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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间凝固,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像,高大的男人脸色变了变,最终骂了一句脏话,转身挤开人群走了。
这下他才低头看向桑妤,把素描本递还给她。
桑妤接过本子,指尖因为紧绷的情绪而微微发颤。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用中文问:“你平时都这么任人欺负?”
目光又落在她泛红的指尖。
“烫到了?”
没等她回应,少年已经转身向店员要了冰块,用纸巾包好塞进她手里。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只是顺手处理一件麻烦事。
“顾知年。”他突然说。
桑妤茫然抬头。
“我的名字。”顾知年垂眸看她,漆黑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波动。
“下次被欺负,直接踹对方膝盖,手语在这种时候屁用都没有。”
暮色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他睫毛下投落一小片阴影。
桑妤忽然发现,他左眼尾有一颗很淡的泪痣,风吹乱她的刘海,她望着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突然发现。
这是失声以来,第二次有人站在她前面,替她把那些说不出口的话,掷地有声地扔回这个世界。
她站在文学馆的玻璃展柜前,指尖轻轻擦过站台边缘。
桑妤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总穿着黑色卫衣说话刻薄又直接的男人,会是近年来受瞩目的作家。
展柜里陈列着顾知年的手稿,不是打印稿,而是他亲笔写下的原稿,字迹锋利得像刀刃,纸张边缘还有被咖啡渍晕染的痕迹。
“沉默不是缺陷,而是另一种震耳欲聋的声音。”
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环顾四周,展厅里人来人往,却始终不见顾知年的身影。
明明是他的小说展,他却连面都不露。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展馆的工作人员。
“他从来不来,顾先生说,书一旦写完,就和他没关系了。”
后来她在河畔的长椅上坐了三天。
画板上的素描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她时不时抬头张望,却始终没再见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顾知年就像他笔下的那只鹤,出现时惊艳,消失时也干脆利落。
天色渐暗,街灯一盏一盏亮起,将老城区染成温暖的琥珀色。
桑妤叹了口气,收拾好画具,沿着石板小路往公寓方向走。
夜风微凉,她裹紧了针织外套,转过一个街角时,她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起来与平日截然不同,没再穿上次的卫衣。
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皮衣包裹着修长的身形,头发随意地抓向后脑,露出锋利的眉骨,耳钉在霓虹灯下偶尔闪过一道银光。
顾知年推开对街酒吧门时,桑妤咬了咬下唇。
理智告诉她应该回家,公寓里还有半幅未完成的画,冰箱里的沙拉等着被消灭,明天早上的德语课需要预习,有无数个理由让她转身离开。
可好奇心却像一只挠着她心脏的猫爪。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扑面而来的烟酒味呛得她喉咙发紧。
昏暗的灯光下,人影幢幢。
她眯起眼睛在卡座间搜寻,却不见顾知年的身影,只看到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正不怀好意地打量她。
她转身低头想离开,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一只粗糙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浓烈的男人味混着酒气袭来,三个男人不知何时围住了她,为首的那个嘴角挂着黏腻的笑,金链子在领口若隐若现。
桑妤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小妞,一个人?”
满脸横肉的男人凑过来,看得出她是个亚洲女人说着英语,酒气喷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