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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神,繁笙曾不知情为何物。
爱上师尊的那一天,她才明白情深诛心……
神界,月寒宫。
繁笙坐在月桂树下,拂过手中的月色玉簪,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一只通体纯白的兔子蹦蹦跳跳跑了过来,在她身侧幻化成人形。
“明日就要去九重天参加天后寿宴,你怎还坐在这里发呆?”
繁笙微怔,将玉簪收入袖中。
“贺礼早已备好。”她淡声道。
红萝有些忧心看着她:“赤澜上神也会去参加寿宴,你……可以吗?”
繁笙手一顿,眸色涌动。
“无碍。”
正是因为知晓赤澜会去,一向不谙世事的她才会接下天后的请帖。
整整一万年未见,不知他是否安好。
红萝看着她锁骨上显现的暗紫疤痕,忍不住抬手运转灵力拂过。
蓦地,疤痕消散,白洁无暇。
“你可莫让人瞧见你身上这道疤,尤其是他。”
繁笙轻轻点头,有些敷衍。
回了寝宫。
繁笙看着硕大的宫殿透着的冷清,如凡人般拢紧了身上的素白衣袍。
她将袖中的玉簪拿出来,摆在石桌上。
夜明珠的亮光落在玉簪之上,透着莹莹光泽。
根部的镶金流苏,微微有些残缺,饶是用神力都无法修补完整。
如同她与赤澜之间的鸿沟,大抵是过了万年岁月,都无法改变。
繁笙将玉簪收回锦盒之内,看到旁边放着的一叠书信,下意识拿了出来。
“花朝节,师尊带我去仙界赏花,亲手为我摘下一株万年不败的桃花。”
“月明节,师尊带我去人界灯会,我们一起放河灯猜灯谜。”
“……”
每一封书信,都是她对赤澜的独白。
书信之下,还有几张被撕成碎片的画像。
画中人,是繁笙和赤澜相处在一起的场景。
纵使可以用神力修补好这些普通纸张,但繁笙却只是用凡间最笨拙的浆糊粘黏整齐。
唯有那一道道触目的裂纹,才能时刻提醒她——
那些美好时光,皆是再也回不去了的过往。
翌日。
天后喜迎寿诞设宴之日,繁笙带着寿礼前往九重天。
云雾缥缈,仙鹤绕天喜鸣。
云霄殿上,繁笙将贺礼给予主座上一身华服的天后。
“此桂花露是小神以千年朝露和初生桂花酿制而成,愿天后寿与天齐,福泽延绵。”
天后拂袖接过,举止尊贵淡雅。
“月神有心了。”
繁笙回了宾座,看着一众热络聊天觥筹交错的神仙,隐约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她天性不喜热闹,坐了没一炷香时间便起身去了御花园净心。
花园内,百花齐放,尤其是桃花灼灼,映得满园仙气怡然。
繁笙走向桃林,看着开满桃花的树枝,忍不住伸手采撷。
“住手。”背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繁笙手一顿,呼吸也跟着紧滞了几分。
是赤澜的声音。
她定了定神,缓缓转身。
对面的赤澜一身玄袍,身姿挺拔,眉眼冷峻。
繁笙看着他,扬起一抹静谧的笑:“师尊,别来无恙。”
这样一次佯装不经意的重逢,她等了整整一万年。
赤澜的视线落在她尚还扶着桃枝的手上,声音清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他以掌化力就要将繁笙带回云霄殿上。
但繁笙拂袖一阻,生生挡住了那股神力。
“赤澜,别来无恙。”她有些晦涩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赤澜微顿,嗓音暗沉:“一切如旧。”
繁笙看着他熟悉的眉眼,还有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晃神。
一切如旧的是人,还是心……
她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清秀艳丽的身影。
花神玲珑走到赤澜身侧,眉眼含笑:“月老等着我们敬酒,你怎来了这里。”
繁笙看着她自然而然挽住赤澜的胳膊,心头微钝。
他们两人的手腕处,各自缠着一根鲜艳的姻缘红线……
第二章 昔日弟子
玲珑没等到赤澜回应,又转眸看向一侧的繁笙,挑了挑眉。
“月神和赤澜是旧识?”
繁笙敛了神色刚要说话,一旁的赤澜已经漠然开了口。
“昔日弟子。”
音落,繁笙微微一滞。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依旧不过是个弟子。
她看着赤澜,心头隐隐有些钝痛。
“师尊和花神可是新相识?”她直直问道。
赤澜眉头微蹙,一旁的玲珑已然笑着回应:“我与你师尊已相识万年。”
“万年……”繁笙轻声喃呢,“原来如此。”
原来她不在的这万年,他的身边一直都人相伴。
空气,倏地凝固了几分。
繁笙松开了手中的桃枝,从容拂过衣裳上落下的桃花瓣。
“弟子不打扰师尊了。”
她淡淡笑着,转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她的眼眶倏地变红,但也未再去看背后的两人。
赤澜看着繁笙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幽深了几分。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收回视线,转向一侧的玲珑。
“日后月老仙君的红线,切莫再往本尊身上绑。”
玲珑一愣,有些噎住。
眼看赤澜要走,她连忙追了上去。
“月老和司命都替上神的终身大事着急,你这个当事人反倒一点都不在意。”
赤澜淡声道:“本尊心里有数。”
玲珑半开玩笑问道:“是心里有数,还是心里有人?”
赤澜一怔,随即蹙眉。
“适可而止。”说罢,他身形一顿,化作金光遁走。
云霄殿的寿宴,会持续整整九日。
各路神仙皆在附近的琉璃宫寻找苑子下榻入住。
繁笙选了稍远的静心苑,寻得一方清净。
倚窗而坐,窗外仙雾弥漫,隐约可见远处丛山。
她习惯性拿出袖中的玉簪,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道道痕迹。
这枚玉簪,是她初拜赤澜为师那年,他赠与自己的生辰礼。
那时的她,尚未成为月神,只是一个灵力微薄神脉未开的小丫头。
赤澜挑起一缕她的灵力,再与他充沛的神力混合在一起,玉簪浑天而成。
“别人家师父给弟子的礼物是兵器,师父你怎么给笙儿一个簪子?”
小小的繁笙看着手中的玉簪,满眼都是疑惑。
那时候的赤澜,亦如现在寡言清冷,但在看到玉簪形成的那一刻,眸中也划过复杂的情愫。
“是福是祸,早已命中注定。”
那时候的繁笙听不懂,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却明白那话中的种种深意。
她和赤澜的初遇和诀别,都在父神创世之初就已注定。
如今的这次重逢,亦是注定,还是她的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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