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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桑桑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对小桃道:“小桃,我们先去一趟银行,再去新式女子学堂见一见这位苏小姐吧。”
她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少帅谭骁南遣散九房姨太。
还要背弃与发妻的承诺。
也想问问苏小姐,是否真的愿意嫁给谭骁南。
乘坐黄包车,抵达沪上银行。
银行的人领着陆桑桑来到了贵宾室。
陈行长亲自接待她。
“陆小姐,您今天怎么亲自光临敝行了?”
陆桑桑坐下后,对他道:“我想看一下近期户头的流水,盘点一下陆家户头的财产,心里有个底。”
她出嫁的时候,父亲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嫁妆。
一年后,父亲和她的弟弟们相继死在战场,陆家所有的财产又都交给了她一个女子打理。
陈行长给陆桑桑递了杯茶。
便吩咐人去查。
不多时,员工便拿着资产明细表和各种材料进来。
“陆小姐,近年您个人户头一直是入不敷出,只有几家商铺收益平稳。”
陆桑桑翻看着资产明细。
里面有几笔巨额支出,都是谭家的人取走的。
“陈行长,以后但凡谭家的人来取钱,都必须经过我的批准。”陆桑桑道。
三年前,她嫁入谭家。
才知道做当家主母不容易,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少帅府,其实亏空的厉害。
既已嫁做人妇,掌了家,她自当扶持夫家。
可如今谭骁南有了新人,她也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陈行长点点头:“好。”
陆桑桑又交代了一些事,这才离开。
陈行长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不由得叹息。
“这样一个乱世,陆大小姐一个弱女子,还要扶持一个花钱如流水的谭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服务员也是感叹:“有什么办法,陆大帅和她的几个弟弟都死在了战场上,她一个人弱女子在这乱世只能依附谭家。”
“听说谭少帅这次看上了一个大学生,还要娶那个大学生,谭家怕也将没有陆小姐的容身之处……”
……
陆桑桑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论,只和小桃一路坐黄包车去往了学堂。
到达后。
小桃去寻那位苏清颜小姐了。
而陆桑桑一身旗袍,站在新式女子学堂门外。
她盘起的妇人长发和这里来来往往的女大学生相比,就是两个不同时代的象征。
不多时,小桃就回来了。
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穿蓝色斜扣上衣,黑色及膝中裙的清秀女子。
女子和报纸上的面容一样,明艳动人带着一股子青春朝气。
陆桑桑看着她。
她也在打量着陆桑桑。
苏清颜本以为陆桑桑是一个旧时代的怨妇黄脸婆。
却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端庄大气,神态自若,连容貌也远胜于自己。
“苏小姐,久仰大名。”陆桑桑先开口。
苏清颜柳眉微蹙:“陆小姐,我本不愿见你。可你既然找上门来,我便会一会你,也好叫你死心。”
死心……
苏清颜高傲的语气,好似她才是正妻。
“我和骁南是自由恋爱,不像你们媒妁之言是封建糟粕,你还是趁早放手吧。”
陆桑桑本来还想问她是否真心愿意嫁给谭骁南,此刻听到这些,还有什么不懂。
只是她不明白,报纸上明明说苏清颜是新时代女性代表。
为何现实中却罔顾人伦,拆人婚姻。
“苏小姐,你可知少帅除了有我这个妻子外,还有九房姨太?”陆桑桑还是想点醒她。
可苏清颜满脸不屑:“骁南都和我说了,她们不过是他被迫所娶。他已决定为我,把那些姨太太都遣散。”
‘遣散’二字说的真轻松。
好似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
都说耳听不如一见,陆桑桑现在才深有体会。
她只平静的看着苏清颜:“苏小姐,少帅可有告诉你,三年前他是如何娶的我?”
苏清颜一愣。
陆桑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回头对小桃道。
“我们回去吧。”
回公馆的路上,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
陆桑桑望向天空,忽然想起前些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句话。
自由恋爱,和媒妁之约出现在了一个时代,本就是一个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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