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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也好,毕竟就算他为楚秋放弃夏之雨、放弃唾手可得的名与利,楚秋也不会再选择他。
所以,何必呢?
再说,有时候换一种身份,反而更值得期待。
别忘了,夏之雨现在的身份是季晏礼的堂妹,他娶了夏之雨自然也就跟霍家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楚秋以后若真能跟季晏礼有结果,那四舍五入,他与楚秋倒也成了一家人,不是吗?
一家人啊,呵,那真是太有意思了!
思及此,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顾季初的唇角牵起了一抚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与她,没完。
第一曲开场舞毕,男宾客们纷纷邀请自己的女伴入舞池共舞。
华盛文害怕季晏礼找他算账,一时也顾不得找顾季初的茬,音乐声起,他便拉着曼夭入了舞池,速度之快,成了舞池中央的第一对。
“被你害死了,如果知道你要带的女伴是楚秋,我绝对不会答应。”华盛文在曼夭耳边低声抱怨,搭在曼夭腰上的手带着惩罚性质的用力的掐了掐。
曼夭被他掐得又痛又痒,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只淡淡地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吗?怎么一看到季晏礼,你就怂成了这副样子呢?”
“我喜欢的人可多了,就像,我也喜欢你。”华盛文吊儿郎当的笑,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有,顾季初。”
曼夭却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良久,才道:“其实,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华盛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眸子一眯,沉声道:“是吗?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我不敢。”曼夭突然抿唇一笑,“你别紧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真的不敢。”
他这辈子有过太多太多别人无法想象的经历,他所生活的圈子让他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许多别人看不出的细节,哪怕一个眼神,到了他这里,他都能轻易读懂。
他不是在诓华盛文,他真的看出了华盛文内心深处真正爱着的是谁。
华盛文冷看着曼夭,沉默好一会儿,嗤笑道:“谅你也不敢!”
曼夭仍然笑得浅淡,“我们换个话题吧,你知道季晏礼马上要娶宁沫若的事吗?”
华盛文眉头深皱,“当然知道。但这事怨不得他,他也是情非得已,情有可原。”
这事季晏礼虽未对外宣布,且也禁止宁沫若去外面大肆宣传,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早就知道了,他也只是一直不曾向任何人道而已。
曼夭一声叹息,他却是才知道的,就在他带楚秋去换礼服时楚秋告诉他的,“如你所说,他情非得已,他情有可原,所以楚秋不能怪他怨他,甚至还得支持他。但是,楚秋是我的妹妹,这个气,我绝不能让她白受。所以,这事,我管定了。”
华盛文挑了一下眉,“你想怎么管?”
曼夭盯着华盛文眼睛,道:“我得确定了你的态度,才能告诉你,我的打算。”
华盛文笑道:“我当然是站在楚秋这边的,你知道的,我喜欢她!”
曼夭却摇头,“你所承认的喜欢的人,其实你根本没有真的爱上,你的内心只有一人,我说过,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你真的不必在我面前强调你喜欢这个喜欢那个。”
说到这个,华盛文看曼夭的眼神又变得冰冷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曼夭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这辈子真的不打算将你这份爱说出来吗?你真的不想得到回应吗?”
华盛文陷入了沉默,脚下的舞步似乎也只剩下本能,好久,他无比认真的摇了摇,“不想。”
是不想,更是不敢。
曼夭懂了,然后,他道:“那就帮帮我,帮帮楚秋。”
华盛文:“怎么帮?”
