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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外传来小奔跑进房间的声音,姜来马上擦了擦脸颊,一屁股坐在马桶上。 果然,推门边上探出他的小脑袋。 “女孩子上厕所,男孩子外面等。”姜来轻快地说着拉上了推门。 “好哒。”小奔乖巧地把头移出并且等在了外头。 低头看了眼手机,收到陈可跃的一条微信。 “走了?” 她盯着屏幕,在对话框里打了个“嗯”,又快速删除,而后退出了聊天界面。 第二天,当姜来收拾清爽返回到分行大楼,同事都表现得淡淡的,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也没有人询问她项目的进程,大家仿佛心知肚明地迎来了她的回归。 姜来打开邮箱,提示邮件已将本地邮箱塞满,她机械地做着归档。 看了看坐在她右手边工位的徐凌,一个早上她也只是跟姜来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吩咐她做什么事情。 有些去项目现场的同事,一早就出发,到了快中午的时间回来,兴冲冲地跟大家分享项目的情况。 如果是往常,姜来会很积极地加入到闲聊,今日她却提不起精神,只是端着泡凉了的红茶,开始用鼠标把满出的邮件一个个删除。 一切都太过平静。 连她产假回归当天,徐凌都直接塞了十个项目过来。 这份平静终于在下午四点四十分被一个电话打破。 早上不见人影的琼华总给姜来打电话,说是来办公室一趟。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一些,但是听到调岗的通知,姜来还是感到不知所措。 除了项目团队,琼华总还管着存款团队。她吩咐姜来到存款团队做综合的工作。 说是马上要开始区域存款大走访的工作,需要一个人专门做统计的工作,本来想去支行找个新人,但是现在就定了姜来。 她的后脑勺有点麻麻的。 统计工作。不能说这个活不好,但是姜来是他们分行唯二的总行评定的项目评估专家。以前带她的师傅说,项目评估的活三年才算入门,五年才可以说是熟手。 这个岗位干到第八年,说不是专精尖,也是感情很深。 领导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告知她这个结果。 姜来没有马上答应,尽量平静地从领导办公室出来。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点,她瞄了眼有点杂乱的桌面,径直提…
突然门外传来小奔跑进房间的声音,姜来马上擦了擦脸颊,一屁股坐在马桶上。
果然,推门边上探出他的小脑袋。
“女孩子上厕所,男孩子外面等。”姜来轻快地说着拉上了推门。
“好哒。”小奔乖巧地把头移出并且等在了外头。
低头看了眼手机,收到陈可跃的一条微信。
“走了?”
她盯着屏幕,在对话框里打了个“嗯”,又快速删除,而后退出了聊天界面。
第二天,当姜来收拾清爽返回到分行大楼,同事都表现得淡淡的,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也没有人询问她项目的进程,大家仿佛心知肚明地迎来了她的回归。
姜来打开邮箱,提示邮件已将本地邮箱塞满,她机械地做着归档。
看了看坐在她右手边工位的徐凌,一个早上她也只是跟姜来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吩咐她做什么事情。
有些去项目现场的同事,一早就出发,到了快中午的时间回来,兴冲冲地跟大家分享项目的情况。
如果是往常,姜来会很积极地加入到闲聊,今日她却提不起精神,只是端着泡凉了的红茶,开始用鼠标把满出的邮件一个个删除。
一切都太过平静。
连她产假回归当天,徐凌都直接塞了十个项目过来。
这份平静终于在下午四点四十分被一个电话打破。
早上不见人影的琼华总给姜来打电话,说是来办公室一趟。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一些,但是听到调岗的通知,姜来还是感到不知所措。
除了项目团队,琼华总还管着存款团队。她吩咐姜来到存款团队做综合的工作。
说是马上要开始区域存款大走访的工作,需要一个人专门做统计的工作,本来想去支行找个新人,但是现在就定了姜来。
她的后脑勺有点麻麻的。
统计工作。不能说这个活不好,但是姜来是他们分行唯二的总行评定的项目评估专家。以前带她的师傅说,项目评估的活三年才算入门,五年才可以说是熟手。
这个岗位干到第八年,说不是专精尖,也是感情很深。
领导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告知她这个结果。
姜来没有马上答应,尽量平静地从领导办公室出来。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点,她瞄了眼有点杂乱的桌面,径直提上包就下楼了。
由于是老大楼,楼下停车的区域小而嘈杂,到了点就交织成一片,姜便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眼前多番有亮眼的车灯闪烁,她置之不理。
直到车子停在她脚跟,一抬头,才发现陈可跃正坐在驾驶位上,副驾驶座的窗门打开,看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示意她上车。
姜来讶异地摘下耳机,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上了副驾驶座。
“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车里很温暖,陈撩起羊绒衫的袖子,语气跟温度也很匹配。
