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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诉诉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千里之外的邺州,接回顾长倾的心上人。
前世,她一心爱慕顾长倾,可他却从不碰她,最后还害死了她全家。
现在,她要把这段孽缘彻底斩断!
婚房内,顾长倾正质问:“听闻夫人刚刚派人去邺州,要接回楚含烟?”
沈诉诉光是看他一眼,就心如刀割。
强行装作若无其事:“我知道夫君和楚姑娘是青梅竹马,把她接过来,也好免去夫君相思之苦。”
一旁伺候喜婆吓得出了屋。
洞房花烛夜就给丈夫纳妾,简直天下奇闻!
但沈诉诉的态度却坚决。
“我知道我母亲派人将楚姑娘送去邺州不对,等日后接回楚姑娘,夫君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你。”
顾长倾眸色更是冰寒:“沈诉诉,你可真贤惠!”
话落,他黑着脸甩袖离开。
等他背影彻底看不见后,沈诉诉才脱力般,软倒在床。
前世,三年后顾长倾被皇后认回,一举成为大梁太子,他的第一道太子手令就是连夜派人去接回楚含烟。
与此同时,一封告密书让她母家全族流放云州,她也被顾长倾囚禁在东宫,等着她的是一杯毒酒……
她那时候才知道,母亲为了成全她,瞒着她拆散了顾长倾和楚含烟。
而顾长倾的恨意,便是那时扎根的吧。
如今重来一次,她只想好好护着沈家。
顾长倾,她再也不敢奢求了……
婚房不欢而散之后,一连三日,顾长倾都没有回府。
今天是沈诉诉回门,她收拾好东西正打算独自恢复,可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禀告:“小姐,姑爷回来了。”
碧桃扶着沈诉诉往大门走,道:“姑爷还是记得要陪姑娘回门的。”
沈诉诉的手僵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她原本以为顾长倾不记得了的。
刚刚踏过垂花门,便见顾长倾从马车上下来,温柔地牵着一个美貌女子。
沈诉诉一瞬间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楚含烟!
沈诉诉怔在原地,舌尖不由得尝到了一丝苦涩。
她的唇角自嘲地勾起——顾长倾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特意赶回来?
怔楞间,顾长倾已经带着楚含烟走了过来。
见下人鱼贯捧着如意匣出来放到车驾上,顾长倾疑惑道:“夫人这是?”
“夫人”二字一入耳,楚含烟脸上笑容依旧,手却在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攥紧了。
“妾今日回门归宁。”沈诉诉抬眸,看了一眼楚含烟,温言道:“夫君既然走不开,妾自己先回去也可。”
顾长倾看了她一眼,发现沈诉诉眼底的确没有半分恼意。
沈诉诉欠身行了个礼,然后便坐上了马车。
她长舒了一口气,放下车帘隔绝了顾长倾的视线。
“走吧。”沈诉诉吩咐道。
……
沈府。
沈诉诉红着眼睛见过父母后,又回到从小住到出阁的栖云院。
回廊曲折,一草一木都是她最熟悉的风景。
沈诉诉眼眶发红地在秋千上坐下,细白的手指缓缓摸过秋千上的刻痕,轻声道:“我回来了。”
前世至死都想回来看看的栖云院,就在她眼前。
顾长倾踏入栖云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沈诉诉慵懒地靠在秋千架上,眼圈泛红。
顾长倾心口蓦地一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
滂沱大雨里,沈诉诉竟穿着华贵的宫装跪在泥泞里,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长倾,请你向皇上陈情,我父亲忠君爱国,怎会叛国通敌?”
“长倾,我不要这太子妃的位子了,你让我见见我父母好不好?”
哀切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全然不似幻觉。
顾长倾眉心紧蹙,他明明从未见过沈诉诉那副样子。
是幻觉吗?
顾长倾摇摇头,挥散胸口若有似无的烦闷之意,向沈诉诉走去。
沈诉诉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如水般的眸底迅速掠过一抹讶异。
楚含烟如今身在顾府,他不是应该好好陪他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吗?
还是说……他其实也有点在意自己的?
但下一秒,却听顾长倾说——
“含烟身体不好,需要一株染霜花入药,听闻夫人手中正好有一株,不知可否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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