曼夭:“三天后,将楚秋送走,送到一个连季晏礼都找不到的地方。”
三天后,就是季晏礼跟宁沫若的结婚日。
之前楚秋跟他说过,她要在那天离开,甚至跟他透露过她想去巴黎,可是他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楚秋爱季晏礼,那样深爱。
而深爱就是一道厚厚的滤镜,它会让人看不到自己的恋人的不好的另一面。
季晏礼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个男人霸道又凌厉,他绝对容不得任何人忤逆他,包括楚秋。
曼夭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季晏礼现在待楚秋千依百顺,不过是楚秋还没有真正的忤逆到他,比如: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擅自离开他。
曼夭可以想象,届时季晏礼一定会大怒,抓回来囚禁只怕还是轻的。
毕竟这种事,在有钱人的圈子里司空见惯。
曼夭就曾见过好几例。
所以,当楚秋跟他说了自己的决定,他就在心里有了决定,既然楚秋要离开,那他就要让楚秋离开的彻彻底底,让季晏礼找不到,无法再伤害楚秋。
但他来中国时日不久,即使认识了不少大人物,但他不能保证这些人的忠诚度,万一这些人在帮了他后又出卖他,那他就瞎折腾了。
思来想去,曼夭最后选择了华盛文。
虽说华盛文是季晏礼最好的兄弟、最铁的哥们,但曼夭在得知华盛文内心的秘密后,曼夭便可以肯定,在把楚秋藏起来这件事上,华盛文一定不会站在季晏礼那方。
而华盛文在听到曼夭的提议后,震惊到瞪眼,“曼夭啊曼夭,你这是活腻了吗?季晏礼现在爱楚秋爱得不行,你要我帮你把楚秋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这要是被他发现了,会杀了我的,我可还没活够。”
曼夭道:“离开他,是楚秋本人的意思,我们这是在帮楚秋,就算事情被发现了,楚秋也会替你求情的。还有,你真的别在我面前装了,其实你内心里巴不得楚秋与季晏礼分道扬镳,不是吗?”
华盛文听了,脸上的表情渐渐收了起来,声音冷且冰:“曼夭啊曼夭,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懂得猜测人心的人儿。行,我答应你,这事我出手,但你必要给我把嘴闭紧,若是被我从外界听到半点不好的风声,我就——弄死你!”
“好,你放心,我发誓,绝对不对你我之外的第三人说。”曼夭许诺道。
他从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因为话多的人,往往会活不长,但为了楚秋,他今天却说得太多了。
其实不管今天华盛文答应于否,他都不会把华盛文的秘密说出去,包括楚秋,他也并不打算告诉,因为,对于华盛文内心里这份不能宣之于口的情爱,他感同身受,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罢了。
舒缓的音乐,弥漫全场,加入舞池的人越来越多,成双成对。许多人想邀请楚秋共舞,却统统被季晏礼的眼神杀退。
楚秋倒也乐得清闲,转身就朝不远处的糕点区走去。
她饿,真的很饿。
季晏礼自然寸步不离的跟着,今晚的楚秋太美,他怕他一不留神,楚秋就会被人给拐走。
而宁沫若这个时候,正被几个贵妇缠着问这问那,毫无疑问,所有的问题都是在问楚秋跟季晏礼到底是什么关系,宁沫若被问的尴尬至极。
最后她忍无可忍,索性硬着头皮,走向了楚秋与季晏礼,因为只有这样,那些个八卦的女人才会闭嘴。
“阿霆,一起跳支舞吧!”宁沫若向季晏礼发出邀请,她与他已经好些年没有一起跳舞了。
她是舞者,她相信,只要一起跳支舞,她优美的舞姿绝对可以将季晏礼的心拉回一点点。
“没兴趣。”季晏礼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既然,他扭头对楚秋道:“想跳舞吗?”
这个时候,楚秋已经挑选了一块糕点吃起来,然后边吃边摇头,“不想。”她现在只想吃吃吃。
季晏礼见了,不但没有恼怒楚秋的拒绝,反而还替楚秋挑选了另一样更为精致的糕点,然后双手奉上,柔声道:“吃这个,这个更好吃,来,我喂你,啊,张嘴。”
“不要,我自己吃。”楚秋有些不好意思,这里这么多人呢。
旁边的宁沫若,听到这,整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她来邀请季晏礼,季晏礼直接拒绝她,却转头就去邀请楚秋,结果反被楚秋拒绝,末了,他不但不恼,反倒还去哄。
这待遇,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季晏礼的心里眼里是真的完全没有了她。
“阿霆,你别忘了,现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要是传进外公的耳里,外公他老家人,怕是会受不住。”宁沫若心里气不过,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她觉得她会原地爆炸。
闻言,季晏礼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她,只是那眼神,却是冰冷的可怕,“谁人敢在外公面前嚼舌根?你吗?”
