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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觉得丢脸,那当初就不要见色起意,燕从昭暗暗嘲讽几句,到底是没有把不满说出口。
皇上对着燕从昭絮叨了一阵,最后才心满意足放他离开。
燕从昭在宫里待了足足三天才轮值休沐,一出宫门,燕从昭就骑马一路出城直奔弘法寺而去。
柳氏和祝卿安已经在寺里等他,其实,在祝家碰面更方便一些,但是祝家没有当家的男人,燕从昭频繁出入到底对女眷的名声不好。
寺庙就不一样了,不拒八方来客,男女老少都是众生平等,在寺庙碰面被别人看见了,也只道是一句巧合,不会让人多想。
燕从昭到来之前,柳氏和祝卿安刚刚安排好替身姐妹花的去处,这姐妹俩也是遭了大罪,同时染上天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脸上身上却留下一些疤痕。
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有可能会影响这两个姑娘将来的婚事。
两个女孩子却毫不在意,挺过这一遭,她们得了自由身,手里又有大笔钱财,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也能过好。
她们对柳氏和祝卿安感激涕零,祝卿安想想就和柳氏商量培养这姐妹俩,说不定将来能够成为左膀右臂。
柳氏就问这姐妹两要不要去学门手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钱再多也有花光那天,手艺在身却有赚不完的钱。
这姐妹俩当即就给柳氏和祝卿安跪下砰砰砰的磕头,随后,就跟着祝家的管事去了绒花店做学徒,在学成之后,直接就被雇佣成了的大师傅,一辈子也算是过得圆满。
刚刚处理完这件事情,燕从昭就来了三人坐下就直奔主题,怎么收拾罪魁祸首金氏和柳清雅。
想要正大光明制裁她们很难,因为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已经被销毁,他们空口白牙去告官,说柳清雅和金氏用天花害人。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说不定还会金氏和柳清雅被反咬一口,说他们陷害官女子。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燕从昭直接跟皇帝告状,让皇上下旨彻查,就算没有直接证据,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届时,天子一怒,别说金氏和柳清雅,整个定国公府都得人头落地, 以儆效尤。
可这样一来,燕从昭之前的话就成了欺君之罪。
天花本就是皇上的一个痛处,何况皇上年事已高,日渐多疑,他再怎么看重燕从昭,要是知道自己被瞒报,还不知道会怎么恼羞成怒。
普通人或许会因为血缘关系而隐忍退步原谅,但皇室不一样,看重时是真看重,可是要翻脸不认人,那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燕从昭无法承受天子被欺瞒的怒火,届时他自己大祸临头,这件事所有参与者都会被牵连。
祝也不会有好下场,别以为她们倾尽全力不让天花爆发就没事,因为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和柳氏祝卿安脱不了干系。
所以天花这事不能抬到明面上来说,这样一来,自然就无法用律法去惩罚金氏和柳清雅。
可要这样放过她们,别说柳氏和祝卿安咽不下这口气,燕从昭也不能纵容凶手逍遥自在。
那么该怎么收拾这两个人呢?
三个人最后商量出一个三管齐下的办法,断前路,断后路,断人心。
断前路是燕从昭提出的,断后路是祝卿安的办法,断人心则是柳氏出的主意。
商定好办法,三人就各自行动起来。
远在定国公府的柳清雅忽然从午休中醒过来,屋子里摆放了冰盆,还有丫鬟在羽扇轻轻扇风,十分凉爽的一间屋子,柳清雅硬生生生出了一身的热汗。
她又做噩梦,只是这一次的梦境却不像往常那样清晰可见,反而扭曲模糊成一片,让她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一个激灵醒过来。
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柳清雅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现在的她却全无头绪,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自保,怎么会这样?
