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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连忙将城中几个与那些权贵勾结的人常联络之地和盘托出,并苦苦哀求道:
“大人,该说的我全说了!恳请大人开恩,放过小的一条贱命吧!”
话音刚落,雨化田眸光闪过一丝阴狠,手掌陡然加力,直直拍下。
小吏天灵盖当场塌陷,整颗头颅竟深深陷入胸腔,身体摇晃片刻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雨化田嫌弃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尸体,随即吩咐道:
“把这尸首都给我拖出去,丢给野狗啃去!”
两个锦衣卫闻声上前,二话不说便将尸体拖走。
雨化田冷哼一声:“城里还有其他替他们打探消息的眼线吗?”
几个锦衣卫立即站了出来。
“公公有什么差遣?”
“记住方才那家伙交代的所有地方没?”
雨化田轻声询问。
“回禀公公,都记牢了!”
锦衣卫们齐声道。
“好!现在就杀过去!一个不留!全都给我铲除了!”
雨化田语调淡然,却透着浓浓的杀机。原本他还想亲自前往,可因要保护杨士奇的安全,只得把任务交给手下之人。
锦衣卫领命后立刻出发,火速赶到那些联络点,踹开房门。
里面的人惊慌失措:“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没有回答,只有刀光剑影席卷而至。这些人不过是普通之辈,哪里斗得过锦衣卫这般凶悍的煞星?
片刻之间便全部被剿灭。确认无人存活后,锦衣卫返回向雨化田复命。
另一边,负责送信的人好不容易爬出城外,辨别方向之后拼尽全力朝刘家的方向奔去。
长途奔跑之后才终于来到刘府门口。此时已筋疲力尽的他直接瘫倒在紧闭的大门前,拼命用额头撞击大门。
伴随着咚咚的撞击声,大门缓缓敞开。门房见状大惊:
“快来!速速带我去见老爷!要是耽搁太久,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门房知道老爷在城里有心腹,于是不敢怠慢,唤来一名仆从将这人架进府内。
刘府主人正酣睡之际,突然被管家唤醒,内心已然觉察到可能出了大事:
“老爷,城中有消息传来!”
刘府主人瞬间睡意全无,急忙起身。身边的妾氏惊醒过来抱着他撒娇道:
“老爷呀,这么深夜的还要忙些什么呢?”
刘府主人此刻烦躁无比,直接甩手一巴掌抽在妾氏脸上,将其扇晕过去。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影,淡淡地对管家命令:
“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卖掉!管她死活。”
很快穿戴整齐后,他神色严峻地走进大厅。
刚抵达便看见传信者,其面容充满焦虑地等待着。看到刘家主来,他下意识要起身行礼,奈何因长途奔波早已筋疲力尽,无法站立。
刘家主伸手扶住他说:“不必拘礼。”
然后急切地问,“快讲讲城里的状况!”
传信人忙把情况告知家主:“老爷,那些刺客全都死掉了!”
又补充道,“事情暴露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家主心中震动,那是孙家的刺客啊,可是孙胜的安身立命所在,就这样全军覆没?
他皱眉在堂内走来走去,思索对策。如今既然被发现,很可能会惹来朝廷的震怒,此时最重要的并非阻挡田亩测量,而是如何安抚那位大人的怒气。
思忖良久后,他对传信者说:“今晚你留在这儿休息吧,明早再赶回城里。”
传信人点头,在仆人的搀扶下去休息。待他的背影消失于夜幕中,刘家主召唤了一个心腹,吩咐道:“等他睡熟时,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找个偏僻地方掩埋好。”
心腹受命离去。那传信人被安排到一间屋子歇息,屋里预备好了褥子和衾被,经历了一宿奔波疲惫不堪的他看到枕头就昏沉欲睡。
一头倒下很快进入梦乡,不久呼吸却感到阻塞醒来,睁开眼竟对上了一张可怖的面容正掐住他的喉咙加大力度。本就疲惫无力反抗,片刻间便咽了气。
确认死亡之后,心腹将尸首扛起连夜离开刘府寻了个隐秘处藏匿。金陵城内的朱允烨随即收到杨士奇送来的密件。阅览完后的朱允烨知晓了江南的所有情形顿时大怒,有人竟敢刺杀钦派的官员。
他下令召集群臣宣布,“调遣五万精兵迅速南下与杨士奇会合。告诉杨大人代朕给他这支队伍,必须立起皇威!不可让他们肆意妄为!无需顾虑任何后果,否则他们还会视朝廷如软柿子捏揉。”
旨意快速送达杨士奇手中增添了他的气势底气,这番豪强纵使动用全部私兵也不是官军对手。朝廷援军一到,杨便带着人马强行丈量。
他唤来随行锦衣卫喝令,“去提审刘真回来。”
很快,囚禁牢房中的刘真被押至杨士奇面前,长久不见日光让他肤色苍白,双眼亦不能适应光明。出了地牢一时光线太过刺目难以睁开眼睛。
渐渐适应后还露出了喜极而泣的表情以为是父亲营救,然而见到面色沉重端严的杨士奇时恍然明白事态便剧烈挣扎着想退回牢笼,似乎那里更显得安全。“不要...求您放了我,我不愿出去!”
