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23 17:25 | 栏目: 未解之谜 | 点击:次
“你刚说什么?”他问。
“没什么,我说谁怕谁啊!练就练!”
乔莳月踩上史密斯架,双手刚握住引体向上的抓手,运动手表就开始震动,是尹红梅的电话。
她跳下来,朝陈逸翮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但动作比出去就后悔了,他俩这光明正大的训练,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但她转念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月月,你在哪儿呢?”尹红梅说得很快,语气里带着些焦急。
乔莳月瞥了一眼陈逸翮,轻咳了两声:“我加班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也许只是为了不让尹红梅起疑。但站在旁边的陈逸翮脸上却挂着坏笑,手撑在墙面上做起了俯卧撑。
乔莳月露出嫌弃的表情,只觉得他像个炫耀羽毛的孔雀。她垂下眼,却刚好看到他送的这双跑鞋。
她心想要不是这鞋真的好穿,我才不要穿呢。
“你那边下雨呢吗?咱家门口的桥底积水了,有好几辆车都困在那了。你今晚要不要去住玉雯家?天黑回来太不安全了。”
乔莳月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更不会知道最近三天都有暴雨预警。再加上陈逸翮的训练馆是一个封闭空间,外面的狂风暴雨他们丝毫未察觉。
她捂着话筒,戳了戳陈逸翮:“我妈说外面下暴雨了,哪能看见外面呀?”
陈逸翮拉着她去了自己办公室,是更衣室后面的一个小隔间。
他拉开百叶窗,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雨水混杂着树叶噼噼啪啪地打在窗户上,路边的行人已经被吹得走不动路。
电话那边的尹红梅似乎也听见了声音,“你等雨小点去玉雯家吧,今天别回来了。”
她还没答应,尹红梅那头就挂了电话。
乔莳月脸上闪过了一丝凄凉,她虽然知道这是尹红梅的关心,但母亲每次表达爱意的方式都让她不舒服。
陈逸翮本想摸一下她的头以示安慰,但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阿姨也是为你好。”
她低着头,声音很小:“总说是为我好,她每次都擅自替我做决定。”
窗外的树被风吹得七扭八歪,她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
那个充满她记忆的家被她卖了,她没跟妈妈计较;被尹红梅强迫去相亲,她也没反抗;尹红梅自作主张去领了结婚证,她也笑脸相迎接受了新的家庭。她自从回来后,生活就从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她越想越生气,点开手机要给尹红梅打电话,手却突然被陈逸翮握住。
他眼神温柔地望着她道:“等气消了再说。”
她怔了怔,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他抱住。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她两下,像是安慰,更像是安抚。
她的皮肤上还有留有训练的汗液,被他一抱,衣服跟汗水黏在一起,贴在了身上。房间的空调送来冷气,她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你怎么还是这个急脾气。”
他每个字都说得慢,听起来不像责备,更像是宽慰。
乔莳月终于想明白了,在重新见到他之后,一直坚强的自己突然变软弱了,像是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她不用像以前那样故作坚强。
可她并不想养成依赖他的习惯,如果有一天他像之前一样消失了,谁还会在她软弱的时候张开怀抱?
不管我们多么相爱,人生这条路总要一个人走。
这是她在那场大雨里就想明白的事情,她已经一个人走过了那么多岔路,经过了那么多路口,再多的困难她都走过去了。
她不想前功尽弃,这件铠甲她不要,她有自己的铠甲。
“你别动我。”她挣脱他的怀抱,转身要去换衣服。
他要去抓她的手腕,却不小心踢到了桌腿。
“啊!”他故意提高了嗓音,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乔莳月的眼泪本在眼眶里打转,见他人仰马翻地躺在沙发里,讶异又想笑:“你没事儿吧?”
“我这样像没事吗?”他一脸委屈。
她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半信半疑地走过去,却突然被他拉到怀里。
他用拇指去帮她擦眼角的泪水,她却嫌弃道:“你手脏不脏!?”
