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0-18 09:42 | 栏目: 未解之谜 | 点击:次
温怀恩怒其不争,一手拉着温婉,一手拉着季文渊。
“那好,银子你们也可不还,但是今日你们必须成亲!”
闻言,季文渊的眸子好似能喷出火来。
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温婉也瞬间愣住,她怔怔地看向季文渊。
扪心自问,那瞬间她心中确实是觉得欢喜的。
可随即她就看见了季文渊的表情,深邃的眸中除了怒火就是不甘,还有那她早已熟悉的,嫌恶。
欢喜来不及一瞬,剩下的都是冷。
温婉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她跪了下来,拉着温怀恩哀声地求他。
“爹,你别逼他……”
温怀恩看温婉这伤心哀婉的模样,心中更疼。
“我的傻儿啊,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哪里值得你的付出啊!”温怀恩狠狠瞪向季家母子,“不愿意成亲,那就把银子拿出来!”
季文渊转身就要去拿银子,却被林氏死死抓住。
她哭着求温怀恩:“温大哥,文渊马上就要进京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成亲呢?您看要不……要不我们先立婚书!”
屋里一片哭声交织……温怀恩终究还是叹气妥协了。
“那就立婚书!”
林氏连连点头,她赶紧拉住季文渊:“儿啊,你就答应娘,先立份婚书让你温叔叔放心吧!”
看着她哀求的眼神,季文渊就已经明白,林氏是绝不可能退钱的了。
白纸黑字,季文渊在上头愤愤按下指印。
温婉看着他那冷漠嫌恶的眼神,好似这不是婚书,而是夺命的死人书。
她犹犹豫豫地,哀求地看向温怀恩,可他这次却铁了心。
温婉抬起拇指,却怎么也落不下自己的手。
季文渊见状,哂笑一声,冷声道:“这一切都合了你的心意,何必又开始惺惺作态!”
这一瞬,他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痛温婉的心,直刺得鲜血淋漓。
林氏却已迫不及待的将她的手直接按了上去。
自此,两人在名义上就成了夫妻。
纵然季文渊不爱她。
第七章 你不配
季文渊走后,温婉时不时就将婚书拿出来看。
看着婚书上那两个写在一起的名字,她的心里却一片空空的。
她总会想起季文渊那冷漠嫌恶的神情,像绵绵的针扎在她的心上,痛得她难以呼吸。
温婉终究还是将那婚书收了起来,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秋闱过后,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季文渊竟真的一举高中探花!
京城的消息传到沂水镇,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温婉得知这个消息,脸上的喜悦连布巾都遮不住,满心满眼都替他开心。
可她却没看到乡邻们怜悯的眼神,一个回乡的乡亲犹豫半晌,还是将实情告诉了她。
“温婉,你别再等他了,季文渊要在京城跟太傅之女成亲了!”
大晴天,兜头一瓢冷水浇下来。
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文渊哥……他要娶别的女子了?
她愣愣的回到家,那婚书还好好地放在盒子里面,上面清清楚楚的两个人名,排列在一起。
就好像能在一起一辈子似的。
她不相信。
温婉跑去季家问林氏,林氏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随即她拉住了温婉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婉婉啊,你要学会体谅文渊才行……你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贱籍。当然,你们帮了我们很多,我会让文渊纳你为妾……”
温婉觉得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莫名地冷,抬起头看见林氏笑眯眯的双眼,像极了那戏台子上吃人的鬼!
她吓得将手抽了出来。
“可是……可是文渊哥跟我早已定亲,我们还有婚书!”
温婉虽然只是乡野姑娘,却也知道妻妾的区别!
她怎么能做妾!
林氏一听到婚书,脸色顿时骤变,她阴沉的脸色盯着温婉。
“温婉,你也不会拿镜子照照你自己,让你这么个丑丫头给我儿做妾都是委屈了他!我早就想说了,你娘怎么走的时候没把你也带走,留在这世上就是想来祸害我儿子吗!”
温婉吓得步步后退,她的背抵在门框上。
她从不知道……原来她一直敬重,当成半个母亲来对待的林氏竟然是这样想她的!
外头阳光正好,可她却觉得连骨子里都阴冷得很!
她拔腿跑回了家,温怀恩也知道了这件事,看到一头扑在床上的女儿,他是又心疼又生气。
“儿啊,这桩婚事咱们不要也罢!爹爹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
温婉却只是闷声流泪。
她知道自己丑,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乡野村姑,明明那么多的奚落和嘲讽她都熬过来了,可为什么这次却突然就忍不住了呢?
