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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什么呢？
感情里的对错究竟谁能分得清楚？
周嘉闽僵在那儿。
他面对叶云芝站着，叶云芝却看不见他。
落日余晖从窗户落进来，既没落在叶云芝身上，也没照到周嘉闽。
两个人各自伤痛着。
一个疼情深不寿。
一个疼悔不当初。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芝收起情绪，起身出门。
她回了趟学校，医学院内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叶云芝没为这繁闹停下片刻，她直奔教室宿舍楼，找到警局退休老法医的办公室。
老法医正授完课，回到办公室就见叶云芝站在门口。
“老师……”
老法医惊讶的推了推眼镜：“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舍得过来看我这老头子？”
叶云芝脸色苍白，双眼红肿：“有事想请您帮忙。”
“哦？”老法医更惊讶了，“还有你办不下来的案子？”
闻言，叶云芝的眼尾又红了几分。
“我……我做不到……”
她的尾音发颤，老法医敏锐觉察到不对劲，“不就是帮个忙，你怎么这幅模样，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叶云芝的眼里罕见的露出几分脆弱：“老师……是嘉闽，我下不了手。”
“老师，您帮帮我好不好？”
老法医愣在原地，脸上的皱纹都抖了抖：“是……嘉闽那孩子！？”
老法医的脸色也颓败下来。
以前叶云芝跟着她学法医的时候，周嘉闽经常带着各式各样的吃的来拜访。
久而久之，叶云芝身边的人都他打成一片。
老法医更是把他当成半个儿子来看，如今骤闻噩耗，纵使见惯了死亡的老法医都有些绷不住。
他摘下眼镜，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嘉闽是个好孩子……”
周嘉闽站在一旁看着年迈的老法医，心口也一阵钝痛。
世界上关心他的何其多，他却因为没攻略下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丢了性命……
叶云芝心口一阵紧缩。
到底是什么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明明过往的所有都是爱过的证明。
她为什么会觉得周嘉闽在他身边是只为了攻略！？
“他现在在哪儿？”老法医室戴上眼镜。
叶云芝声音嘶哑：“……警局的解剖室。”
老法医深深叹息，“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叶云芝颔首，上前扶住老法医，一齐往警局走去。
周嘉闽跟在后面。
医学院内熟悉的装扮让他想起从前。
以前他来医学院找叶云芝，十次有九次她都在解剖室内，跟着老法医学习。
周嘉闽刚开始受不了。
那时也是他刚开始跟着周父学习入殓的时候，第一要克服的就是恐惧。
叶云芝或许是知道他的心情，每次在他来到的时候，把解剖室弄的很温馨。
灯光全部换成暖光，窗口边会放上一束颜色鲜明的花朵。
慢慢的，他不再恐惧。
他开始敬畏，无论是对入殓的行业还是对逝者。
想到这，周嘉闽看向叶云芝的背影。
女人从年少到现在好似从没变过，但他们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周嘉闽无从得知，只能将变心归为人想变就变……
警局内。
老法医和叶云芝进了解剖室，走到解剖台前。
老法医带上护目镜，换上防护服。
要下刀的时候，叶云芝收回目光，倏然转身离开。
她无法再看下去，无法接受周嘉闽的身体变的冰凉，也无法接受周嘉闽已经死了的事实。
叶云芝靠在法医室外，双眸通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解剖室的门终于打开。
老法医拿着解剖结果出来。
叶云芝猛然回神，却定在原地，迟迟不敢上前。
老法医眉头紧皱，颤着手将手写的报告提给她。
夜色和灯光将叶云芝的脸色衬的更加苍白，她接过报告只扫了眼就泪如雨下。
悲恸的神情让老法医都忍不住动容。
周嘉闽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能让叶云芝难过成这样。
他凑上前去看，入目是老法医熟悉的字迹。
姓名：周嘉闽，性别：男。
死亡原因：全身器官骤然衰竭，衰竭原因未知。
尸体体表无任何伤口，无针孔注射痕迹，肝脏解剖无问题，可送毒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