“你..你怎么在这。”不知道为何,每个她倒霉的时刻陈可跃都会激情地参与进来。
“我到市里开会。听说你昨天就走了,微信也不回。”他侧过头来,见姜来的情绪有点低落,他便转移话题“会议结束得早,刚带小奔去室内游乐场玩了,他玩疯了。”
“哦。他回家了吗?“姜来觉得车内很热,便脱去了黑色的大衣放在了后座,里面她穿了件鸡心领的橘色羊毛衫,蓬松的头发散着,颈部佩戴着一颗大溪地灰色珍珠。
“我送他回去吃晚饭了。”陈可跃说。
“找我有事吗?”姜来不想多说话,也不想聊天。
“没事。”陈可跃将音乐播放切换成媒体模式,连接上了他的蓝牙,“我们听歌吧。”
“闻香识女人”的钢琴演奏曲开始在车厢里想起,悠扬激昂,这首歌是他最喜欢的曲子,也是他们婚礼上跳舞的背景音乐。
“还是这首歌啊。”姜来吐槽道。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嗯,那倒也是。“
恍恍惚惚,姜来居然在音乐中睡去,再睁开眼时,已经在租住的小区门口。
她惊醒过来,已是半个小时后。
“你租的地方离单位也挺远的。”陈可跃说道,“跟我们家不是差不多远,你上班没有更方便吧。”
“这在景区里,风景多好啊,早上去湖边散步,晚上下了班,小区边上的酒店有带桑拿房的游泳池,走两步路是嘉里中心,我喜欢。”姜来不服。
“也是,你的标准跟别人不一样。”陈可跃像是叹了一声气,“你开心就好。”
姜来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她从后座拖过来长长的大衣,用力一甩还甩到了陈可跃脸上,她见他捂着脸吃痛的样子,还怪得意的。
“你是不是还要回鸢湖啊?”姜来问。
“你咋知道。”
“我还不知道你,你早上肯定起不来。拜拜,天黑慢慢开。”
“那我走了。”
“嗯。”
异地夫妻的告别仪式,每周都有一次。
以往她都会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心里酸涩不舍。
晚风清朗,陈可跃的黑车子掉了头再启动,姜来准确看到他在后视镜里匆匆的一瞥。
她静静地望着车子远去,心绪熨帖。
最后也没有把调岗的事情告知予他,换做从前,肯定是哭哭啼啼崩溃的一晚上。
变化和离别,如今的她竟然能够坦然地接下这些动荡的情绪。
距离直播还有一整天,丁如的团队才出现了正式成员-谈天。
一位壮壮的、年轻的、发量充足的青年。
丁如带着他在海姜村的展厅转了转,在文化礼堂隔出来的工作室里,她将初步已经打造好的直播角的功能划分细致地介绍给谈天听。
“你是说,就我们两个人,要干一整场直播?”谈天好奇地在工作室里转来转去,摸摸器材,又鼓捣下选品,最终还是发出了灵魂拷问。
“现在一个人也可以做直播呢。”丁如回答,“我也心里没底。”
“所以你那天是在练习。”谈天坐在直播的桌子上,啪一声打开头顶的打光灯,“是这样吗?1——2——3,上链接!”
打光灯没有调好高度,直直的打在他的头顶,投下惊悚的投影。
“鬼啊。”丁如嫌弃地大叫。
“你在国外呆了几年?”见这位小少爷脸上没有打工人的那份疲态,丁如忍不住问。
“十几年了。”谈天抓起一把有机黑豆往嘴里倒,“虽然每年都回来,但是像直播什么的,第一次接触。”
丁如估摸着少爷也是来体验一下人间的,顿时有点丧气,她接着问:“那你晚上在鸢湖边上干嘛?”
“夜巡啊,我从小跟我爸一起,晚上都要抓偷偷钓鱼的人。”谈天回答得理直气壮,“鸢湖可是生态红线区域,里面的鱼是国有资产。”
“…”丁如无语,“你是党员吧。”
“不是。”
“还以为你是呢。”丁如把一份她理好的直播流程图塞给他,“第一次直播你就观摩吧,熟悉下流程,我们循序渐进。”
“在这里吗?”谈天问,“那你那天为什么在户外搞?”
“那里风景美。我路过就想着能不能搞个‘野外直播’”不知不觉,丁如把自己的主意都抖了出去,“后来想想直播室的搭建就有难度,还要拉电、照明什么的。”
谈天听了,思索着点了点,他表示会学习下丁如给他的资料。
丁如跟他明确了时间,是第二天下午两点开始直播,让他尽量提早一个小时来。
谈天满口答应。
直到直播当天下午的三点半,丁如已经开始了一个半小时后,这位祖宗才带着浑身的酒气踉踉跄跄地出现。幸好两位前段时间帮忙的小伙伴仍旧抽空来帮忙,才不会让丁如孤军奋战。
虽然在镜头前,丁如还是无法掩饰黑脸。谈天白净红润的宿醉脸,此刻她要用目光射出一个洞。
有了前几日的练习,丁如还是能比较顺畅地过完了 40 个品,三个小时过去,直播间的人数还是停留在个位数。
最高峰是 4 个人,平均是 2 人左右,里面还包括小号。
一看在线销售金额,300 元,卖出去 2 条淡水鱼。
一直以为直播室里讲个五六小时不在话下,以前她开会的时候,跟对头死磕六小时的战绩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直播的三个小时已经锁住了她的喉咙。
灌了几口水下去,嗓子口还滋滋冒烟,她只能先下播了。
粉丝倒是涨了 11 个。
以前在大厂的时候,他们这些正儿八经 985 毕业的学生,会有点隐隐地看不起请来的主播。
只有体验过才知道,这是一项对综合素质要求特别高的职业,能够做得好的人极少。
首先,天天直播 6 个小时以上,身体要好、嗓子要好、精神气要好,已经打败 99%的普通打工人了,更不要说镜头感、语感、气质、观众缘。
小伙伴们见丁如累懵了,还以为她很沮丧,纷纷来安慰她。
丁如摆摆手,虚弱表示自己还 OK,至少出单了,感谢他们的支持。
谈天端着杯可乐,不太好意思地塞给丁如:“嘿,姐,昨天那个,不好意思啊。喝多了。”
丁如把可乐往边上一放,两眼冒烟。
此时直播页面不知为何又重新开启并对着谈天的脸,他窄窄的脸庞出现在屏幕里,显得比真人还精致,加上他散漫的发型和有型的着装,直播室里的在线人数居然一下子达到了——20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