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15 09:35 | 栏目: 校园鬼故事 | 点击:次
笑开口“何况适才那一条街怎么够,我花了重金定下这艘船,若是不游一圈,岂不是太亏了?”
见她微微愣神,裴晏舟又玩笑道:“茵茵可别太狠心,让我白白浪费那么多银子。”
宋锦茵不敢想男人口中的重金究竟有多少。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花灯会,难免便控制不住眼中的好奇。
男人见她眸底似有期待,极其自然地牵着她行去船边。
“为何大船旁边还有这么多小船围着?”
四处画舫上纱帘飘动,瞧不清里头的模样,但装饰华丽,不算太大,却都是耀眼一片。
“茵茵一路观赏,若是觉得无趣了,便能停下来听听曲,每一艘画舫上皆是不同地方的乐人,总能唱到茵茵喜欢的。”
这一下,宋锦茵再也没了回去的念头。
花了这么多银子,若是不上去瞧一瞧,她半夜想起来都会惋惜到睡不着。
“这船会驶向何处?”
裴晏舟带着人上了船,见宋锦茵眉眼透着雀跃,终于松了口气。
“离了城中,有一处稍偏远的地方,是河中单独的一处。”
“那我们可能上去?”
“自然是能的。”
船内烧着暖炉,还有备好的佳肴,甚至角落里还有放在炉子上热着的药膳,一看便知是为她准备。
宋锦茵行去里头坐下,小心翼翼地将那盏兔子灯放在一侧。
“不去船外瞧瞧?这一路过去,两边皆是热闹的景。”
“适才过来已经瞧了许久,眼下先坐一坐。”
在灯火照映下,男人的脸色其实算不得太好,宋锦茵明白他在强撑,不愿戳破。
“那便先喝了药膳,身子好一些,今夜便不会再梦魇。”
船内没有旁人,所有一切都是裴晏舟亲自在动手,连火炉都不准宋锦茵靠近一步。
直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停至鼻尖,宋锦茵才从模糊中寻到清明。
这些原本都是她在竹雅院做惯了的琐事,如今换成裴晏舟,竟也做得仔仔细细。
“多谢。”
“不必同我说这些。”
裴晏舟拿来手炉的动作顿了顿tຊ,而后下意识想起他追到洛城时,刚寻到宋锦茵的那几日。
那时候她便是用这样疏离又冷静的语气同他说话。
裴晏舟心口一紧,不愿再回想她曾经看他时淡漠的眼。
“茵茵,过了今日,你可是又准备要离开?”
盘旋在心口的话总算问出。
有些事不得不提。
他出尔反尔不想再放她走,可他亦不愿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相处,又行到之前那样的局面。
他想让她留下,不是因为他的伤,也不是因为她的愧疚。
宋锦茵没想他会突然说起此事。
原本垂眸看着灯盏的姑娘看向了他,半晌,唇瓣动了动,“世子届时还愿意放手吗?”
“约莫是不愿的。”
男人对上她的目光,坦诚一笑。
“这些时日我每日都在劝自己,若你离了我真这般高兴,不如就放了你,可我大抵是自私惯了,每每一想起你不会再出现在我身侧,我便会隐隐生出燥意,想毁了这一切,亦想不管不顾,将你强留下来。”
“那年前,世子为何又应下我放手?”
“我怕你寻死。”
男人声音忽变沙哑,像是还夹杂着后怕,自嘲道:“那一次我是真想过,就留在你身后,即便你这一世再也不会记起我,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可我到底是高估了我自己。”
“茵茵,没有你,我大抵也是过不下去的。”
第299章 船上的表白
宋锦茵第一次见裴晏舟说起此事是如此的平静。
甚至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不是以前的裴晏舟,他的温和里夹杂着诚恳,还夹杂着小心翼翼,再无半分曾经冷峻的模样。
“世子这般坦诚,大抵是不打算放我走了吧?”
宋锦茵目光平静,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温和,“那现在,世子不怕我再寻死了吗?”
“怕,可我不会强留你。”
裴晏舟将目光落到宋锦茵满是伤疤的手上。
其实她的手很小,小时候握上去时肉乎乎的甚是可爱,只是后来她被逼陷入他给的泥潭,落了无数的伤,便成了如今这副她不愿伸出来的模样。
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只希望茵茵能在身侧给我留一个位置,若不能再对我生出情意,往后好友也好,兄长也罢,只求茵茵,别离我太远。”
“我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
宋锦茵察觉到他的目光,放在小案上的指尖动了动,试图摆脱他的视线。
可下一瞬,她却又笑着释然。
她的手瞧着再丑陋,也依旧什么都能做,没什么好低人一等的。
“茵茵想问何事?”
