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27 13:30 | 栏目: 未解之谜 | 点击:次
裴轻语回神,看着手中凌乱的医疗记录,揉了揉眉心:“抱歉,珂姐,我有些累。”
自从跟秦知景聊过以后,她脑子一直都在混沌中。
一会儿是幼时裴元雄满含慈爱看着她笑的脸,一会儿又变幻成秦知景冷冽的目光。
“能不累吗?”余珂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责怪中满含着担忧。
“你以前还会休息,那个秦队来了以后,我看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急救室里。”
见裴轻语垂眸攥紧手中的笔,余珂又软下声:“去休息吧!”
裴轻语勉强扯出一抹笑,冲余珂点头:“好,珂姐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她刚起身走出几步,却迎面撞上眉头紧拧的秦知景,他怀中还抱着严羽冰。
裴轻语想要上前询问,却被猛地撞开。
她撞上一旁支架,手臂上传来剧烈痛意。
这声响让秦知景回头看过来,突然,他怀里的严羽冰开口委屈道:“好痛啊,知景。”
秦知景又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将严羽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余医生,她扭伤了脚,辛苦你给她看一下。”
他语气透着疏离的礼貌,余珂只好点了点头,蹲下身给严羽冰处理伤处。
秦知景站在严羽冰身侧,安静地垂眸看着。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裴轻语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9
她自嘲地勾唇,苦涩一笑。
作为军人,他肩上总是担着一份责任,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关怀。
可偏偏对她,总是格外残忍……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短而急促的哨声,听到哨声,秦知景立刻抬起头,大步朝外走去。
余珂瞥了眼出去的秦知景,又看了看严羽冰,语气意味深长。
“好了,这点扭伤不严重,喷点消肿的药就行。”
严羽冰眼眸一闪,依旧轻声细语:“谢谢你,余医生,我方便单独和裴医生聊会儿吗?”
余珂看了眼裴轻语,挑眉征询她的意见,
见裴轻语点头后,她往外走去:“有事叫我。”
只剩两人后,严羽冰站起身,缓缓走到裴轻语面前,哪里还有半分喊痛的模样。
裴轻语也不拆穿,淡淡开口:“严记者想聊什么?我们好像不熟。”
“但裴医生和知景很熟,不是吗?”
裴轻语与她对视,反问:“所以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再痴心妄想纠缠知景。”
随着这句剑拔弩张的话说出口,严羽冰眼中的敌意终于不再掩饰。
她打量裴轻语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父亲那样的人……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他,你们也不会有结果的。”
“知景的理想是守卫国家,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存在你这样的污点!”
尽管裴轻语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和秦知景再无可能,可听见这句话,胸膛还是像被子弹击中,疼得她连呼吸都屏住。
她定了定神,指甲掐入掌心,用这痛意让自己清醒。
“就算秦知景身边的人不是我,也未必会是你。”
“是吗?”严羽冰眼眸微微眯起,“那我们赌一把试试……”
说完她握住帐篷中间的支柱猛地一晃。
叮啷一声。
一枚钉子掉落在地。
严羽冰眼中带着笑,声音却惊恐:“知景,救命——”
短短几秒,便有一道高大身影冲进帐篷。
跟在秦知景后面进来的余珂看着帐篷摇摇晃晃的骨架,脸色一变:“不好,帐篷要塌了……”
余珂话音刚落,中间的主骨架便陡然一下掉落,另一侧的帐篷支架也齐齐往下掉。
“轰——”
帐篷倒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下意识躲避。
唯有裴轻语怔怔站在原地,她清晰看见秦知景护着严羽冰大步后退,
这样危急的时刻,他甚至没有忘记伸手拉余珂一把。
三人本就离门口近,在帐篷倒塌的前一秒及时退了出去。
裴轻语站在中间,眼睁睁看着最大的柱子冲着她的头重重砸下,将她掩埋在其中……
第9章
“轻语!”
帐篷外面的余珂立刻扑过去,将裴轻语身上压着的东西挪开。
好在除了那两根支撑的帐篷骨架,其他的东西都不重。
裴轻语也在最后一刻抬手护住了自己的头,只有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钻心的痛传来,她额头上渗出冷汗。
余珂心疼地看着她:“没事啊,没事,轻语,我这就给你处理伤口。”
秦知景站在一旁,眼神凝在裴轻语流血的手臂上。
可裴轻语只是麻木地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嘴唇动了动。
“我输了!”
余珂没听清:“你说什么?”
裴轻语闭上眼,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一睡,失眠了很久的裴轻语,竟然梦到了裴元雄。
“轻语,爸爸给你买了芭比娃娃,喜不喜欢?”
“不喜欢娃娃,喜欢车?那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爸爸就送你一辆跑车。”
裴元雄算不上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家人。
但在物质方面,总是尽可能给她和母亲最好的。
母亲自杀后,裴轻语恨不得去警局举报他。
可裴元雄说:“轻语,你已经没有妈妈了,难道你现在还要亲手送爸爸去死吗?”
裴轻语做不到,所以她只能选择从此不再见他。
刚到国外没多久,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那一天,她的账户上多了一笔足够她买下所有喜欢的跑车的钱。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
【轻语,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你永远是爸爸最爱的小公主!】
她将裴元雄转来的钱全部捐给联合国公益基金会后,将那个账号销户,又换了新的电话号码。
好像这样,她就能跟以往的人生切割。
后来,她收到国内的消息,她从小住到大的别墅即将被查封拍卖,裴元雄不知所踪。
二十一岁的裴轻语回国处理好一切,她很冷静,冷静得近乎麻木。
一切结束后,她去到母亲的墓前。
“妈妈,我没有家了。”
“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来陪你好不好?”
裴轻语醒来时,夕阳顺着窗户照进来,美得像梦。2
枕头湿了一大片,她摸了摸一片濡湿的眼睛,想起来梦里未完结的后续。
从母亲的墓地出来后,她买了一张环游世界的船票。
随便死在哪里都好,她这样想着。
然后在索马里亚丁湾,她遇见了秦知景。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就像今天。
满载着阳光的红旗下,秦知景的眼神那么坚定,坚定得好像随时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
裴轻语起身打开门,看见不远处一身利落戎装的秦知景正在指挥海军们收拾装备。
她愣了一下,走上前平静地问:“你们要走了?”
秦知景背脊一僵,回头,眼神却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上。
“嗯,任务完成,今天离开。”
裴轻语并不意外,他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来去匆匆。
相对无言半晌,裴轻语再次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人是我父亲?”
秦知景眼底好像笼了一层雾,让人看不分明。
“他身上掉落的钱包,里面有你的照片。”
裴轻语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滋味。
那是她最恨的人,却也是给予她生命的人。
裴轻语声音轻的像一缕烟。
“我和他已经十年没见面了,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秦知景,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也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
让她挣脱迷惘,找到自己的信仰,让她就算离开秦知景,也足够支撑自己好好活下去。
秦知景沉默很久,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