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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最近太累了,又或许是心里边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林语岚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嗯
小曲轻轻唤她起的时候,天色已亮。
今日作为新媳妇该去敬茶的,还有这喜帕——
林语岚在小曲伺候下刚穿戴妥当,邵珣也从厢房出来了。年轻的侯爷似乎有点儿起床气,一脸的不高兴。
林语岚不关心他高不高兴,但礼数不可废。
“侯爷早!”
“唔......”
林语岚走近他,小声道:“侯爷,有件事只怕要麻烦您,您看那喜帕......”嗯
邵珣一愣,险些忘了这回事。
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手指,随意往上抹了好些,“够了吗?”
“够、够了。”林语岚拿起那平平整整的喜帕在手里团成团随意揉搓了几下,饶是两世为人,干这种尴尬事儿也还是有点尴尬。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邵侯爷也有点儿不自在,咳了咳,“梳洗妥当,一会先随爷去祠堂祭拜我父母。”
林语岚一愣。
按道理说,他们应当先去给侯府老太太等敬茶,随后再开祠堂,祭拜先侯爷、先侯夫人以及列祖列宗。
但邵珣要先去祭拜父母,同样是尽显为人子的孝道。嗯
怀念仙逝的父母,谁又能跟他认真计较这个?
再说了,以他的性子会这么干也不足为奇。
林语岚点头一笑:“侯爷说的是,妾身是该先去给公公婆婆敬茶。”
邵珣带着林语岚去给父母叩首上香之后,两人方往侯府正厅而去。
两人踏入厅中,瞬间收获了无数道冷意的、不善的、隐含怒意的目光。
谢老太太等已经知道两人先去祭拜先侯爷夫妇俩的事儿,傅氏和邵二爷两口子自然不会错过控诉邵珣不敬老太太、毫无规矩体统的机会。
傅氏顺带将林语岚也编排上了,怪她无能、不贤,不知劝解侯爷。嗯
谢老太太越听越气,面沉如霜。
傅氏看了两人一眼笑笑:“阿珣和侄媳妇可算来了,老太太等了你们半天呢!阿珣你啊,行事还是这么没个章法,一会儿自然会去开祠堂祭拜先人,你们怎么先过去了呢?叫老太太在这好等!这可是不孝!”
邵珣掀了掀眼皮撩了她一眼,懒洋洋笑道:“二婶,今日您老便放过我、少找茬了吧?我心里边惦记着我爹娘难道也有错?您就非要跟我逝去的爹娘计较这个?”
“你!”傅氏恼羞,转而冲着林语岚又迁怒起来,“林氏,你好歹出自书香门第,应该知书达理才是,怎么也不知劝劝阿珣、反倒跟着他一块胡闹呢?都说娶妻娶贤,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林语岚深知傅氏这下马威要是下成功了,不免叫下人们心生轻视,往后可就步步难行了。
她抬眸温温柔柔道:“二婶这话偏颇了,侯爷今日一早说,昨夜梦见了公公婆婆,不免感念公公婆婆生育养育恩情,又念子欲养而亲不在,心生伤感,我们这才先去祭拜了公公婆婆,成全侯爷一片孝心,告慰公公婆婆在天之灵,所以才来晚了。还请老太太体谅,也请二婶理解。”
傅氏一噎,狠狠瞪她。嗯
狗屁不通的屁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是了,这位可是长了好一张利嘴呢,昨晚她便领教过了。
邵珣也没料到林语岚三言两语给傅氏还了回去,瞟了傅氏一眼,似笑非笑:“夫人说的没错,就是这样!二婶想不想知道我娘在梦里跟我说了什么?我娘说,昨日真是辛苦二婶了,难为二婶劳心劳力、用心筹谋,她还说要亲自谢谢二婶呢!”
傅氏心头狠狠一跳:“住口!”
先侯夫人安氏已经过世了,什么叫亲自谢谢?这话咒谁呢?
邵珣又懒洋洋道:“二婶往后也别叫我这夫人劝我、管教我了,这么些年连二叔二婶不也没能管好我吗?”
这下子邵二爷也坐不住了,狠狠瞪了过来,“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像侯爷的样!”嗯
邵珣笑嘻嘻的,“二叔,我什么样,侯爷就什么样。”
他不需要“像”,因为他就是。
邵二爷气得心梗。
菩萨似的端坐在上的邵老夫人终于开口,“好了,先敬茶吧。阿珣,你二叔二婶也是为你好,你承了爵便该有个该有的样,省得叫人说闲话。如今娶了亲,更该收收心好好过日子,不能像之前那样胡闹了。不然,便是给你爹娘磕再多的头他们也不能安心。林氏,妻贤夫少祸,你也要对自个夫君上心些,该管的自然要管,他若是不听,你来回我,我说他!”
林语岚柔顺屈了屈膝:“是......”
邵珣轻哂,眸底一片嘲色。
小丫鬟将跪垫轻轻放在老太太跟前,林语岚起身上前,跪下,接过茶盏双手奉过头顶往前递:“请老太太喝茶。”嗯
邵老夫人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示意身旁嬷嬷呈上见面礼。
巴掌大的朱漆小匣子里,一只通透的碧玉镯子莹润生辉。
林语岚忙接了过来,恭敬道谢。
上一世林语岚见过的好东西无数,这镯子也勉强算是上品了。
无论喜欢不喜欢,邵老夫人作为祖母,给作为侯夫人的孙媳妇见面礼,总不能太差。
不然,闹笑话没脸的是她自己。
林语岚一一见过众人,客气得体相待,收了长辈的见面礼、给了晚辈们礼物,,既不打眼,也让人挑不出错。嗯
傅氏目光灼灼,一心想要挑剔她,也没能挑出半点儿来。
林语岚心里暗笑。
权贵高门之家,规矩繁琐若牛毛,若是样样照着来,日子也不用过了。日常里过得去、不失礼闹笑话就够了。一板一眼、严丝合缝的学规矩,毫无意义。
所以权贵高门许多嫡母但凡想要折腾庶女,便让教养嬷嬷严格教导规矩,还能占据大义说是为了庶女好,其实就是故意折腾折磨罢了。
上一世荣国公夫人百般看她和孟明池不顺眼,没少挑剔苛刻,光是学规矩这一项,她便吃了无数苦头。
后来她的规矩,那是谁都挑不出来一星半点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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