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10-02 10:55 | 栏目: 未解之谜 | 点击:次
黎溯月木然点了点头,呼吸却变得困难。
沈南河视若罔闻,高兴地举起慕君转身:“小姨跟你开玩笑的,吃饭咯!”
黎溯月这才注意到,屋内饭桌上是已准备好的一桌佳肴,三幅碗筷整整齐齐。
四人中谁是外人,显而易见。
姑姑见黎溯月僵愣未动,立马吩咐下人道:“再加副我的碗筷吧。”
……
饭桌上。
慕君不爱吃葱,但又喜欢吃用葱炒过的菜。所以吃的时候便要一颗颗将葱挑出来。
这样特殊的癖好,怎会和沈南河一模一样。
“慕君,多吃些才能强身健体,以后才会少生病知道吗?”
“等你病好起来了,我就教你练剑好不好?”沈南河温柔至极,眸子里的慈爱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慕君一口一口扒拉着饭:“慕君就知道爹爹最好啦。”
那样一张脸,像极了堂姐黎榕。
所以沈南河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想到了堂姐呢?喊这个孩子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不是也是堂姐?
睹物思人,爱屋及乌这些个词挨个从脑海里蹦出来。。
黎溯月捻起筷子,捻起一粒晶莹白米放进嘴里,竟是涩的。
林寒玉柳眉拧紧,笑呵呵道:“溯月,姑妈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鲈鱼,现在也不知道口味变了没有。”
黎溯月回过神:“溯月口味没变。”
姑姑随后又夹了一筷鱼肉放入她碗里:“爱吃便多吃点。”
黎溯月轻嗯了一声,夹起鱼肉放入口中,明明是平时最爱吃的,如今却味同嚼蜡。
……
饭后,沈南河在书房忙公务。
黎溯月一如往常给他准备了一份莲子羹送去。
沈南河睡眠不好,莲子可以安神。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姑姑的哽咽声:“是造化弄人啊,才让我女儿嫁了个那样的混蛋。如果当初……”
黎溯月一怔,当初什么呢?究竟还有多少过往是自己不知道的。
姑姑冗长叹了口气,转了话锋。
“这件陈年旧事咱们就烂在心里吧,切不可因为这事让你们夫妻感情生了嫌隙。”
所谓陈年旧事,难道慕君真是他和堂姐生的孩子……
黎溯月忍不住地浑身发冷,想去推门的手都跟着打颤。
她的手好不容易落在门把手上,沈南河斩钉截铁的声音随之响起。
“如果她知道了会介意,为了慕桑,我可以和离。”
第4章
可以和离?
他可知这世间女子与夫家和离,若家族无根基,下场皆是惨淡不堪。
黎溯月咬烂了唇间软肉,眼眸涩得发痛。
她很想冲进去问问沈南河,可是觉得没必要了。
堂姐已经死了,她的质问有用吗?有意义吗?
……
晚上,寝殿。
黎溯月难以成眠,半梦半醒间有屡寒意从门缝中钻入。
沈南河唯恐吵醒她,脚步轻到没一丝声音。
他身子刚着榻,黎溯月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
一双坦然,一双却是酸涩。
沈南河解开衣袍,温柔为她扯了扯被子:“这么晚怎还没睡。”
黎溯月双眸紧凝着他,他大手一揽,便将她圈在了怀里。
是熟悉的松木香。
沈南河又问:“段扶白与白浮玉如何?”