柳清雅的惴惴不安很快就应验,先是弟弟柳明桓出门去赴六月的文会,结果,直到天黑,文会的人都已经散尽了,柳明桓包括他的小厮都没有回家。
这样过了一夜,柳明桓的丫鬟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回归,才急急去报给金氏知道。
金氏当即大发雷霆,然后差人去找,结果却得知柳明桓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文会上。
邀请他的人等了半天没等到人,既不见他的踪影,又没有见柳明桓派人告知不去的消息,那人以为自己被柳明桓给涮了,很有些不满。
得知柳明桓不见了,他才赶紧找人和金氏的人一起去寻找失踪的柳明桓。
定国公府因为这个宝贝蛋的失踪乱成一团,因为金氏和老夫人折腾着家里大部分的下人去找柳明桓。
甚至老夫人还折腾两个儿子赶紧写帖子去衙门报官,让官吏也帮忙寻找。
大房的柳文茂。觉得老夫人和金氏就是在小题大作,他觉得柳明桓可能就是年纪到了,躲到哪里寻花问柳去了。
家里这样急着找他,他知道了,可能还会因为害羞躲起来,不如先等等,说不定他玩够了就会自己回家。
柳文茂的话没说完,就被老夫人一盏茶盏扔到身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见到个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让你写帖子就写帖子,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柳文茂被骂了一通,气哼哼写帖子去了。
柳文盛是稍晚才得知儿子不见的消息,工部员外郎虽然是个可以重要,也可以不重要的职位,柳文盛就属于后面那一挂。
虽然不重要,但他却得天天去工部点卯,每天早早出门,一整天都泡在工部里,到日暮时分才回家。
对家里的消息变化,自然就不灵通,或者金氏从来没敢指望这个丈夫能顶什么大用,所以连这事都没人跟他说一句。
还是老夫人指使大儿子指使得的心肝脾肺都来疼,才想起还有听话的二儿子,快赶紧派人去通知他。
柳文盛一听自己的儿子不见了,说不着急那是假的,因为在金氏的控制下,他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嫡子备受宠爱,被教养得极好,是典型的世家子弟。
庶子被主母打压,长期畏畏缩缩,甚至都不如一些体面的管事来得有排面,柳文盛看重谁,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他着急忙慌写了帖子去衙门报官,和柳文茂的小厮碰上,这兄弟俩的帖子,再加上金氏让人送出的辛苦费。
衙门的官吏开始出力帮忙找人,在时隔两天之后,柳明桓和他的小厮被找了回来,他已经不成人形。
双手双脚被打断,两只耳朵被人齐根削掉,精神也不太好,嘴里一直说着胡话,见到亲人先是“哇”一声哭出声,随后就晕了过去。
和他一起晕倒的,还有金氏和老夫人,柳清雅看见这一幕如坠冰窖,模糊的梦境开始有一点点的清晰,但还不完全,所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儿?
心肝宝贝被人这样虐待,被割掉两只耳朵,本朝科举不录取身体有疾之人,何况柳明桓这不是疾,而是残!
甭管柳明桓是否才高八斗,天资绝艳,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踏上仕途,甚至在文人之中,他也是遭受排斥的那种。
因为本朝的律法规定,犯了盗窃,抢劫,诈骗,侮辱,不孝,赌博这些罪名,严重者割耳为罚。
走在路上,别人一看他耳朵就知道他大概犯了哪条罪名,一般人见了都是敬而远之。
定国公府总不可能逢人就去解释柳明桓的耳朵为什么会被割吧!
再说,解释了也不一定有用,你家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被人报复到你的孩子身上呀?
正常人都会有这个疑惑,当这种疑惑的目光看向定国公府的人或者看向柳明桓时,一次两次或许还撑得住,次数多了,谁能受得了?
柳明桓这辈子最好的结果,就是待在后院里,当个深闺大公子,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有亲娘和亲姐姐护着能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可要是钻了牛角尖,他这辈子只能在无边地狱里度过了,柳明桓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他根本就没有那种浴火重生的能力,一旦废了,就再也捡不起来。
这就是祝卿安给予金氏和柳清雅的报复,她始终认为争斗不应该牵扯旁人,但金氏和柳清雅越过了这条线,弹指间就要生灵涂炭。
既然她们如此践踏人命,那就别怪祝卿安断她们的命根子,她们的后路。
子代母过,不过分吧!
