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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爷又和众人说起昔日柔妃送这绢帛的前因后果,众人听得一时悲愤,一时又有些郁然。
还是柔妃最后对着众人总结道:“当时皇后娘娘知道着事情紧迫,所以只吩咐我将这绢帛贴身带着,不要给别人看,吩咐我到明远侯府来见齐老爷,说他自然懂得如何用这个。
不过我出来之后发现明远侯府早已被包围,我又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想着回母家,可没想到这一路颠沛流离到了花楼之中,只是不管他们如何搜查,这绢帛都被我贴身放着,并不曾被别人察觉到。
只是更多的话,皇后就没有再说了,其中诸多内情我也不是很了解,若是真的有印的话,便只可能放于皇后的鸾凤殿当中,或者娘娘另有安排,只是如今那鸾凤殿好像被刘氏那人所居,我们人在此处,即使想要查探,也没有人手呀。”
听着柔妃的话,众人一时之间先是有些许的沉默,最后还是李太傅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只见他望着这绢帛,犹豫了片刻,然后才说道:
“罢了,如今纵使没有那皇后之宝,只有这方印在手,想必也可令他们而行了,只是不知这队兵马是在京中或者是在行宫周围,不过这自然不是我们该思虑的。
景王若是有再进一步的念头,自然会特地让人去查探,他如今手下不算少,不管成不成,他自然要记我们的一份功劳。”
齐老爷闻言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这是他们手里能拿得出的唯一的好东西。
而齐二爷和李氏听到他们说起京中刘皇后时,却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当中闪过担忧。
他们有些担心敏儿,如今刘皇后身在后位,敏儿又无名无份,不知道对方还会怎样磋磨她,一想到这儿的时候,齐二爷和李氏就忍不得担心。
而此时在宫中浣衣局当中……
皇上似乎这段时间真的把齐敏儿浑然忘了,她被打发到浣衣局当中反复洗衣物,听着身边宫女们的讨论,一会儿说陛下宠幸了那个宝林,一会儿说她又封了个御女,一会儿又说他越级册封了一个宫女为采女,还对她甚是宠爱。
齐敏儿初闻时总是忍不住难过,可渐渐地听多了,她也有些麻木了。
宫人们一开始总欺负她,毕竟这浣衣局的掌事姑姑就第一个便不待见她,其他人又把这看在眼里呢,一开始还估计着皇上是否对她有一二番情意而稍稍收敛了一些,等发现她真的彻底失宠之后,众人回踩的便更过分了。
对此齐敏儿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是自己默默的承受,所幸前段时间管教她的嬷嬷因犯了偷盗的罪被赶到了慎刑司当中服役,这浣衣局当中又换了一个掌事姑姑,那姑姑是个温和的性子,还给了她一些暗地里的帮助。
暗地里避开众人眼的时候,倒是有两个宫女会来帮助她,齐蓁蓁一开始坚定的拒绝,可那两个宫女却不为之气馁,还说是上面有人吩咐的。
齐敏儿因此就没有拒绝,同时她心中还怀着一两分期望,想着是不是新帝顾念她,虽明面上烦了她,可是暗地里心中还是有些不舍,所以特地让人来帮助她。
其实事实和齐敏儿所料想的有些许相似,这是尚宫局尚宫安排的,只是确实在新帝的默认之下。
他当初是真的对齐敏儿有些许的生气,只是这到底是他喜欢了多年的人,彼此之间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要说新帝彻底放下齐敏儿,这是断断不可能的。
还有一方面他需要仰仗皇后背后的势力,需要仰仗刘将军的帮助,自己不能过分的宠爱齐敏儿。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有这样将齐敏儿嘲讽刘皇后才会高兴,后宫中其他的女人才会放松警惕。
可是另一方面,新帝实在是有些不舍,所以在得知尚宫的举动时,她采取了默认的态度,甚至暗暗为对方遮掩了几分,不让刘皇后有察觉。
于是后宫中的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的度过,只是那一日,齐敏儿却突然地收到一封信……
第四十八章 敏儿改变
之前在浣衣局当中,齐敏儿受到掌事姑姑带头的排挤,后来承蒙尚宫大人的照拂,那个掌事宫女也被打发走了,新升的管事姑姑对她颇为看顾。
只是齐敏儿这段时间有所成长,她再不去抱有任何幻想,而是抛弃从前的身份,积极融入到这些宫女当中,之前的她总是有些识人不清,也以为是她们所说自己温柔可亲的缘故才让人对自己谦和,可直到现在,以往尊贵身份皆无,她才知道她们的奉承讨好不过是为着自己从经的地位罢了。
所以齐敏儿干脆放低了身段,她知道对这些宫女来说她们想要的是什么,那自然是摆脱了低等宫女的身份,能够一步一步爬到女官的位置上,毕竟入宫为宫女的家境大多普通,甚至是不受父母疼爱的,所以她们只能自力更生去攒点儿钱。
