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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故事中的主角,沈清筠遥遥望着数千级阶梯,悲凉又苦涩地一笑。
耳边传来齐新惊异的声音:“五年前,那不是小谢总您在澜沧湖飙车发生意外,生命垂危那一年吗?
沈清筠忍不住望向谢砚怀,却见谢砚怀面无表情地沉默良久。
而后他眼眸暗沉地发出一声嘲讽。
“千柔能不顾自己的安全把我从快爆炸的车里拉出来,但她却只会做这些愚蠢的无用功,这就是区别。”
沈清筠只感觉呼啸山风从自己几近破碎的魂体中穿过。
席卷走了她最后一点温度。
谢砚怀抬脚往台阶上走去,沈清筠只能做一抹被牵引的幽魂,木然地跟着他往上而去。
看着这一级一级仿佛没有尽头的台阶,沈清筠回想起自己当初来这里跪拜时那焦急的心情。
每跪一级台阶,她便祈求一次谢砚怀平安无恙,岁岁长安。
说来可笑,她第一次遇见谢砚怀,是因为遇见一群流氓。
她并不将那群人放在眼里,刚要动手,是谢砚怀出现:“这么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还真要脸。”
那时,她看着谢砚怀的背影,觉得这一幕好似在梦中见过。
他们已经在梦里见了无数次。
她莫名有一种感觉,他们前世就认识,是命定的姻缘。
这一刻,沈清筠蓦地生出一丝悔意……
如果那年跟哥哥回海城的时候,她没有遇见谢砚怀该多好。
遇见他的那一刻,自己的生命就仿佛被谱成了一章残酷的乐曲。
几天之后,谢砚怀考察结束回海城。
回海城的路上,沈清筠就看到谢砚怀从头到尾都冷着脸。
好像是从那一天听见她的名字后,谢砚怀就一直情绪不太好。
沈清筠无力又认命般的想,这个人已经到就连听见她的名字都恶心至此。
谢砚怀的车刚开进别墅,便看到别墅门口听着几辆小型货车。
那些小货车的车身上都贴着一个红色的条子——【爱心物资】。
看见那车子时,谢砚怀眼眸凝住,冷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齐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连忙解释:“这是捐给海城各大福利院的东西,太太每个月都会让人准备东西,送到福利院给孩子还有老人家们。”
沈清筠垂眸,心中涌起一丝欣慰。
尽管她不在,别墅的管家还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突然,耳边突然传来谢砚怀冷冷的一句。
“虚伪至极!拿我的钱来做好事,倒是让她赚了好名声。”
沈清筠麻木地扯出一个笑,罢了。
却不想齐新忍不住低声回答道:“太太……用的都是自己的钱!”
谢砚怀顿住,脸色越发难看。
几天后,是沈清筠爷爷的忌日。
谢玄发了话,尽管谢砚怀再不愿意,也还是跟着一起去了烈士陵园祭拜。
墓碑上的照片,老爷子穿着一身军装,面色威严。
就在这时,陵园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许多身穿军装的老人拄着拐杖,手里拿着酒,颤颤巍巍的往前走。
其中一位感慨道:“一晃眼兄弟们都牺牲这么多年了,我们这几个老头子,还苟活着……哎……”
沈清筠了然,这几位都是从前她爷爷的老战友。
看到那几位前辈,坐在轮椅上的沈严立刻吩咐下属上前迎接。
“李爷爷,陈爷爷,张伯伯……”
沈严虽然还在组织内任职,但在几位老人面前,依旧是个礼数周全的晚辈。
沈清筠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那些老人身上。
他们伤的伤、残的残,其中一位伤了一只眼睛,还有一位断掉了一只手臂,还有一位则是跛脚……
他们慢慢的走到沈老爷子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都是重重的叹息一声。
“老首长,我们来看你了。”
其中一位开口道:“首长,各位战友们,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好了,当年兄弟们的牺牲没有白费。”
“再等等,再等等,我们这些老兄弟也就下去陪你们了。”
“孩子们现在也在保家卫国,你们啊,也要记得保护孩子们平平安安。”
沈清筠听到这话,神色动容,只觉得眼睛发烫。
受家里人影响,他们这群发小不是从军就是当警察。
他们中,有去外派联合国驻兵的,有在新疆守卫边防的,有的干了刑侦,有的干了缉毒警……
沈清筠想起之前许多在任务中牺牲的好友和同事,无法言喻的悲恸如瀑布般冲刷全身,又如撞上礁石,疼得她神魂俱散。
沈严听到这话,宽慰的对着那老兵道:“陈爷爷放心,我爷爷他们一定会看到的。”
那老人点点头一抹眼睛:“怎么没看到清筠,她出去执行任务还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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