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8-10 13:43 | 栏目: 校园鬼故事 | 点击:次
好歹见过了人再走,若是不满意别说你走我也要走。”
争执间,绣帘后头鱼贯走出四位小娘子,个个花容月貌、楚楚动人。王般原本还极力想挣出,目光扫到其中一个,陡然呆住。
“目瞪口呆,其中必有美人。”蔡钟笑着转首。
当他的目光落到左手边第三个美人身上时,也呆住了。女人白净的面皮上生着一双水润杏仁眼,目光微微下顾,害羞似的不敢看人。嫣唇薄薄涂了一层口脂,似是吃樱桃不小心沾染上去的汁水,体态娴静,淡雅若荷,不论神态还是相貌,均与王般的亡妻卢氏如出一辙。
第七味香:荼芫(二)
3.
“芸娘,真的是你吗芸娘?”王般一把握住女子肩膀,激动得眼圈泛红。
女子不知是被他握疼了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惊恐地睁大双眼。
“这位客官——”龟公方欲上前过问,被回过神来的蔡钟拦下。
蔡钟低声道:“类之,嫂夫人已经过世三年了。”
王般这才如梦初醒,是啊,他的妻子业已离世,由他亲手安葬。眼前这位女子不过相貌相类罢了。想到这里,王般放开双手,“是在下唐突了。”
女子螓首低垂,没做什么表示。
王般不禁又看了她一眼。
蔡钟知道王般今晚是走不成了,叫那小娘子把王般领回房,小娘子倒比良家妇人还羞怯三分,一手掩着面儿,一手轻轻拉起王般的衣袖,牵着他去了。王般原打算拒绝,可是当目光触及对方那张脸,他如鲠在喉,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看到他们离开,蔡钟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龟公,选了个称心合意的娘子,自去取乐。
进了房间,女子请王般椅上安坐,斟茶给他喝。
王般不错眼地打量她,像,太像了,模样、身段、神态,无一处不像,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女子把茶端来。
私下与陌生女子相处,王般尚有些拘谨,不住地搓手。见茶来,一口气喝见了底。女子见状,欲再去给他倒,王般按住茶盏,“不必倒了,咱们说说话。”
他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低低吐出二字。
“你叫婆惜?”声音太轻,王般追问。
女子点头。
婆惜是贱籍女子常用的名字,王般不以为意。接着问道:“你哪里人,何故沦落风尘?”
婆惜摇头,并不答话。王般不晓得她是不愿意说还是不知道,显然不论哪种情况他都不该再问了。
烛花“哔剥”跳了一下,两人映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跳了一下,一矬一矬,忽高忽低,忽胖忽瘦。
婆惜忽然拉起王般来到床边,动手解他的衣服。
“呃不,不不。”王般猛的退开数步,“我不是为那个。”
婆惜露出茫然的目光。
王般在床上坐下,“我们坐下说说话就好。”
婆惜挨着他坐下,双手缠上来,亲吻他面颊。唬得王般连忙起身,“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只想和你说说话。”
婆惜皱起眉头,双手捧腮,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
她这表情又叫王般想起芸娘了,芸娘苦恼的时候便喜欢捧着腮,有时候腮帮鼓起来,活脱脱一条气鼓鼓的河豚。
“你多大了?”王般又问。
“十……八。”
婆惜好似刚学会说话一般,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给她说的十分吃力。
她这份迟钝正合王般胃口,芸娘生前就是个迟钝的性子,她做什么都慢吞吞,说话慢吞吞、走路慢吞吞、吃饭也慢吞吞。王般说上十句话她未必说一句。
王般兴奋不已,他对婆惜说:“你知道么,我曾经有个妻子,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若她还再世,你们两个一齐站到我面前,我一定认不出谁是谁。”
王般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滔滔不绝起来。从他与芸娘定娃娃亲讲起,一路讲到芸娘的死,又讲自从芸娘死后他的生活有多么苦闷,讲到动情处,甚至落下泪来。
婆惜安静听着,看到他流泪,递上一方手帕。王般拿来拭泪,只觉异香扑鼻。
不知不觉说了一夜话,抬眼看窗外,已是天光微露。
龟公过来敲门,说他们这里白昼不留客,问王般是不是可以走了。王般只觉意犹未尽,他那一肚子话尚吐出半肚子,剩下半肚子还存在里面,不吐不快。
婆惜白玉般姣好的面容上忽然浮起一朵笑花,“客官,明日再来?”
“好……好。”
及至到了大街上,王般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了她再去。纵算她和芸娘生得再像,终究不是芸娘,他不应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昨夜过得如何?”蔡钟笑问他。
“还行,你呢?”王般敷衍一句立刻把问题抛回去。
谁知蔡钟居然道:“糟糕透了,若非将就你,我一早走人了。”
“这话怎说?”
“说不上来,透着古怪,娼妓居然不擅长耍笑,跟个木头人一样,以为性格使然,换了一个还是如此。”
“说来说去就是不合你胃口咯?”
蔡钟笑着承认:“确实不合我胃口,改日带你去我常去的门户,那里的小娘子巧笑嫣然,玲珑多姿,还没到床上身子已叫她哄酥了半身。”
王般附和着笑笑,没接话。
4.
一整个白天,王般都无法做事,脑海里想的全是婆惜。
他迫不及待想要再见到她。
蔡钟没有再去的想法,晚上他一个人踱步到鸡儿巷。巷子里全是挂栀子灯的人家,且门户大同小异,王般辨认了半天方才辨认出昨晚过夜的那家。于门前徘徊良久,下定不了决心进去。眼见其他男人进进出出,好似进出酒坊那般随便,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谁知撞上龟公出来摘灯。
年轻的龟公今日鬓边别了一只海棠花,笑起来像画上的人,“抱歉客官,今日客满,请您改日再来。”
王般点点头,随后仓惶逃离。
回到家中,喝口凉茶定定神,王般觉着自己忒荒唐,打定主意不再去。然而,仅仅过去三五日,他又心痒难耐,婆惜的那张脸总浮现在他眼前,不,那不是婆惜,那是芸娘,他的芸娘。
王般终究没有抗住诱惑。
再次来到那间小屋,面对婆惜,他说:“我可以叫你芸娘吗?”
婆惜十分顺从,“客官请便。”
王般很高兴,他握住婆惜的手,继续倾吐他剩下的那半肚子话。
这样一连来了三五晚,王般终于把他肚子里的话吐干净了。说到无话可说,王般仍不愿意走,与婆惜在昏昏默默的夜色中相对而坐。
后半夜,月亮爬上来,窗前撒了一地明月光。
王般眸光微抬,似看似不看地落到婆惜身上,看到她秋波迎来,倏地避开。佯装去看窗外月色。
腿上触不及防一沉,婆惜坐了上来,启唇唤他:“官人。”
这个称呼具有多重意义,王般突然情动,抱住婆惜,“娘子……”
婆惜把头埋于他胸前,羞怯不胜的模样好似成亲当日的芸娘。王般情难自持,一把抱起她走向床边。
水到渠成的一场情事后,王般身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婆惜已然睡下,月光照拂在她裸裎的身体上,她熟睡的脸庞静谧如幽湖,青丝缱绻,容颜秀美,叫他贪看个不住。
王般不禁在心里想,不若将她娶回家中,一来了却母亲心愿,二来抚慰自己情思。对,就这么办了。王般暗下决心,欲等起床之后便同龟公商议赎身之事。
他越想越兴奋,愈发睡不着了,目光略过婆惜胸前,赫然看到她那里生着一粒小痣。他猛然一激灵。
这粒小痣的位置简直同芸娘一模一样。两个人就算再怎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