在浣衣局当中的大多如此,因为浣衣局当中月例不高,也要更加辛苦一些,宫女但凡有余财的大多打点去主子身边伺候或者去御花园、藏书阁等清闲一点的宫殿,只有既没钱打点又无甚家世的才会打发到浣衣局来浣洗衣物。
所以她们这些被打发到浣衣局当中的人渴望转变身份的念头要比那些宫女们更强烈,可参加女官考试首先是要会识字的,她们大多大字不识一个,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而齐敏儿就趁这个机会融入到她们之中去了。
她组织了一批小宫女,教对方读书认字,而且还不收任何的费用,那些宫女自然念及她的好处,不仅是平常浣洗衣服会帮忙,甚至一些吃饭洒扫的平常活都会搭把手。
所以齐敏儿这段时间在这浣衣局中也算是有些如鱼得水起来,而这封信正是她所教的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女静儿给她的,齐敏儿结果静儿手中的心,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见没人看见才低声问静儿是怎么回事?
只听静儿也是低着头,缓缓地压低了声音,然后才张口对着她说道:
“敏儿姐姐,这信是我在御花园的时候,有个宫女突然递到我手里的,她走的极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她的踪影,我跟着敏儿姐姐学了这段日子,也算是认识了几个字,看着信上说的是一个齐字,又想到浣衣局中只有姐姐一人姓齐。
我就拿来给敏儿姐姐看看,到底是不是写给你的,是的话我也算不负她所托了,如果不是的话,我便交到管事姑姑那去。”
多余的话静儿没有多说,实际上那宫女在递给她信的时候,还塞了二两银子给她,对着她说一定要把这些送到齐姑娘的手中,不然的话就告发她有偷盗之嫌。
静儿的家境不好,这二两银子她从未见过这么多,如今她既想留下这银子,又害怕那宫女的威胁,所以忙巴巴儿的吧信给送来。
齐敏儿闻言点头,对她道了声谢,他知道这静儿口中肯定有不实不尽之处,只不过这些暂且都不重要,她找了个借口回屋,然后避开众人的耳目,才将这信拆开来,入目便是有些熟悉的字体。
是之前给她写过信的长宁伯府的吴世子,齐敏儿先是一喜,以为是有了关于齐家的一些消息,可当她看到信的具体内容时,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新帝的醋劲儿这么大,竟然想出手去处置长宁伯府。
吴世子在信中对着齐敏儿说道,因着伯府一贯是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值得指摘,他父亲与他为官又是诚诚恳恳,所以一时之间新帝倒也挑不出错来,可他们家到底不能长留在京中,为了暂避其锋芒,他们家决定回老家暂且呆着。
吴世子还在信中说以后便不能给齐敏儿再写信来了,而这信封当中封了一千两银子,是给她在宫中打点的。
至于明远侯府的消息,吴世子说了他会尽量打听,如果再有确切的消息的话,他虽然传不到齐敏儿的手中,可一定会尽全力的照顾,听到这儿的时候,齐敏儿心中很是感激,同时她又有些愤怒。
说实话,她对吴世子确实并无男女之情,甚至连对方的样子都快要忘了,可是吴世子却这般惦念她,甚至多次相助,这份情谊的话,齐敏儿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吴世子对她来说就是雪中送炭的那个人,从前有那么多与明远侯府交好的人家,她都一一的写了信去,可他们却都没有回复,甚至避之不及。
只有吴世子这个曾经被她断然拒绝的人还记得回复她,甚至是屡屡出手帮助。齐敏儿知道新帝的性子,她自然不能由着对方去处置那长宁伯府,一是为了感激吴世子,二也是因为长宁伯府一贯是低调的,这也是为了要帮助齐家的缘故。
更何况,齐敏儿望了望远处的红墙壁瓦,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
她之前似乎只能被动的承受,而从来都没有想过反击,所以一直被刘皇后欺负,被掌事姑姑欺负,随便来个人就能踩她一两脚。
而她曾经以为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却是左一个妃嫔,右一个妃嫔的纳入宫中,而且百般的宠幸,齐敏儿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很是可笑。
既然他早已变心,那自己又痴痴守着过往做什么呢?更何况齐家是她的母家,她不能一味的自怨自艾,而是要帮助其家摆脱了这罪臣的身份才行。
她曾经不愿让这份感情染上杂质,可现在证明她实在是太天真了,齐敏儿看国铜镜来照了自己的眉眼,比起往日的意气风发,如今她眉眼当中多了几份谦和温婉,眼眸中闪过几丝楚楚可怜的神采,瞧着比以往更让人能产生保护欲。
“不是要斗吗?那就去斗吧,她不愿在这般地被动的接受对方的手段,这一次她不会再躲避,纵然是输了,也要堂堂正正的输,而不是这般任由他人践踏。”
过了一会儿,齐敏儿又从自己的房间当中出来,静儿一直偷偷打量着齐敏儿,她不知道那封信中写的是什么内容,同时她又握了硪藏在自己衣袖当中的二两银子,想着一会儿万一齐敏儿来问她要的话,她到底要不要给呢?
