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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那般会装?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根本没用力,怎能将圆润的云夕玥推倒?
可这些人看不见。
和她对比,云浅反而显得嚣张跋扈。
“行了,都少说两句,看看你们小妹多懂事?还知道维护阿姐。”
毕竟养了十四年,云浅曾经也是她们的手心宠。
云夫人还是比较心疼,看她穿着破旧和溃烂的双手,让她几度有了哽咽之声。
明明三年前都白白胖胖,也衣着光鲜靓丽。
现在竟成了这般可怜模样。
轻叹一声,“浅浅,你祖母病重,怕是时日无多,你随丫鬟去兰院换洗干净,再去拜见她。”
说罢,指着身边的大丫鬟。
“绿桃,好生伺候小姐,让府医将她伤口包扎好。”
绿桃恭敬朝她见礼。
云浅颔首,也欠身和云夫人行礼,才转身离去。
兰院不大。
只有里外两间屋子,院中种满了各种兰草。
现在不是兰花开放的季节,索性只能看到一片绿。
屋内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再无其它,不过倒是挺凉爽。
只是。
和她三年前住的金桂院相比,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那时,她还是相府千金,父兄都还很宠她。
不仅为她建了一应俱全的大院子,还在院中种满稀有的状元红,那是父亲特意从各地寻来的。
只因她八岁生日时,父亲问她喜欢何物。
她便天真说了一句:“喜欢桂花,因为有母亲的味道。”
当时云夫人还被感动哭了。
从云夕玥回府后,只是去她院中转了几圈,院子便成了她的。
她也闹过,换来的不过是一顿冷嘲热讽。
现在想来,相府所有东西都和她无关,心情倒也没多大起伏。
毕竟!
云夕玥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而她不过是被人遗弃的孩子罢了。
绿桃做事倒是麻利。
很快就让丫鬟们备好热水,就连府医都在外边候着。
正当上前准备为她解衣时,云浅退后一步。
“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这些年她习惯自给自足,早也没了往日的娇贵,何况她身上伤痕累累,也不想在别人面前难堪,就算是丫鬟也不可以。
“小姐,这不合规矩,要是夫人知道,会怪奴婢没将小姐伺候好。”
绿桃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她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不让她伺候。
眼看泪水在她眼眶打转。
云浅语气淡淡:“不关你的事,是我不习惯被人伺候,你在外面候着便是。”
绿桃只好作罢。
将衣物挂好,一步三回头的去到外边。
关上门。
云浅小心褪下身上的衣裳,看着铜镜中伤痕累累的身体,她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下。
相比丑陋的疤痕来说,疼痛才是最要命。
踏进浴桶,热水沁入化脓的伤疤里,她疼的全身颤栗。
十指连心的痛感让她好一会才缓过劲。
不过脓水倒是全都泡出来,也省了用手搓的麻烦。
却听绿桃在外焦急的唤着:“小姐,你快好了吗?夫人派人来说,老夫人快不行了,让你赶紧去瞧上一眼。”
云浅身子一抖,险些滑进水中。
老夫人快不行了吗?
她急得胡乱把衣裳套在身上,连鞋子都忘了穿,直接一路狂奔到锦绣园。
踏进房间,却见床边围满了人。
也不管她们什么身份,直接将人拨到一旁。
看着三年前还精神抖擞的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她握住如枯槁的手哽咽开口:“祖母,你睁眼看看浅浅呀,我来看你了。”
许是听见一直想念的声音。
老夫人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
看着日思夜想的孙女就在跟前,她艰难扯出一抹笑容。“我的浅浅总算回来了,也得亏皇上是个一言九鼎的人。”
“只是我孙女黑了,还瘦了,可是吃了不少苦吧?”
闻言,云浅压抑三年半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握住老夫人的手哽咽开口。
“祖母,你快好起来行吗?浅浅tຊ求你了。”
她就知道,一定是祖母为她求情才会出来。
只是她的恩情都还未报答,老夫人就回天乏力,她该怎么去释怀?
“浅浅不哭,祖母就算去了天上,也会保佑你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孙女!”
没人注意到。
角落的云夕玥低垂着歹毒的眼眸,袖中的双手死死握成拳。
看云浅时嫉妒的快喷出火。
明明她才是相府真千金,这老夫人总是看她不顺眼,为了云浅处处针对她,甚至还挑明她的事情。
原本她要是不招惹自己,还能让她安享晚年。
要怪,就怪她太多事了。
当年那蓝月夜明珠拿就拿了,就算是御赐之物,她作为相府掌上明珠还不能享用?她非要把事情闹大。
不过云浅也是个蠢的,她不过是稍微使点小伎俩,就把盗窃罪名安在她头上。
她竟连反驳都不敢。
也幸好母亲和父兄,甚至是首辅大人都对她挺好,全都站在她这边。
云浅才能被轻松送进农庄。
这三年半她也没闲着,时刻关注农庄的情况。
包括折磨她的人也是自己安排的,每每听闻她惨绝人寰的消息,她心中就痛快不少。
谁叫她偷了自己人生十四载?
那些年,她总是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有时还会遭到养父母打骂。
她也要云浅体会比她还惨的生活。
让她失算的是,就算老夫人病入膏肓,也没忘了她,甚至还求到皇上跟前。
不过没关系!
等这老不死的驾鹤西去,云浅在她眼皮底下还好收拾一些。
相府所有的荣耀都是自己的,包括她的未婚夫首辅大人。
想到他对自己的好。
脸颊爬上红晕,唇角也微微勾起。
云浅本想让人去叫府医,回头正好瞧见此幕。
不过也没心思搭理她。
老夫人交代完最后一个字,就带着笑容安详离去。
她已经忘记反应,只听耳边传来一片哭声,才忍不住全身颤抖。
“祖,祖母......”
艰难的唤了一声,却发现声音细小如蚊蝇,就连自己都不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