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怎么会,姑娘福大命大,主人定会放过姑娘的。”
春涧做杀手从来都是直接取人性命,唯有许枳意是春涧不需要杀,且要用忠心服侍一年之久的人。
她说不清如今是将许姑娘当成主子,还是一个被她真正主人戏弄的可怜人。
但许枳意这般问,春涧本能想给许枳意希望。
许枳意凄凉一笑:“春涧,你骗我,霍歧若能轻易放过我,他怎么会对我布局一年,让你潜到我身边。”
“说不定最后,霍歧杀我的命令就是下给你的,让你亲手杀我。”
“奴婢不敢,”春涧闻言,立刻放下药膏跪在床边。
许枳意虚虚看眼跪下的春涧,嘴里说着不敢,眼中可没有,她不以为意:“起来吧,说笑的。”
春涧依话起身,继续为许枳意上药。
许枳意默了默,叹息一声:“那他何时会杀我?”
许枳意目前的话让人听起来像不安霍歧的手段,担心生死大事是人之常情。
春涧想即使姑娘心性坚韧不怕死,多提心吊胆几次也会松动意志,她提防的心思降低不少。
看着许枳意身上深深浅浅的指痕,她难得多嘴一句。
“姑娘,奴婢位卑言轻,主人心思不是奴婢能揣测左右的,但依主人的性子,他对您已算手下留情,姑娘下次见到主人别激怒主人,也别跟主人耍心眼,主人总归不会像今天这般对您,您也好过些不是。”
许枳意今晚没想惹霍歧,是他偏抽风学沈霁梧唤她的名字,她一时没忍住。
话说回来春涧的话不是没道理,只要霍歧下次不要一边折辱她,一边又用沈霁梧刺激她,许枳意绝不会意气用事。
“好,我知道了,”许枳意受教地颔颔首,眼见春涧对她有了心软,她不再急于求成追问下去,收回眼神自言自语。
“殿下于我有大恩,不管霍歧杀不杀我,我的愿望就是殿下能彻底解了余毒,但愿霍歧不会骗我。”
“不然,我宁愿随了殿下而去,到地府里好好告一告占鹊阁的状,问问阎王抓的占鹊阁小鬼为何害殿下。”
春涧面色如常,手心落在许枳意身上的劲道并没有变化。
看似没问题,只是许枳意熟悉春涧,她是个杀手,对她来说杀人比说谎简单。
而她连话都不说,就说明春涧在故意隐瞒什么,大致与占鹊阁脱不了关系。
许枳意死死抓紧被褥,不让自己露出马脚,打草惊蛇。
“姑娘,姑娘,贺王侧妃来了,就要进后院了。”
“姑娘,姑娘,贺王侧妃来了,就要进后院了。”
房外木鸢的声音一连传来两遍,许枳意听贺王侧妃来了,想到此人与她的关系,与平阳侯的关系,她拧了拧眉。
不多时许枳意着急起身,催促春涧:“快,给我更衣,不能让秦如樱看出我半点破绽。”
春涧也知秦如樱是何人,时间急迫,她忙碌的动作更快。
就在府中仆人通报着秦如樱已经到后院时,许枳意早衣冠齐整,脖间的掐痕用薄狐裘围了起来,并用粉扑做了淡妆,装作生病的样子。
她令木鸢扶自己出门,不想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出去,就撞见了秦如樱风风火火呼奴唤婢的过来。
许枳意扫了秦如樱一眼,一脸不知地问。
“贺王侧妃怎么大驾光临了,是找继母吗,这么久了继母的魂应该回不来了。”
许枳意嘴里的继母不是旁人,便是平阳侯的继室,贺王侧妃名义上的姑母,实则亲娘。
昔年平阳侯与青梅秦氏之情掩于人后,平阳侯答应耗死发妻就娶秦氏,秦氏怕她身份低于平阳侯,恐平阳侯心意生变。
秦氏就在未嫁进平阳侯府前偷偷有孕,生下秦如樱交给哥嫂充当亲生女儿,变相拿捏平阳侯的清誉,令他谨记承诺。
以至于秦如樱比许枳意还大,后来秦氏嫁进平阳侯府,秦如樱也无法正大光明恢复平阳侯之女的身份。
本来在许枳意得知秦如樱是平阳侯和秦氏的私生女时,许枳意打算揭穿秦如樱的身份,让平阳侯哪怕将所有错误都推给秦氏,他也不能解释正妻还没入门,就跟后来的继室有了女儿。
不想秦氏为了不让秦如樱受牵连,让秦如樱变成了贺王的侧妃。
许枳意回想上次丽妃与齐贵妃的舌战,猜到可能是秦如樱名义上的父亲是盐官,盐官油水多,双方便混到了一块。
因贺王是皇家人,许枳意不能将自己的家事牵扯到皇家身上,让自己家的丑事成了皇家的丑事引乾熙帝不快,只能作罢。
秦如樱因此逃过一劫,终究因为秦氏的罪孽,她没有善终,她在府里的子嗣也被赶去了许氏旁宗,一生不得入仕。
秦如樱名义上虽是亲生父母的侄女,但因为不能认祖归宗,又是唯一的女儿,平阳侯和秦氏对秦如樱多有偏爱,常来府中玩。
后来许枳意回来了,秦氏死了,平阳侯瘫了,秦如樱没了靠山,许枳意反成了未来太子妃,她却是个王爷侧妃。
地位悬差之大,永远要被许枳意压一头,秦如樱恨毒了许枳意。
被如此挑衅,秦如樱冷哼道:“许姑娘,谁说我是找姑母的,姑父瘫在床上许久,我是来看姑父的。”
“这不过来打你的招呼了吗,”她上下瞄了许枳意几眼,见她大春天的还带着狐裘,脸色苍白,忍不住笑道。
“怎么,太子刚好你又病了,是没福气压住太子妃的头衔吗?”
许枳意轻咳两声,礼尚往来对着秦如樱上下研究,看着珠钗头面比她婚前还不如,衣物也朴素的只有五六个花纹,便是侧妃的等级都不至于。
“侧妃嫁人后简朴许多,人也消瘦了,是贺王不给侧妃吃穿?”
秦如樱不知是被戳到了什么糟心事,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衣服,对待许枳意敢如此奚落她。
她眼中发狠,奔着许枳意举手冲了过去。
“许枳意,我如今是侧妃,你当上太子妃了吗,敢笑话我。”
许枳意一把接住秦如樱高举的手腕,让她的巴掌挥不下来,警告。
“我是不是已经当上了太子妃,有赐婚圣旨作证,你敢对我动手,侧妃的名头可保不住你,我敢挨你的巴掌,你敢打吗?”
她放下秦如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