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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很眼熟，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但无论如何，她很清楚他是谁。
“你总觉得别人需要你，所以管过那么多闲事。可是，有什么好下场？”
他的话一字一字，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程午……”廉涟叫出他的名字。
“不管以前怎么样，你以后……应该改一改。”他说，“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帮。有些人，不配。”
这话令廉涟心头剧震。她脑海中迅速掠过很多画面。
雨夜街头匆匆跑来的少年，温柔的女人和她忧郁的女儿……还有简陋的窝，周围有动物的爪印……爸爸训斥她，叫她写完作业不要总是往外跑，女孩子这样太不像话了……妈妈在旁边织毛衣，偶尔抬头看她和爸爸，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些记忆带给她的，说不上是痛苦还是欢乐，也许两者都有。它们扑面而来，又呼啸而过，拖着长长的白影。
她心中混乱无比，两只手垂在身侧，紧紧攥起拳头。
叫程午的男生说完，望着她的脸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一旁的桑原和戴姣娇睁大眼睛。她们都是新生，却已经听说过程午的大名，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程午是化工学院的大二学长，比她们高一级。他成绩很不错，人长得也好，所以出名。tຊ
“廉涟你认识他？”桑原问。
廉涟没回答。他们的关系，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
运动会结束后，廉涟跟着桑原、戴姣娇回到宿舍。推开门，她看到寝室是六人间，上床下桌，橱柜淡蓝色，配着刷白漆的钢架床。
廉涟到自己的桌前坐下，看着桌面上的护眼台灯。灯座上贴着一张贴纸，是黄色的小鸡。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大家刚入学的时候戴姣娇送的。寝室里现在只有她们三个人，另外三人都不在。
“好累啊，一会儿不想去食堂了。”戴姣娇凑到廉涟面前，笑嘻嘻地拉她的胳膊，“涟，你去吃饭的时候顺便帮我带，好不好？”
“廉涟不舒服，你就不能去食堂吃吗？咱们应该给她带饭才对。”正在阳台收衣服的桑原探头进来，冲戴姣娇说。
“又没求你……”戴姣娇冲着桑原嘟哝。
“可以。我帮你带饭。”廉涟回答戴姣娇。
“谢谢你宝贝，你最好了！”女孩抱住廉涟的肩膀。
桑原抱着几件晾干的衣服，从阳台走进屋里：“你们都歇着吧，我去。”
“没事，我也想出去溜达一下。”廉涟说。
桑原没再吭声。
虽然上大学时间还不久，但廉涟已经俨然成了这个宿舍的“大姐”，尽管这间屋里年纪最大的人其实是戴姣娇。只要有人求廉涟帮忙，她一定会帮。桑原曾说，廉涟特别像《武林外传》里的祝无双，碰到什么都是“放着我来”。
“你这样会很累的。”去食堂的路上，桑原提醒廉涟。
“没事。”廉涟摇摇头，心中却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以前好像经历过。
不仅是此时此刻，还有今天运动会上的一切，都仿佛不是第一次发生。
“你习惯对别人好，大包大揽。别人一开始可能感谢你，后面就会觉得你付出都是应该的……”桑原看出廉涟心不在焉，“哎，你是不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啊？”
“没有。”廉涟冲她笑笑，“我知道你是好心。要论多管闲事，谁比得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