温婉将自己蜷成一团,疼痛,一点点地从心里往外蔓延,将她撕扯成一块块。
文渊哥,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明明身上没有一点伤,却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呢?
眼泪蒙湿了枕头,睁着眼一整夜,温婉下定了决心,
她要见季文渊一面。
哪怕是季文渊真的不要她了,她也想听季文渊亲口说出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温婉就瞒着温怀恩出了门。
她将婚书揣在了怀里,孤身远赴京城,去寻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的回答。
一月之后,她终于到了京城。
此时的她浑身都脏兮兮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乞丐。可她开口一问便是当今炙手可热的探花郎和权倾天下的太傅之女的婚事。
“你这小叫花还真会赶时候,今日正是他们大婚之日!”
那人遥遥一指,温婉就看见不远处的大道上一个红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朝她这边行来,好不风度翩翩。
那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文渊哥。
第八章 一拜天地
骑在马上的季文渊衣着光鲜,气质高华,高人一等。
而地上的温婉却脏兮兮的,脸上蒙着的白色布巾都成了深灰色,十分狼狈不堪。
短短几月,却已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白马行至温婉的面前,温婉强撑着抬起头,直直看向季文渊。
可季文渊却一眼也没有看她,那匹白马从她身边路过,就像他路过了她的世界。
他没有认出她。
几步之遥,却仿佛隔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温婉眸光朦胧,眼看着季文渊一点点地走远了。
他身上大红的衣衫艳丽得刺目,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想要的那个答案,不过是痴心妄想。
温婉啊温婉,你真的还想听么?
她心中又哀又痛,就好像是生生从她心尖上摘下了什么似的。
“文渊哥……”
她捂着隐隐发痛的心口,回过神来,已经傻愣愣地跟在了花轿的后头。
太傅府前,季文渊翻身下马。
温婉看着他面带浅笑走向花轿。
那是他从没对自己露出过的笑容,温柔而缱绻。
这一刻,他看起来是那么陌生。
温婉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这个男人,不是她的文渊哥哥。
可那人的眉眼又分明就是他。
季文渊将喜轿中的女子牵了出来,动作生涩中带着小心,看起来是那么疼惜疼爱她。
温婉也曾幻想过这一幕,可当时她怎么也想象不出季文渊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这一刻,她知道了。
旁边的喜娘开始说吉祥词,小厮撒着成袋成袋的铜钱,预祝新人百年好合。
温婉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铜子,那一枚枚,皆是新铸的铜钱。不愧是太傅府邸,跟她家的杀猪摊子比,真的不一样。
而那穿红嫁衣的女子,跟她……也是云泥之别。
婚书从她的怀中露出一角,这一路上,哪怕她自己伤痕累累,却都不曾让婚书有半点损伤。
她低头看着自己怀中婚书,眸色一悲。
其实她心中早就知道了,季文渊从来不爱她。
可是她爱他,傻傻地爱着他。
为他辛苦为他劳累,她都甘之如饴。
她为季文渊付出一切,从不求他任何回报,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爹爹说她傻,她自己也承认。
若非如此,她为何会深陷其中,摔得再疼也能只为了看他一眼又再站起来呢?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一点尊严的。
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为什么连亲口对她说上一句拒绝都不愿意?
温婉握着婚书,抬头看着那热闹的太傅府宅。
里面传来清晰的唱和:“一拜天地——!”
她双手就是一紧,那婚书被她捏得不成样子。
“二拜高堂——!”
看热闹的被人推开,只见一个小乞丐冲进了太傅府,旁人都没来得及拦她。
她在推挤之中,面巾被人拉去,可她却无暇再去顾忌。
她冲进正在拜堂的喜堂,现场诡异的静止了一瞬。
季文渊也朝她看了过来,眸中全是难以置信!
温婉头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遮住自己的脸,她眼中只剩下那个男人。
“文渊哥哥,你要娶她吗?”问话的时候,温婉鼓起了这一辈子的勇气。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季文渊眸色冰冷,他看着这个为了他千里而来的狼狈女人,只说了一句话:“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温婉再也问不出第二句。
是了,这就是他的回答。
她最后一丝希望的火光也被掐灭。
有人上前来抓住了她,她没有反抗,热泪涌上眼眶。
眼前这个光风霁月的男子。在她的眼中碎成一块一块,然后滴落下来。
大红灯笼映新人,堂中欢喜堂外悲。
只闻得一声傧相的高唱声——
“夫妻对拜——!”
温婉被扔出了太傅府,地上的石子磕破了她的手掌,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凛冬的寒风呼呼吹着,一个乞丐坐在太傅府的门前,红艳艳的灯笼光却照不到她。
她只有寒风千里,和满脸热泪。
原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