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09 17:52 | 栏目: 短篇鬼故事 | 点击:次
这玩意儿我见过很多,但那些都是没有子弹不具备杀伤力的玩具枪。
可那一刻,我几乎毫不犹豫地相信眼前那人手里拿的是真枪。
「你醒了?」
那人的脸如刀削般,因为太瘦,甚至凹陷下去。
我这辈子没遇到过什么坏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要说真枪搁我脑袋上,这是头一回。
感觉到枪贴着我头皮动了一下,我颤抖着看向他,嘴皮子抖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别杀我……大哥,求你了,我不想死……」
多么无力,多么没有说服力。
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笑了,告诉我:「妹妹,上一个死的人和你说得一模一样。」
这下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要他扣一下扳机,我的生死就是一刹那的事,我甚至已经联想到了子弹穿破皮肤皮开肉绽的声音。
可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还有很多遗憾,甚至连我为什么死都想不明白。
我爸妈还等着我有出息,我姥我二叔还等着我回家,我还和陈桐约定好了共赴未来……
我还不想死。
可能是我这副可怜可笑的样子逗乐了他,他收起手枪,玩世不恭地哈哈大笑,手指抚上了我的脸:
「我不杀你,但你得听话才行。」
见他不杀我,我点头如捣蒜,连忙应声,他又问:
「你叫什么?」
「林霖。」
「饿了么?」他说话凉丝丝的。
我惶恐地抬眼看他反应,见他看起来心情大好,默默点了点头。
他转身就走,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跟上,可我的身上像是不久前被人注射了药剂。
不仅肌肉酸痛,还浑身无力。
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步伐,他扭过头来看我,神色复杂,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
我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这动作却好似惹恼了他,他强行扯过我的手臂,生拉硬拽地把我带了出去。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间废弃屋子。
窗户都破破烂烂的,半开着,我飞快地瞥了一眼,现在外面仍是黑夜。
看来还没有到第二天。
他把门关上了,我从窗口看见他走向了他的车。
我心跳如雷,逃跑的欲望在大脑炸开,但很快理智克制了我。
不跑,怎么可能不跑?
一开始我还是慢慢走着,见已经离了门一大段距离屋内仍没有人跟上来,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跑起来。
还没忘记路过他车的时候在车轮下面放了几枚钉子。
周围这么暗,我赌他肯定不会注意到。
但他实在太诡异了,居然敢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放出来。
这附近都是一片荒芜丛林,更像是刚开出市的郊区。
尽管再危险,尽管我的内心充满了疑虑,但显而易见,这是我逃跑的机会,说不定是最后一次。
我怎么可能不跑?
他带我来的地方是在草地里,所以我猜想,即使他发现我逃跑,也只会认为我是往公路上去找过路的路人求救。
且不说这深夜凌晨,郊区公路上根本没人,就是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我又能跑去哪呢?
昨天刚下过雨,草地上还有一些泥泞。
所以我故意留下了往公路上走的鞋印,制造了假象。
但又怕他能猜到我的意图,重新回草地上找我,干脆脱了鞋提手上,忍着痛朝山林里钻去。
山林里都是参差不齐的树,确实很适合隐匿。
但那人很聪明,估计反应过来以后就会来找我,所以我一刻也不敢停歇。
药效已经过了,但身上还是有些软绵绵的。
按理说他是城里人,那应该不经常会去山林这种地方,大概率会迷路。
但我不一样,我从小在山里长大,与树木花草为生,小时候经常跟着我姥在林子里摘果子和蘑菇,有时候还会碰上蛇。
此时还是夜晚,很快就要天亮了,我姥姥说过,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东边,落下的地方就是西边。
在车上的时候我一直在定位,他开车的方向通往郊区就只能是南边,所以要往城市里走,就必须朝北走。
其实夜晚在山林里行动很不安全,一般我姥姥都不让我晚上出去,但没办法,现在我停留在原地,无疑是等死。
只能先往高处走,确定目前的位置,可高处实在太远,而林里又实在太黑。
如果在平时,我体力一定跟得上,但药效还没完全结束,走了一段路,我已经精疲力尽,喉咙渴得冒烟。
好在我找到了水流,先接了点水喝,又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在林区,道路、居民点常常是临水而建,所以只要沿着水流的方向走,就能走出山林。
太阳慢慢升起了,我推断的方向并没有错,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看到了公路和房屋建筑。
草丛树木笼着我,我的手上腿上已不知道被丛林里的花草划了多少道口子,脚上全是泥泞和石头的划痕,头发已经凌乱不堪。
我甚至都忘记了哭,看见面前的一切,虚幻得像做了一场梦,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真实。
我逃出来了!
刚挪动了几步,我竟然意外地在公路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陈桐!
他就这么无章无法地把汽车停在马路边,靠着车门打电话,看起来十分焦灼。
看见我之后,他万分震惊,痴愣愣地望着我现在这副模样,挂断了电话。
我们就这么彼此定定地看着对方,还是他先反应过来,大步朝我走来,冲上来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