有一个不能科举的残废弟弟,对柳清雅也是一个致命打击,不管是对外交际,还是将来选秀,甚至是更多的事情,都会给她蒙上挥不去的障碍。
这个苦果的威力需要柳清雅细细的,慢慢的去品尝,感受其中的滋味。
第117 章 前路
柳明桓的残废像是一滴冷水倒进一锅已经沸腾的热油里,从上到下都炸开锅。
常年一副睡不醒的柳文茂,难得出手管教自己的儿子,随便找个借口,把柳明泽打得下不了床。
用柳文茂的话来说就是:“老二家的出事了,谁知道会不会盯上我家的,还是让他(柳明泽)老实猫在家里养着。”
打完了儿子,柳文茂心情大好,带着大房隔岸观火,看二房的热闹,半点没有家人手足受伤的同情和感伤。
老夫人一醒过来,就催着两个儿子去报官,一定要追查出凶手是谁,一定要凶手付出代价。
只可惜老夫人的作为注定没有结果,祝卿安这次出手不仅有庞应虎几个镖师帮忙,还有燕从昭帮着兜底,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柳明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谁袭击了。
甚至连自己怎么被抓走了,都迷迷糊糊没什么印象,被折磨的过程更是被全程堵嘴蒙眼,根本不知道是谁对于他实施暴行,只知道很痛很痛,浑身都在痛,痛入骨髓痛入心扉。
老夫人看着宝贝孙子语不成调的诉苦,心疼得捶胸顿足,小心翼翼摸着孙子上了夹板的双手双脚,祖孙俩一起哭。
金氏却没有像老夫人一样歇斯底里,她愣愣看着儿子的脸,不声不响像是丢了魂。
金氏是最受打击的一个,柳明桓是她的亲骨肉,在她的计划里,是指望这个儿子成材,和亲姐姐清雅互为臂膀,互相扶持,兴旺二房,荣耀二房。
在计划里,金氏将来会和老夫人一样,高坐明堂,身披诰命,享儿孙福。
可如今一切都毁了,都毁了!
金氏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可柳文盛却不一定,只要他想,多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儿子。
之前的金氏可以压着后院不让生,不让养,但现在,在儿子残废的情况下,她要是再拦着不让生,就说不过去了。
柳文盛不会缺儿子,可她的儿子却要面临被放逐,被舍弃的下场,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二房扒拉多少利益和好处,如今竟然要为别人做嫁衣。
金氏的心就像被火燎过一样,她深吸一口气,谁也别想把她儿子扫地出门,二房的一切除了她的儿子,谁也别想占一个铜板的便宜。
至于,害了她儿子的凶手,金氏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猜测,她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女儿,母女两人的眼神交汇,她们都猜到谁才是凶手。
可是,她们能说吗?
就像祝家抓不到她们的把柄一样,她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祝家害了柳明桓。
这就是祝家的反扑,一出手就让金氏和柳清雅痛彻心扉,她们也不敢跟着老夫人说实话,
金氏不敢说,是担心老夫人会杀了她,她要是死了,儿子女儿就没有依靠,富贵人家自来只有女人做寡妇的,还少有男人做鳏夫的,至少柳文盛绝对不会。
届时,继母进门,自己的儿女哪里还有站脚的地方,所以她不能死,自然就不能说。
柳清雅不敢说,是担心老夫人会彻底放弃二房,放弃……她。
弟弟已经出事,说出那些恩怨也于事无补,还不如隐瞒下来,她还需要老夫人,需要定国公府的支持,以后,她会补偿弟弟的,如今只能先委屈他了。
柳清雅暗下决心,但同时也在隐忧,那个不完全展现出来的梦境里,到底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本能提醒柳清雅要赶紧做出防范,可她却全无头绪,最后只能让二房的人都不要出门,定国公府再不济,也不会让人摸上门打杀。
金氏和其他人可以不出门,柳文盛却不能不出门,柳清雅担忧亲爹出事,硬是说服他多带几个下人保驾护航。
柳文盛带足人手出门,但还是出事了。
柳文盛这个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美色上虽然比大哥柳文茂强些,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然,当年就不会干出和何姨娘在书房红袖添香,冷落新婚妻子的事情来。
柳文茂是来者不拒,只要长得好的,他都想要,柳文盛嘛,就特别喜欢有才气的女孩,他的要求也不高,会些文墨,会作诗,会弹弹琴,重要的是还得长得漂亮,能和他说话说到一块去,这就够了。
只可惜,这些年金氏管得严,后院的妾室都不得他的心,唯一一个曾经得他心的何姨娘,又因为种种事情被他疏离冷落,后来又背主死在外头。
柳文盛其实很孤独,他一直想找个知心人,若是以前,他可能只是想想,但现在,嫡子出事了,他固然伤心难过,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金氏这下不能拦着他纳妾了吧!