黎溯月从他怀间探出头,声音很轻:“白浮玉要和离。”
沈南河轻点了头,尖锐的胡茬刺在她额上:“和离也好,段扶白与那女子错过了半生,总归还是不要遗憾终生的好。”
遗憾终生……
他是在感叹自己满腔遗憾吧,堂姐死了,他心中那块缺憾再无人能圆。
黎溯月转过身,不想再看他。
下一瞬,沈南河修长手指探入她的衣领:“溯月……”
却被黎溯月抓住:“我累了,睡吧。”
一想到沈南河那句“为了慕君,我可以和离”,她便不想与他亲近。
沈南河怏怏缩回了手,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可黎溯月却满腔惆怅,左右翻身,仍入不了睡。
翌日,丫鬟小玲来唤自己起床时。
黎溯月才发现沈南河已没了人影,可他今日明明休沐。
他们早约定好,休沐这日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三年如一日般,从未失言。
小玲像是看穿了她所惑:“今晨慕君小少爷吵闹着要将军带他去军营练剑。”
黎溯月敛下失落的眸,怔坐在梳妆台前:“给我梳妆吧。”
小玲一边为她梳着发髻,一边道:“夫人,你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将军喜爱孩子,若能有自己子嗣便不会对慕君小少爷如此上心了。总归比不上亲生的。”
黎溯月身子一僵,手中把玩的发簪都掉在了地上。
上一世他们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可他对孩子却是冷漠异常,从未有过半分慈爱。
爱与不爱,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他对慕君是爱屋及乌。
小玲刚捡起发簪,就有婢女来报:“夫人,段家夫人来了。”
黎溯月和白浮玉坐在桌前。
白浮玉眼睛涨得发红,她拉住黎溯月的手,声音发硬:“溯月,我后悔了,我真的舍不得他,也接受不了和离后段扶白与别人举案齐眉,幸福一生。”
她完全舍下了面子,为难的拜托道:“我已经两日未曾见到他了,他责怪我将家事闹得人人知晓。我见不到他……”
白浮玉边说边哭,哭得黎溯月慌乱无措,只能出声安慰:“浮玉,不想和离便不离了。待会我便让人送信去军营,让他将段扶白送回府中。”
舍不得吗?
自己若是也到了这境地,会舍得和沈南河离婚吗?
白浮玉断了线的滚泪淌在黎溯月手心,明明是温热的,黎溯月却觉冰寒。
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黎溯月:“溯月,自古男子便是三妻四妾。或许是我们太过执拗了。”
“你要好好珍惜沈将军,切不可因捏酸吃醋毁了一桩这么好的姻缘……”
黎溯月眸色瞬间晦暗,紧紧抿住了唇。
沈南河心里也装着别人,真的会打心眼里会珍惜自己吗?
白浮玉还在抽泣:“你知道吗?那天他说让我当做那女子已死了便是。”
“可我怎么能啊,真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至少总有一日会走出阴霾,可偏偏她好生活着,我害怕她哪一日稍稍对他示弱,他就会不顾一切抛下我……”
死了便是真的好了吗?
他真的会醒悟回头,发现陪在身边人才是良配吗?
黎溯月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一遍遍耐心安抚。
直到入了夜,白浮玉才离开。
黎溯月等到月亮高挂树梢,才等到沈南河回来。
他刚推开门,就与黎溯月分享自己的喜悦:“溯月,你知道吗?慕君那孩子在武艺上的天赋一点也不亚于我,剑法教他三遍他就铭记于心了。”
黎溯月看着门口的他,蓦然失神。
上一世她的儿子是连圣上都夸过的武艺天才,年仅三岁在剑术上无师自通。
可沈南河莫说夸奖,就连儿子喜滋滋要为他表演剑术时,他都不耐烦将他驱走。
黎溯月看着他嘴角压不下去的笑,瑟瑟开口。
“夫君,浮玉来过了。说段大人两日未归了,我想当是在军营躲着,他素来听你的。”
“若是你能劝劝他,或许他们还能重修旧好。”
沈南河嘴角笑意瞬间凝住,想也没想直接打断了她。
“我不会劝的,与不爱的人度过一生是折磨。”
“遑论他有补救的机会。”
第5章
黎溯月心似被一缕无形丝线缠死。
折磨?那他娶了自己于他而言也是折磨吗?
所以他是觉得与自己成婚已是折磨,且他无法再与所爱之人白头。
他便希望兄弟段扶白能了却遗憾吗?
沈南河伸手搂过她,往床榻走去:“那是段家家事,夫人便少操些心吧。”
“得了闲不如去教教慕君读书识字,有溯月这样的才女做老师,慕君日后定有出息。”
黎溯月身子一顿,看着他从未对自己儿子有过的慈爱,终是没忍住:“将军为何对慕君如此好?”
沈南河微怔了瞬,眼底涌过一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