“我犯了错!”
“我以后绝不再犯!”
“求大人宽恕,饶我一命啊!”
可惜,他的双腿早已被打断,只能在地上痛苦扭动,哭喊着。满脸泪水鼻涕混杂,早没了昔日贵公子的体面与风度。
“将他带走!”
杨士奇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没过多久,众人来到了刑场。早早得到消息的百姓们已经将整个法场围得密不透风。
“闪开!让路!杨大人来了!”
听到官差呼喊,百姓们勉强挤出一条道路,杨士奇带着人迅速通过,而身后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刘真,此刻像只死狗般被拖拽而来。
到了法场后,杨士奇命人把刘真按倒在地,随后面向围观百姓宣读命令:“朝廷决定丈量江南土地。”
“新政推行在即。”
“罪犯刘真,公然歪曲朝廷政策,致使民众人心惶惶。”
“此罪行深重,不可饶恕!”
“今日依律执行死刑,以儆效尤。”
“——斩!”
随着一声令下,一支令箭被杨士奇高高掷起,又猛然摔落。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刘真宛如提线木偶,毫无挣扎之力。
刽子手核实身份后,举起寒光闪闪的大刀。
就在这一刻,濒死的刘真突然像是回过神来,
目光死死盯着朝自己挥下的巨刃,心里闪过一丝领悟,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对抗朝廷……”
但一切都太迟了,“嗤”
地一声轻响,大刀落下,头颅飞溅。
围观的人群最初是一片寂静,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朝廷终于要正式丈量田亩,施行新政了!”
处决结束后,杨士奇即刻率领大军出发,去往那些胆敢阻碍丈量田亩的地方。有些士绅豪强自恃背后有靠山,或凭仗家中豢养私兵横行霸道,
甚至有的公然持械抵抗官兵,
对这样的势力,杨士奇冷酷地下令镇压,每一个反抗者都会被斩首示众。这种决绝的态度清晰昭示着他推行新法的决心。
目睹这一切,其他还未行动的豪强大户立时明白过来,
“这朝廷这次动了真格!”
他们心中懊悔万千,
为何当初要去招惹这些朝廷命官呢?
很快,刘府内聚集了大批前来求援的当地权贵们,
有人焦急问道:
“刘老爷,如今朝廷大军兵临城下,我们该如何应对?您给想个办法吧!”
刘家家主已接到二儿子被杀的消息,
虽他对这个二儿子并不喜欢,
可毕竟是亲生骨肉,
竟然被以反贼罪名就地处决,还不许家人收尸,
这对这位父亲而言无异于是当众扇了他一个耳光。
然而局势逼人,在绝对的权威面前,他也无可奈何,
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要是早知道不该招惹这些人就好了。”
一旁的小家主听了也跟着叹息,刘家家主趁势接口道,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我们认错赔罪,”
“看看能否借此机会让朝廷息怒放过此事,”
大家纷纷精神一振:
“刘老爷有什么好办法?”
只见刘家家主正色扫视众人一眼,郑重宣布:
“那自然是哪件事因谁而起,便让此人承担相应责任!”
坐在这人群中默默听着的孙胜心头一凛,暗呼不好。
虽然他素来心狠手辣,但从不失算谨慎,
得知派出的所有精锐刺客全军覆没后,
他就开始有意和刘家家主这类人拉开距离,
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依靠的是什么——
是他个人所有的地产和财产优势。
在这群豪强之中,他根本无足轻重。之所以之前能得到认可,全赖手下那几十名神出鬼没的刺客。可如今,这些刺客已经葬身于此,他也因此失去了资本。今晚原本无意出席,但刘家家主亲自登门相邀,如果再推辞,那就显得太不懂事了。于是,孙胜怀着一线希望,还是来了。
此时,刘家家主话音刚落,用意已不言而喻——他们需要有人出去背锅,以平息朝廷对他们的愤怒,而失去倚仗的自己,无疑成为了最好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