这一次,他想正经纳个二房,还得是正经的良家子,最好的落魄文人秀才家的姑娘,正正经经过礼抬进门,金氏才不能随随便便折磨打杀。
柳文盛越想越美,在工部坐冷板凳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临近歇响时,柳文盛食不知味用过一餐饭,心里还在琢磨请那个媒人给自己说媒时,偶然听到其他部门的几个老油条说起一件事,说是城外的来了条画舫,里面的姑娘都断文识字,极尽红袖添香之能事。
柳文盛不喜流连烟花之地,但难得听说这么一个有特色的画舫,他的一颗心开始蠢蠢欲动,忍不住就开始想入非非。
他托媒人找好人家的姑娘,好人家姑娘又不可能站出来让他品头论足,万一抬进门发现这姑娘不合意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家退回去吧!
或许他可以去画坊上找找有没有合眼缘的,再把人家的画像画出来,让媒婆照着那个模子来找,这样应该就能找到合自己心意的。
既然决定要去,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坐在那里光看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吧。
柳文盛不觉得自己是好色,他只是事出有因才去到那,顺便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再来一场灵肉合一的鱼水之欢而已。
更何况,甭管姑娘你碰不碰,那都是一个价钱,花都花出去了,要是不那什么,岂不是很吃亏?
抱着这样的想法,柳文盛不到日暮时分就离开工部,溜号子出去狎妓,到底是好说不好听,他一离开工部就换下官服,悄悄摸摸就去了城外。
然而,柳文盛最终也没有享受到什么温柔乡,他在画舫上喝得醉醺醺,搂着美人就要深入探讨某件番茄不能写的事。
据说柳文盛当时连裤腰带都扯下来了,怀里的美人却被人抢走了。
跟他抢美人的,也是世家子弟,年纪轻轻,嚣张跋扈,就因为人家想看美人跳水袖舞,竟然就直接闯到房间里来抢人。
抢走美人还不算,那世家子还丢下一张轻飘飘的银票打发柳文盛,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要是平时,柳文盛肯定不敢说什么,但是他这一会儿喝了酒,房间里还点了助兴的熏香,他热血上头,当即就和那世家子打起来。
两人越打越上火,最后柳文盛竟然拿起酒坛子就砸在了世家子的头上,这一下可不得了,那世家子头上当即就见血。
柳文盛一见到出血当即就清醒过来,有些发懵,可那世家子却被头上的疼痛激起怒气和血性,也抄起东西就往柳文盛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呼呼喝喝叫人。
柳文盛躲闪不过,被砸得眼前冒金星,这还没完,等那世家子叫来玩伴,一群人围着他就是一顿狠揍。
最后,是画舫老鸨叫来龟公才把人给分开,柳文盛被打的浑身是血,老鸨让人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才惊愕发现柳文盛的鼻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削掉了一大块,洒了一瓶止血散,才把血给止住。
柳文盛彼时还晕晕乎乎的,直到龟公从地上找到那块被削掉,还被踩得稀烂的鼻头肉,他才反应过来,随即白眼一翻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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