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2-17 15:02 | 栏目: 校园鬼故事 | 点击:次
回应她一般,宁拓元面无表情地看着车里的人:“确定死了?”
“不然呢!他都那么惨了,你看不见吗?!”沈素玉只恨不得自己的怨念能化作刀片,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
“是,”赵凡拖长尾音,轻叹了口气,“整车人,就他死了。”
救护车闪着红蓝灯光驶来,医护人员迅速下车,将车里的尸体抬出。
“绮源……绮源,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沈素玉扑向担架,魂体的手虚虚覆在周绮源的脸颊上。
心如刀绞。
赵凡和宁拓元一言不发看着这一切。
赵凡忽然问,“岳总,尸体怎么处理?”
“求求你们,别带他走!停下!你们停下!绮源!弟弟……”
沈素玉徒劳地跟着那些抬着担架离开的医护,救护车的后门在她面前轰然关上,她的哀求声戛然而止。
宁拓元神情淡然说:“他妈还停在殡仪馆,到时候拉去一起葬了吧。”
又是一声炸雷轰然响起。
秋夜罕见的暴雨让沈素玉感觉寒冷至极,冷到灵魂都在刺骨。
她僵硬地转过头。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妈停在殡仪馆?!”沈素玉的灵魂都在颤抖。
明明入狱前她妈还好好的,还说会等她回来,怎么就会去了殡仪馆!
宁拓元说完,转身上了车。
“宁拓元!你把我也带走吧!把我一起烧了埋了!宁拓元!”沈素玉看着他背影嘶吼着。
宁拓元坐在车里皱了皱眉,“把他们三个带回去审,到底受了谁的指使。”
“什么意思?”赵凡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是。”
这条路,实在太偏了。
这场车祸,注定要发生。
周绮源,注定要死。
车辆发动,沈素玉忽然移到车前,迎着两束车灯强光闭上了眼睛。
神魂俱碎,也不过如此。
车辆疾驰而过,魂体忽然消失。
“森*晚*整*理啊!”沈素玉从病床上醒过来,下一瞬,病房门被推开。
一直守在门外的狱警进来,朝对讲说:“0290醒了。”
沈素玉扭头看向她,一滴眼泪滑入鬓角:“我要翻案,我有证据……”第9章
翌日清晨。
雨后的天空澄澈如洗,沈素玉坐在病房床上看着窗外,一双墨瞳里毫无情绪。
心已经死了,光就再也照不进来。
“绮绮!”宁拓元急匆匆推开病房,大步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一向八风不动的岳氏集团掌门人此刻红了眼眶,喉头哽咽:“你终于醒了,还好老天开眼……”
沈素玉无声任他拥抱着,越过他的肩头看着远处,神情木然。
片刻后,她轻声开口,“那么大的雨,你冷不冷?”
我的弟弟,和我,都很冷。
宁拓元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什么?”
这才发现,房间里竟还站着个陌生的男人。
宁拓元皱眉询问:“你是什么人?”
沈素玉空洞的看着他:“我的代理律师,他会帮我申请重审,还我清白。”
说完,沈素玉接过律师递交的上诉申请书,签下名字,双手奉回:“辛苦你了。”
律师无惧宁拓元阴鸷的凝视,语调平稳:“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话落,他向神情晦暗的沈素玉鼓舞似地点了点头,收了文件往外走。
“等等。”宁拓元抬手,拦住了他。
沈素玉悬着的心往下坠了几分,转动干涩的眼球疑惑看向他。
“我妻子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并不具备诉讼能力。”
说着,他将门外的赵凡叫来,当着沈素玉的面,将确诊报告打开,展开向律师展示。3
诊断结果赫然写着“妄想性障碍”五个字!
沈素玉瞳孔骤缩,对上宁拓元依然深情目光,就听他说——
“简而言之,就是精神病。”
沈素玉瞪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变轻了。
她摇头否认:“不,我没病,我不是精神病!”
说着,她就要去抢宁拓元手里的报告,却被宁拓元反手钳住,整个人被带进他怀里。
她的脑袋被紧按在他的胸口处,任由怎么发声,只有呜咽溢出。
转头,他朝律师冷声:“精神病人无诉讼能力,作为她的法定代理人,我有权收替她撤回诉讼。”
那份用周绮源鲜血换来的上诉申请书,掉了个头,又回到了宁拓元手中。
“不!宁拓元,我不是疯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沈素玉挣脱了宁拓元的钳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律师遗憾离开。
枯瘦如柴的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发热的眼眶要滴出血来。
宁拓元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轻声诱哄:“绮绮听话,我都是为了你好,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听你弟弟的音乐会,好不好?”
