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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就算他再冷漠疏离,这颗心还是不可抑制地为沈梨初跳动。
夜幕中,他将油门踩到最底,墨色的冷眸,却氤氲着薄薄的红。
季砚声几乎是冲进病房。
仪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医生们将她团团包围,直呼这是百年难遇的医学奇迹。
他拨开人群,兄妹四目相对。
或许是刚刚苏醒,季知甜眼皮轻轻颤动,有些萎靡,用枕头支撑着孱弱的身体。
可那双杏眸眼底的光逐渐清晰,恢复了些许活气。
“哥。”季知甜软糯地叫着ๅๅๅ。
季砚声点了点头,泪却应声而落,他转身背对着她,努力平复呼吸。
明明哭着,却透出一种苦尽甘来的意味。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自觉退出病房,留给他们重聚的空间。
季砚声很快整理好情绪。
他看着季知甜瘦弱的肩头,嘴唇微微颤抖,却不知这三年从何说起。
相顾无言间,是季知甜率先打破沉默:“哥,这三年辛苦你和嫂子了。”
她眉眼弯弯,却不复少女的娇憨。
“我表面在沉睡,可意识却没消失,我变成植物人后,最常来照顾我的人,就是初初。”
“洗漱梳头,更换被褥,甚至替我清理污秽……恐怕连最亲的人,也做不到吧。”
闻言,季砚声垂眸不语,泛白的骨节却暴露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还有那个姚婉。”季知甜秀眉微蹙,话中带着告状的意味。
“她总共来了两次,第一次嫌弃我恶心,用指甲掐得我手背青紫一片,第二次直接让支走护工,看着我浑身狼狈。”
季砚声眸中蕴含着怒气,掌心渐渐收紧。
可季知甜的下一句话,瞬间让他喉头一哽。
“嫂子呢?”季知甜四下环视,却始终没发现沈梨初的身影,“还有,沈霁川,他有来看过我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季砚声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整个病房虑舟被窒息的沉默包围。
季知甜心中有些乱,语气也不禁染上急切:“哥,你说话啊!”
可没等季砚声回答,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他松了口气,打开门,快递员站在门外,将包裹递了过去。
收件人却写着季知甜的名字。
季砚声心生疑惑,却还是点头接过。
拆开包裹后,轻飘飘几张纸,握在手里没什么重量,却莫名沉甸甸压在他心口。
听到和自己有关,季知甜一把夺过。
看到那封血书后,她几乎是瞬间认出了沈霁川的字迹。
淋漓的血迹,却密密麻麻写了整页。
季知甜不知道自己读这封信用了多久。
直到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溢出,肩膀随着抽泣剧烈起伏。
她才意识到,自己苏醒的代价,是和心上人生离死别,此生不复相见。
她一直以为沈霁川不喜欢自己。
却没想到,高中时那场绑架,他们都对彼此情根深种。
只因为他救下自己时被捅中肾脏,伤及根本。
不想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所以找了几个女人做戏,逼她知难而退。
她攥着沈霁川的体检报告,泣不成声。
这个大傻瓜,明明他有苦衷,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
老天又为什么这么心狠,和他们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她红着眼眶,胡乱翻着剩下的文件。
却在看到离婚协议时,恍然瞪大了眼。
“哥……”她猛地抬头,把那份协议颤颤巍巍地递给季砚声。
12.
离婚协议四个大字瞬间闯入季砚声的视线。
那双向来淡漠的瞳孔蓦然震了震,他仅存的理智即将崩盘。
季砚声指尖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栏,赫然是他的亲笔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