只是她只看见齐敏儿如常一般同别人浅笑打招呼,有人来询问她识字的事情时她也耐心的答复,瞧着脾气好极了,对方并无再来询问她的意思,可静儿只觉得此时的齐敏儿和刚刚那会儿的术后似乎是大不相同了。
可到底有什么不同她却无法形容,只觉得之前对方是隐忍的,可此刻对方身上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韵味。
而此时的景王府当中……
淑太妃吩咐嬷嬷发卖了很大一批人下去,所以她身边侍奉的人一时没有往常那般的得力,只是淑太妃倒觉得比刚刚要清静很多。
刘嬷嬷端了一碗莲子羹过来,淑太妃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对着她问道:
“嬷嬷,你觉得那位齐小姐如何?她是齐家三房的女儿,我之前在宫中时倒是没听说过齐家三房,只知道大房是要继承侯府爵位的,二房的女儿在皇后身边教导,而且齐二爷在朝中也算是勤谨。
只有齐三爷似乎是没什么名声,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之前也没有人提及,只是我刚刚见了那位三房的姑娘,实在是个灵慧的心思,我心中很是喜欢呢。”
刘嬷嬷知道这是淑太妃对齐蓁蓁产生了兴趣,所以想了解一下对方,刘嬷嬷细想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开口说道:
“说起这齐家的三房,确实是没什么名声,当初明远侯府身为皇后娘娘的母家在一贯是炙手可热的存在,只是当初奴婢听说这三房的齐三爷有些不将就,要知道齐家一贯没纳妾的习惯,齐家大爷和齐家二爷都没有纳妾,只有齐三爷纳了好几房小妾,他娶的妻子是定国公的女儿姚氏,当时先帝为表安抚之意,还赐了她一个县主的位分,只可惜听说她与齐三爷感情很不和睦,两人婚后多年只得一个小女儿,便是您所说的这位齐姑娘。
齐姑娘在京中时,人们也大多说她乖巧懂事罢了,倒不如二房的敏儿小姐,一贯有才女的名声,还受很多人们追捧呢。”
刘嬷嬷这么说,可淑太妃的兴趣却更浓厚了几分,真的是奇怪了,难道流放带给人的改变就这么大吗?一个曾经籍籍无名的小姑娘,在这段时间却表现的极为聪慧,而且看问题的观点也颇为犀利。
人的转变哪有这么大,大概只有一个原因,便是昔日在京中时这位齐家三房的小姐藏拙了,可她为什么要藏拙呢?
其中内情淑太妃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而就在此时,突然听见看守二门的侍女来报,说是有位自称姓齐的老爷带着一个小女孩儿来了,那小女孩儿正是刚刚出门的齐姑娘,淑太妃一听便知道怕是明远侯来了。
她忙叫人将他带到正厅当中,然后吩咐左右特地给她打扮了一番,这才带着嬷嬷和侍女往正厅走去。
齐老爷曾经的身份不同,而他此番特意登门,怕是也有重要的话要亲自来说,那自然是要郑重对待了,淑太妃心中暗想,同时吩咐嬷嬷万不可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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