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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出的效法北朝,却被稳居高位之人暗中瓦解。
这个不到十万人的国,已是强弩之末,甚至不曾辉煌。乃至八年前,就是手下败将,逃到边疆自立为国罢了。
仅凭他一人,无力回天,上不上朝又有什么意义?
林纾禾望着他悲切的神色,直觉应该抱一抱他,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给予一丝温暖的安慰。
可她想起什么,手硬生生止住,垂下头,不再看他。
楚远珩眸子微闪,脚下一绊,跌下山坡。
林纾禾一惊,眼疾手快地去拉他,却被楚远珩手心一带,二人齐齐滚落在山坡草地上。
坡势很缓,缓到林纾禾看清楚远珩眸子中一丝狡黠。
她气愤地松开手,正要起身。
楚远珩复而将她拉下。
“姐姐。”
“能不能抱我一下,清醒的,不是被迫的拥抱。”
那一刻,林纾禾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恐怕除了母亲,再没人如这般拥抱他,他们或她们要么为权,要么利益熏心,就连她自己,也是因寒毒借他驱寒。
林纾禾伸出手,坦然将他拥在怀里。
彼此胸腔的跳动,隔着衣料传递,分不清哪一声是谁的。
秋风微寒,二人抱了很久很久,久到落日归山,久到林纾禾不敢抬头,去看楚远珩的眼睛。
此时,与这份安谧不同,远在千里的京城躁动起来。
宋承熙连夜不休策马数日,中途却被人拦下,恶斗一番,半月才回到京城。
终是来迟,玉玺已消失不见。
他勒马停城门脚下,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句。
“太子殿下从南疆回来了!”
“听说殿下不仅打探了南疆贼子军力,还夺回先皇玉玺,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紧接着齐刷刷地一片,“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为首的虞婉儿一身锦衣华服,似是等待已久。
她笑盈盈上前,接过宋承熙的披风,附身悄声道:“殿下,妾已打探清楚,玉玺落至五皇子手中。”
宋承熙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
他罔顾册封大典,不辞而别,归来却有人替他找好借口,那人亦替她自己造势。
因为一路上,无人不对虞婉儿敬重行礼,仿佛她是百姓们心口不宣的,贤惠太子妃。
15
南疆夜晚,林纾禾是被楚远珩抱着回宫的。
她脚麻了,还腿软。
楚远珩温柔将她放在榻上,道了声:“安心歇息。”
她便一整夜睡不着了。
她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能重蹈覆辙,可胸腔的心,跳得一声比一声快。
明明与楚远珩见面不多,却如同他说的那样,替代宋承熙,完全占据她所有心思。
翻来覆去,她还是起身去了君心殿。
不如给她个痛快,直接做完第三件事,让她滚得远远的。
现在她如同被拉锯的琴弦,一抽一离,纷乱颤动。即使不再拨动琴弦,它依旧在余韵中轻颤,甚至时时刻刻等着下一次拨动。
夜色浓重,林纾禾进去时,没有人阻拦。
下人抬眼见是她,便低下头装看不见。
楚远珩睡得很安心,连她靠近都不曾察觉。
林纾禾正犹豫将人叫醒,视线却被柜子上画卷一角吸引了。
可能是卯时楚远珩心烦意乱从朝中出来,失手打翻了,又胡乱整理,不小心将它露出一角。
画卷上中,女子眉眼极似林纾禾,可脸却不是林纾禾。
林纾禾鬼使神差地,将它抽出来。
望见这张脸时,她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画卷上,赫然是虞婉儿。
异动惊醒了楚远珩。
林纾禾仓皇将画塞进去,迅速跑了出去,在门口还绊了一跤。
里殿传来一声:“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