“我订了酒店。”他淡淡地说。
29 .运动强度有点大
陈逸翮订酒店本是为了第二天出差。
他明天一早要去燕城搭飞机,去南市参加青少年培训机构的交流论坛。但今天下午他才收到主办方的通知,南市因为连日的降雨造成内涝,论坛延期举办。
他取消了机票和南市的酒店,可府城这边因为是五星酒店的特价房,眼下已经无法取消。
他原本还觉得可惜,倒是没想到此时会派上用场。
酒店就在训练馆的对面,步行距离不过五六分钟。可眼下地面上满是积水,还有因为地势起伏而造成的湾流。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得慢且缓。
秋天的大雨带着浓厚的凉意,寒意顺着乔莳月露出的脚踝渐渐爬上了身子,乔莳月不自觉地裹紧了大衣。
他把她搂进臂弯,衣服包裹下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但并未闪躲。也许是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她走了几步便挣开了他的怀抱,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他小心翼翼地扣住她的手指,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
陈逸翮自诩熟谙猎物的秉性。可面对乔莳月的方法,只有步步为营。他需要跟着她的步调,亦步亦趋。步子迈得太大会吓跑了她,步子迈太小则会跟丢她。
他跟着她的步子,绕过一个又一个水洼,雨中纷杂的声音像是柔美而灵动的音乐变奏,让他心头蒙上了喜悦。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明明是一个阴雨天的夜晚,却因为她而莫名开心。她总是像自己彷徨生命里的一道阳光,让他相信自己仍值得被爱和关照。十八岁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他们走到酒店,乔莳月自然地抽回了手,仿佛刚才的行为不过是一种功利性的取暖。
他嘴角划过不易察觉的苦笑,却又觉得即便她只贪恋自己的肉体,他也心甘情愿。
乔莳月低着头收伞,并未注意陈逸翮的表情变化。她的鞋子因为踩进了积水,鞋头已经阴湿,脚趾有不舒服的黏腻感。她心想待会儿一定要冲个热水澡,关掉手机好好睡一觉。
她正想着,却听到前台女孩甜甜的嗓音:“先生,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已经客满了,只剩下您的这间大床房。”
陈逸翮还想交涉,乔莳月却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算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他们之间竖立着那柄不断落水的雨伞。伞尖的水有节奏地、啪嗒啪嗒地掉落在电梯里的大理石地面上,乔莳月的神经不自觉地绷紧了。
她捏着那张薄薄的房卡,只觉得重有千斤。
她的心脏砰砰地跳着,在为待会儿的共处一室做着 review。
也许可以让他先去洗澡?或者我先去?或者干脆不洗了?
陈逸翮撑着那把长柄伞,两条长腿站得笔直。他从电梯镜面里看到她拧紧的眉头,猜想她大概已经谋划起一会儿的安排。他费力地憋住笑,想装作泰然自若。
镜面里投射出似笑非笑的陈逸翮和一脸凝重的乔莳月,两人复杂的表情放在一起,倒有些相得益彰。
房门锁发出滴滴的声音,他边开门边问:“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怕我?”他打开灯。
“不是。”她摘下背包,似乎想用提高嗓音来表现自己的镇定:“怕你干嘛?又不是没见过!”
她拉开窗帘,雨又开始下了,窗户上滑落的雨痕疏疏落落。城市在夜幕和大雨的冲刷下变得澄亮,她忽然低声问道:“陈逸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总是很情绪化,做事情又幼稚还不考虑后果……”她还要接着说,却被他从身后抱住。
他低声在她耳畔落下几个字:“但这就是你啊?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啊。”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像骗人,也许因为他每次都说得真诚,听起来就像真的。
年少的她信了,现在她不想再信,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贴紧了身后的弧线。
他轻轻地掰过她的肩膀,深邃的眼眸正望着她,他安慰似的说:“你不要总跟别人比,我喜欢的不只是优秀的你,也有软弱的你、需要安慰的你、受伤的你、贪吃的你和……”他凑近了她的耳朵,咽下唾液,温热的呼吸送出低低的嗓音,顺着喉间落在她的耳畔:“床上的你……”
乔莳月的脸颊忽地红了,嘴角却弯出好看的弧度,笑着看他:“你这几年到底吃了什么?怎么嘴变得这么甜?”
他俯下身,薄唇压住她的唇,齿间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你试试看。”
乔莳月不知道是房间的灯太亮还是什么原因,她放弃了抵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