“世子可想过这一路追来,究竟是为了口中的情,还是为了咽不下的那股气?”
“气茵茵什么?”
裴晏舟看着她轻动的指尖,忽而有些心疼,伸手将她整个手握在手心。
在她想退离前,男人指腹划过上头最厉害的那一条疤,仔细得仿若在瞧一样珍宝,“茵茵是想说,我在意的,可能只是因为你抛下了我,而不是我一直就喜欢你?”
半晌,宋锦茵才点了点头。
他二人相识九年,有八年她都在竹雅院,这么久都没能换来的在意,怎得一到离开,便突然如此汹涌。
她不太肯定。
相比情意,她更相信这是因着习惯。
习惯她在旁的身影,也习惯那个只能抬头仰望他,依附他而生存的婢女。
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也永远都离不开,所以肆无忌惮,毫不在意,可突然有一日,他笃定会永远停留在他身侧人走了。
撇下了他,也撇下了旁人挤破了头都想要踏进的高门宅院。
裴晏舟在那一刻尝到了失控的滋味,又将那因着不受掌控而生出的怒意,归到了情这一字。
这是宋锦茵能想到的,关于他此刻情深最合理的缘由。
说话的姑娘声音有些小,感受到掌心被裴晏舟轻轻抚过,宋锦茵忽然就红了眼。
她也曾是被人仔细疼爱的小姑娘,虽未有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从来都无需操劳生计,更无需为了活下来而小心翼翼。
船上默了一瞬,静到还能听见外头轻轻的水流声。
许久,男人的话缓缓传来,幽邃目色像是忆起了曾经,可握着她的手却一直未放。
“茵茵大抵是不知,今日,其实并不是我第一次为了茵茵置办花灯。”
裴晏舟轻轻笑了笑,宋锦茵不解抬眸,正好瞧见了他绝美的侧颜。
“那一次许幼宜来府中,茵茵瞧见的所有灯火,从来都不是为着旁人,许幼宜带着将军府的消息而来,打着不被人瞧出端倪的主意,而我藏着自己的心思,只想借她的身份让你瞧一场花灯,只是我不愿承认,亦不想让你知晓,所以搞砸了那一切。”
“那夜你在院中,从失神到羡慕,而后一点点变回冷淡,其实我一直都在,所以茵茵,我不是因为生气才一路不肯放手,我从很早就放不下你。”
“亦如我那日对你说过的话,是我心仪你而不自知,每每伤害到你,我亦呕血数次,宁愿与你一起痛苦也不愿承认,才落得今日满是悔恨,可茵茵,哪怕你如今会觉得我卑劣,我也不想再放开你。”
“我想娶你为妻,此生只你一人,从来都不是为着其他。”
裴晏舟的声音一直未停。
可两人的过往夹杂着太多伤害,他的语气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竟只剩下一句停不下来的对不住。
宋锦茵有些不想再听,她眼睛红红行去船头,任由冷风落在她脸上。
岸边有无数花灯,耀眼夺目,映出了无数路人的笑颜。
一切正如她想瞧见的那般。
裴晏舟替她披好斗篷,高大的男人竟也不知在何时红了眼,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宋锦茵余光中映出他的脸。
许是这一路强撑了太久,裴晏舟脸色愈加苍白,无半分血色,可男人偏偏一声不吭,只站到了风口处,替她挡下了阵阵寒风。
“回去吧,我们回宅子里去。”
宋锦茵忽然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裴晏舟心里骤然一紧,扯出来的笑沾染了苦涩。
“还是,不行吗?”
他只求一个能留在她身边的位置,无论什么身份,往后换他来喜欢她便好,这样也不行吗?
“待世子真好起来再说吧,”
宋锦茵深吸了口气,“那日守在你床边时我便已经应下,待世子好全,我们再来谈这些。”
“那好全之前,你可是不会离开?”
男人低头看着面前的姑娘,语气低柔,隐隐夹杂着希冀,“会留在我身边,直到我彻底好起来?”
“嗯。”
“那我明天好不起来。”
“嗯。”
“后天也好不起来。”
男人突然就耍起了无赖,宋锦茵从沉重的记忆里回过神,愣了一瞬,而后哭笑不得,“世子说了不算,沈大哥和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