只会让人厌倦。”
配图是她和顾茹初十指紧扣在昏暗的室内看电影的照片。
照片里，男人的婚戒额外刺眼。
我看着这条朋友圈，扯了扯嘴角。
然后点开韩晶晶的微信账号，按下了删除键。
从今往后，我不再做他们爱情的电灯泡，更不会做他们婚外情的见证人了。
然后，我取出手机里的SIM卡，扔进厕所下水道冲走。
晚上八点半，我清点好所有行李，最后环顾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家’。
屋子里关于我和钰儿的一切，都已经被我清理掉了。
从今往后，这里再也不会有我们的痕迹。
所有的一切，全都清零。
我清理好一切，只在这个被冠名为‘家’的房子里，留下唯一一样与我有关的东西——
【离婚协议】。
我将那份早已签字的离婚协议，摆放在了主卧的床头柜上。
协议下，压了一张字条。
“顾茹初，余生不欠不念，再见。”
从此山水一程，永不相逢。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家，我左手牵着钰儿，右手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夜色寂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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