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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林迎舟终于睁开铁铅似的眼睑,入目是惨白的天花板。
呼吸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感受着肺部被扯动时的疼痛。
他还活着。
“吊坠。”
林迎舟惊觉右手空无一物,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试图坐起身,被瘫软的四肢重重地拉回床榻。
“嘶......”
手背上的留置针被牵扯到,暗红的血液如毒蛇的信子般吐向透明导管。
“为了一个破吊坠,命都不要了!”
病床边的陆清欢一把将金属吊坠扔到他身上。
砸得生疼。
林迎舟喜极而泣,抓起吊坠,听着陆清欢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冷嗤声。
“像你这样不择手段的人,竟然也有在乎的东西。”
林迎舟摩挲着吊坠上的图案,滚烫的泪珠从眼角一颗颗滑落。
陆清欢脸色沉得发暗。
“双亲离世让你这么痛苦。”
“林迎舟,你也是有至亲的人,阿彻差点被你害死那么多次!”
“你告诉我为什么?”
林迎舟垂眸遮住眼底的嘲弄,将项链戴了回去,右手攥着金属吊坠。
明明数次濒临死亡的是他。
她不听、不看,眼盲心瞎。
陆清欢大步上前,手像嵌入皮肉的镣铐,死死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她。
“这张面孔下,居然有那么肮脏恶毒的心。”
“林迎舟,你真该死!”
林迎舟声音很轻,不抱任何希望:“我没有害过他。”
“阿彻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生命来诬陷你?”
“从一开始,你就容不下他。”
陆清欢的眼睛被血丝染得通红,好像有水光在闪动。不知是在为何言彻的不幸心痛,还是在祭奠死去的过往。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钱!你不爱我!你只爱钱!你不想阿彻分走陆家家产!”
“林迎舟,你到底有没有心?”
一颗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掉落。
她死死盯着他。
林迎舟呼吸迟缓,低声叹息:“既然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呢?”
陆清欢只当他是变相承认了,压抑着的怒火顷刻间喷涌而出。
她甩开他,掏出支票甩他脸上。
“这是阿彻让你溺水的补偿!那么爱钱,你就继续留在阿彻身边。”
“好好受着!”
纸张边沿划伤眼底肌肤,渗出血珠。林迎舟顾不上疼痛,正愁父母遗产可能不够支付尾金的他拿起支票看金额。
干裂的嘴角颤抖着往上扬起。
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林迎舟发出了带着哽咽的笑声。
够了。
这些足够支付尾款。
“拿到钱就这么高兴?”
“当初你要是不伤害阿彻,整个陆氏都是你的!我们的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
林迎舟手指微顿,忍着心头的刺痛:“是你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陆清欢,虎毒尚且不食子。”
“闭嘴!”
“你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
陆清欢将满腔愤恨喊了出来,转身跑出了病房,门被摔得“砰砰”响。
病床上的林迎舟小心翼翼地捏着支票,脑海中回想着曾经那个爱他入骨的女人,泪水不知不觉布满脸颊。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