宁沫若被季晏礼看得肝胆一颤,“我……我怎么会乱说,我只是担心别人会乱说……”她终于想起,他即使即将娶她,她与他也只是形婚,他给她的条款,她必须遵守,而她此刻的言行,其实已经越界。
“谁敢乱说,我就让她以后再也说不了话。”季晏礼的声音很轻,但谁都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有些时候,他只能顺着外公的意思,比如娶宁沫若,但有些事情有些消息他不想让外公知道,外公就绝不可能知晓。
就比如,这段时间楚秋在禅院住了这么多天,他天天睡在楚秋房间,祥院里所有的女佣仆人统统都知道,但却无一人敢去告诉老爷子,包括黛姨与宁沫若本人。
说完这句话,季晏礼不再理宁沫若,他开始认真给楚秋挑选好吃的点心。
“不好吃。”然而今晚的楚秋却很挑,季晏礼给她挑的点心,她咬上一口尝过后,就不愿再吃了,然后她又递回季晏礼手里,“给你,别浪费了。”
季晏礼二话不说,接过,扔进嘴里。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直挑一直吃。
看得宁沫若,已然快要七巧生烟。
但她仍然没有离开,反而一直随在两人身边。她有她的打算,她真的不想再被那些贵妇缠上来问东问西,只要待在季晏礼身边,那些个八卦的女人就不敢向前多嘴。
“你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你就不能自己去玩吗?”终是楚秋被宁沫若这个大灯泡照得沉不住气了,糕点再美味,她吃的也不香。
“今晚我才是阿霆的女伴。”宁沫若一直都在等着楚秋发难,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厚脸皮的功夫,可谓已达登峰造极境。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回答她的却是季晏礼。
“阿霆……”宁沫若气结,他以为她没有想过提前离开吗,她不甘,她不甘心啊,凭什么楚秋一来,她就得走,“我这个时候回去,外公会问我原因的,我可不想撒谎骗他老人家。再说,外公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万一发现了终端,那就不好收场了。”
她才是正室,不是吗?
她不走,她偏不走。
季晏礼听了,顿时蹙眉,宁沫若一而再的拿外公来压他,这真的令他很反感很反感,正欲发声让宁沫若滚远点,突感衣角被人扯了一下,季晏礼扭头看向楚秋,因为扯他衣角的正是楚秋。
而楚秋却拿眼神示意他看前方。
前方,姜坤正带着杨雪花朝季晏礼走来,两人身后还跟着夏之雨与顾季初。
“阿霆,沫若。”很快姜坤已经来到季晏礼面前,“你们怎么不去跳舞呢?”身为季晏礼的二叔,宁沫若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他叫一声沫若,一点也不为过。
“二叔。”季晏礼礼貌的叫了一声,然后半真半假的道:“我前几天,踢伤了脚趾,不方便跳舞。”
对于这个二叔,季晏礼其实还是挺有感情的。
因为姜坤,跟他的哥哥姜军不一样。
姜坤上过名牌大学,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虽性情有些软弱,几乎凡事都听其哥姜军的安排,但本身也算得上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从不乱搞男女关系。
婚前与杨雪花的一段情,是正常的男女恋爱,两人结束关系后,他听从姜军的安排娶了一个豪门千金。
婚后,对待自己的老婆,十分尊重,对待自己的孩子,也万分宠爱。
最重要的是,他对季晏礼也很好,从小到大,季晏礼在他那里得到的关爱,比在自己父亲还要多,所以,在季晏礼心里,姜坤这个二叔还是有些分量,不然,今晚他怎么可能来参加夏之雨的这个生日宴。
所以,当姜坤问话,他很认真的给出了一个理由。
“怎么这么不小心,伤的怎么样,严重吗?”姜坤一听,立即关心的问。
季晏礼摇摇头,他并不愿就此事多说,他看了一眼姜坤身边的杨雪花与夏之雨,最后,目光落在顾季初身上,“恭喜二叔,多了一女一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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