什么弟弟的音乐会?!
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沈素玉眼前阵阵发黑,她喘了几口气,木然开口——
“宁拓元,我弟弟不该死的,他没有推许真茹,你为什么要把他也送进去……”
“昨晚的雨那么大,我弟弟的血流遍了山涧,怎么都止不住……”
“他不该死,我妈也不该死,她说了会等我出狱的,她怎么能在殡仪馆呢……”
她的声音轻而飘渺,像清风拂过耳畔,但听在宁拓元耳朵里,却像炸雷一般。
他触电一般猛地推开沈素玉,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情绪暗涌:“谁告诉你这些的?!”
沈素玉平静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一阵阵发紧。
那张素净憔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深潭一样的墨瞳却仿佛有种奇特的吸引力,要把人卷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头一次,宁拓元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也只数秒,他便定了心神,抬手将沈素玉的头发别到耳后,岳声说。
“绮绮,你该去接受精神治疗了。”
宁拓元径直站起身,沈素玉伸手拉他,只碰到了他的衣角。
“我会派人来接你去精神病院。”宁拓元面沉如水将她的手按下。
精神病院,那是比监狱更可怖的地方,不是疯子进去也会变成疯子!
她不能进去!
“宁拓元,你不能这么对我……”她颤抖着声音哀求。
宁拓元,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你听一听我的哀求,看一看我这副样子,到底怎么能这么狠心?
可宁拓元只是低下头轻吻上她额头,说出了对沈素玉最后的宣判。
“乖,下一场雪正好是圣诞,等那个时候,我亲自去接你。”第10章
沈素玉还是被送去了“疗养院”。
所谓疗养院,不过是更加华丽的牢房。
她被绑在床上,一天三次,一颗颗五颜六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短短三个月,那双骨瘦如柴的手手已满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一开始她还反抗,反抗得紧了,他们就会用电击。
无助深入了她骨髓,后来她不再反抗,只是每天越发木讷,呆呆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窗外的梧桐叶一片片落下,凋零,只剩下枯了的树干。
从初秋到深冬。
圣诞节当天,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疗养院里到处贴着麋鹿、铃铛,还给每个病人都送了圣诞礼物。
午饭时间的大厅。
新来的护士长打开了电视机。
她语气轻快:“今天有一场浪漫的世纪婚礼直播,大家可以一起来见证爱与美好哦!”
电视屏幕倏然亮起。
宁拓元一身白西装仿佛王室贵族,他单膝跪在许真茹面前,举着戒指问她——
“老婆,你愿意嫁给我吗?”
大厅一片寂静,仿佛都在等待女主角的首肯。
忽然“哐当”一声巨响响起,沈素玉掀翻了餐盘。
她大步冲到电视机前,嘶声吼着,抱着电视疯狂捶打,仿佛打的是男人的胸膛。
“宁拓元!你说好圣诞节来接我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一时间大厅陷入混乱,医生护士反应过来,连忙一拥上前将她拉开按在地上。
“129号发病了!按住她,准备电击!”
冰凉的瓷砖地,硌得她颧骨快要碎了。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她疯狂挣扎起来:“不要!我不要电击,求求你们,我错了……”
然而任她如何求饶认错,她还是被绑上了治疗台。
高压电流穿过五脏六腑,把她电得到口吐白沫,电到像一滩烂泥后,才将她丢进病房关了起来。
房门已被反锁。
沈素玉蜷了蜷手指,眼神发直。
良久,她才一点点爬到沙发边,打开电视。
婚礼直播仍在继续,新郎新娘被一众宾客起哄接吻。1
许真茹的眼神甜蜜又炙热,宁拓元笑着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吻上去,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唇齿缠绵。
病房里的沈素玉却如同冰窖,自虐地看着他们的甜蜜瞬间,只觉寒意侵入骨髓。
她扭过头看向窗外,雪越下越深,世界变得一片纯白。
白得一尘不染,仿佛不曾有过肮脏。
她突然好想妈妈。
每年的下雪日,妈妈都会为她织一条围巾。
围巾是红色的,妈妈说她是冬日里的小太阳。
如果是圣诞,弟弟还会为她弹奏一首《BlueChristmas》,她拥着薄被偎在炉火旁静静听,直到睡着。
她闭上眼睛,让美好的过往,一帧一帧脑海里闪过。
她伸出手,去碰。
却碰了一掌心的微凉。
淤积心底的愤恨,无力融化。
沈素玉突然什么都不想抗争了。
莫须有的罪名,沾着血的真相,还有宁拓元的真心所向。
她都不想再要个明白了。
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