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16 17:13 | 栏目: 原创鬼故事 | 点击:次
门轴轻响,叶晚娇推门走了进来。
见谢墨臣魂不守舍地坐在椅上,叶晚娇递过一杯热茶:“夫人今日受惊了。”
谢墨臣起身坐到床边,眼睛都没抬,淡淡道:“我无事,您还是去照顾楚姑娘吧。”
语气里满是疏离。
“我累了,想睡一会。”
叶晚娇端着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
见谢墨臣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转身出去了。
谢墨臣躺在床上小睡,她到底还是被吓到了,不久后身上就发起高热来。
模糊间,她又梦到了前世母家被流放时自己去求叶晚娇的场景。
大雨滂沱,浇得她一身湿透。
“晚娇,你恨我占了楚含烟的位置,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我父母年迈,求您高抬贵手……”
刚刚巡游祭天归来的太子殿下举着伞垂眸看她,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苏府通敌叛国之事证据确凿,已由大理寺查明,任何人不得求情。”
谢墨臣在满地泥泞里膝行几步,粗粝的砂石磨得膝盖满是血痕。
她揪住叶晚娇衣袍下摆,声音已然嘶哑。
“太子殿下,我愿让出正妃之位,从此在您眼前消失,求您放过我全家。”
叶晚娇的回答则是把衣袍扯了回去。
她的手心一空,一颗心沉沉坠了下去。
耳畔只有比大雨还要冷冽的声音:
“谢墨臣,这一切,都是苏家本该付的代价!”
第三章
谢墨臣猛地一颤,醒了过来。
叶晚娇冷厉决绝的话语好像还在耳畔。
字字剜心。
谢墨臣觉着脸上似有凉意,她伸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泪水。
窗外,一轮弯月洒下银辉,衬得空荡荡的院子越发的落寞。
她起身走到后院的凉亭里,靠着柱子坐下。
晚风带着凉意,却吹不去心头的阴郁。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楚含烟柔柔的声音:
“晚娇哥,今日姐姐也受到了惊吓,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陪着我,她不会生气吧?”
“无妨。”
谢墨臣屏住呼吸,把身子往柱子后缩了缩,只觉苦涩止不住地往上涌。
今日叶晚娇把楚含烟护得好好的,没想到即便她毫发无损,叶晚娇也要守着她。
而自己是否会因此吃味难受,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爱与不爱,果真是泾渭分明。
夜风微冷,谢墨臣抱住双膝,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大抵是心冷了,就难以捂热了吧。
谢墨臣在凉亭里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晌午。
她正靠在窗前小憩,碧桃猛地把她摇醒。
“小姐快醒醒,听说圣上突遇行刺,姑爷舍身护驾,替圣上挡了一剑,伤得不轻呢!”
刹那间,谢墨臣呼吸蓦地一窒,连忙往门口跑。
刚跑了几步,叶晚娇浑身是血的被人抬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御医。
御医把他安置在床上,衣物被血浸透了,面白如纸。
谢墨臣心脏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见叶晚娇满头是汗,便拿出帕子,想给他擦一擦。
叶晚娇瞥了一眼,微微侧头躲了一下,似是避之不及。
谢墨臣似是被人兜头甩了一巴掌,手僵在了半空。
她怔怔地看着叶晚娇,见他苍白的唇抿成直线,双眼紧闭,一副不太想理她的样子。
这时,闻讯赶来的楚含烟见状快步走到床边,拿起帕子细细拭着叶晚娇额上的冷汗。
“晚娇哥自幼不喜他人触碰,只有我和他一起长大,才可以近身。”
闻言,谢墨臣心头又是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
她垂某掩去眼底涩意,轻声道:“那就有劳楚姑娘了。”
御医上前一步,道:“这里有我就好了,二位夫人请先出去吧。”
谢墨臣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轻声道:“辛苦御医了。”
她没去看楚含烟是何神色,径直转身出去了。
房内安静下来后,御医拿着剪子刚要剪开被血凝住的上襟,目光却扫到了叶晚娇枕畔一个玉坠。
他的手一抖,剪子差点砸在了地上。
那不是二十年前宫乱时皇后亲手系在大皇子身上的玉佩吗?!
与此同时,前厅。
谢墨臣心神不宁,眼前总是闪过叶晚娇周身是血的样子。
前世从未发生过叶晚娇给圣上挡剑之事,不知为何,谢墨臣总有点不安心,眼前莫名闪过一幕幕全族惨死在流放路上的场景。
“碧桃,去拿本心经过来。”
或许念念经,能安心一点。
过了一个时辰,放心不下的谢墨臣想去看看叶晚娇是何情况。
还未行至卧房门口,见御医们竟又把叶晚娇抬了出来。
没等她说话,御医便急急开口。
“傅夫人,傅大人伤得太重,我们必须要带傅大人去宫里医治。”
说完后,又行色匆匆地抬着叶晚娇走了。
谢墨臣身形一顿,总觉得御医的神色有点奇怪,行事也过于匆忙。
一夜未眠。
天色微明时,谢墨臣只觉困意袭来,刚想躺下休息一下,房门猛地被碧桃推开了。
“恭喜小姐!姑爷竟是当今圣上流落民间的大皇子,现已与圣上相认,被册封为太子啦!”
第四章
谢墨臣闻言不由得有点诧异。
前世叶晚娇被认回是三年后的事情,现在竟然提前了这么多?
碧桃还在笑:“那小姐以后就是太子妃了?”
“太子妃?”谢墨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前世她刚被册封为太子妃,紧接而来的便是苏家全族流放。
叶晚娇记恨她母亲送走了楚含烟,所以才会在刚封太子时就迫不及待地出手对付苏家。
好在现下她已经把楚含烟接回来了。
当下,若她主动与叶晚娇和离,把太子妃的位置还给楚含烟,苏家或许就能躲过一劫了吧?
“圣旨到!”内侍尖利的嗓音打断了谢墨臣的思绪。
她连忙出门,刚赶到大厅就见内侍上前急切道:“夫人,太子殿下伤重,请您速速前去侍疾!”
谢墨臣接过圣旨,正要让碧桃去备车,耳畔就传来了楚含烟柔柔的声音。
“侍疾十分辛苦,左右晚娇哥哥不喜姐姐近身,姐姐还是留在家里歇息吧。”
谢墨臣身形一顿,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
但想着昨日叶晚娇浑身是血被人抬进房里的景象,终究还是不放心,便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
从傅府到皇宫的路途不算远,谢墨臣却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东宫,太子寝殿。
谢墨臣和楚含烟齐齐跨入殿内,还未看清幔帐后的情形,楚含烟就已扑了过去。
“晚娇哥哥!”
接着,就见她拉过叶晚娇的手,贴在脸侧:“晚娇哥哥,你快点好起来,烟儿很担心你……”
而叶晚娇任由她拉着手,全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见状,谢墨臣不由得脚步一顿。
此情此景下,她再过去也是多余。
谢墨臣垂下眸,不愿再看,提起裙裾转身离去了。
刚刚走出东宫,来时的晴空万里忽然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一声惊雷过后,骤雨倾盆而下。
像极了前世谢墨臣跪求叶晚娇那日。
谢墨臣单薄的衣衫瞬间被打湿。
她恍若不知,失魂落魄地往前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回到傅府时,天已经暗透了。
谢墨臣靠在窗前的小桌旁,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
前世,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最后的结果都是惹怒傅深。
他和楚含烟两情相悦,自己就像插在他们中间的笑话。
哪怕不愿,但她必须承认,放手——是保全苏家人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