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13 13:58 | 栏目: 未解之谜 | 点击:次
锦秀听到了噼里啪啦的柴火燃起的声音。
身子也慢慢的暖了过来。
耳边传来邻居张家嫂子和一个男子的对话,听着有些耳熟的感觉。
“唉,造孽呀,这孩子动了胎气,咱们村的习俗,谁招待了这样的女人就会家门不幸的,偏蒋柏那个男人直接锁了队部的大门……所以,不得以只好把锦秀送到这地头的草棚子里了。”
“请医生了吗?”
“她自己的工分早先都合并到了蒋柏的名下,这现在工分没有,钱也没一分,就算是请来了医生,也没钱买药,还是顺其自然吧。”
锦秀的眼皮一跳,这顺其自然说白了就是任由她自生自灭。
吃力的抬手,轻轻的落在小腹上,任由她的自生自灭,也就是变相的任由她肚子里的胎儿自生自灭。
蒋柏,他何其的残忍。
眼泪,毫无预警的就流了出来,无声的,悄悄的沿着脸颊滑落,她自己死不足惜,只可怜了才怀了一个多月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秀儿好象醒了,你看,她的手在动。”张家嫂子突然间惊喜的说到。
锦秀顿时就感受到了有男性的气息逼近,然后人中就被掐住了。
“阿嚏...”打了一个喷嚏,锦秀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颜,白白净净的书生相,竟然是那个骑着自行车卖糖葫芦的小伙子。
想起自己现在的委屈,全都是因这个男人的一串糖葫芦而起,锦秀想也不想的一挥手,「啪」的一声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空气瞬间凝滞了一般,草棚子里只剩下了尴尬。
打完了,对上男人印着清晰五指山的脸,锦秀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男人了。
“秀儿,要不是厉旺生救了你,你现在八成都流产了,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他?”
锦秀囧了。
算起来那串糖葫芦她和厉旺生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纯粹的买卖关系,她凭什么打人家?
仿佛蒋柏说她出轨厉旺生她就真的出轨了厉旺生似的,多听了几次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对...”
可锦秀的「对不起」才说出一个字,草帘子就被撩开了,蒋柏长腿迈入,“村支部通知,所有村上的社员知青马上去村南那块地里拔草,不到者扣半个月的工分。”
“蒋柏,你媳妇这才动了胎气,差点流产,你看看...”张嫂上前,想为锦秀说说情,这样的锦秀要是去参加拔草,不等拔完就会再次昏过去的。
到时候,流掉的可是他蒋柏的孩子。
她却忘了,锦秀之所以动了胎气全都是拜蒋柏所赐。
蒋柏冷冷睨了张家嫂子一眼,随即墨眸落在了锦秀的身上,“果然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这把男人都勾搭到身边了,陈锦秀,不要再给张嫂灌迷魂汤了,我媳妇现在叫孟翠莲,不叫陈锦秀,起来,上工去。”
锦秀身子一抖,撑着身子坐直了身体,“蒋柏,为什么?”小腹隐隐做痛着,可这所有的痛都抵不过心痛来的让她生不如死。
“柏哥,完不成工分,就是娇生惯养的地主家作风,是要挨批斗的……到时候,石头瓦块不长眼的落在该落的地方,其实也挺好的。”紧跟在蒋柏身后的孟翠莲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似的,很是漫不经心。
可她这意有所指的分明就是锦秀。
锦秀真不明白,蒋柏怎么会喜欢上这样恶毒的女人呢。
她被迫吃了药,还被摔到了墙上,到了这一刻孩子还在,这么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孩子,她真的不想放弃。
吃力的起身,“我去。”
“锦秀,别去。”厉旺生伸手就要摁着她躺下。
“呃,原来那一付憔悴的模样是故意装的,大着肚子也不耽误勾男人,陈锦秀,你真是个狐狸精。”
锦秀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小腹上的痛意也是有增无减,可她这个时候不想连累厉旺生,“起开,我行。”
为母则刚,她不能倒下。
她活着,宝宝就能跟她一直坚强的活下去。
对,活着就有希望。
锦秀挣扎着起身,晃晃悠悠的越过厉旺生越过张家嫂子……然后越过了草棚子外恨不得她即刻就死了的蒋柏和孟翠莲,一步一晃的朝着村南头走去。
她要拔草,她要赚工分,她要用工分去找赤脚医生保住自己的孩子。
村南的地头上,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和知青,此时正在热火朝天的一边拔着草一边喊着口号。
可当锦秀出现,刚刚还响亮的口号一下子停了下来。
无数道目光落在锦秀狼狈的身上,她衣服还没干透,皱巴巴的紧贴在身上,窈窕的曲线玲珑中,腹部微微隆起。
不过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天然美,也吸引着那一个个的村民和知青紧盯在她身上,不想移开视线了。
真好看。
陈锦秀是贡南村的村花,一等一的美人。
在她结婚前,是十里八村的青年都争先恐后追求的女知青。
不过现在这个女知青有点惨,身体摇摇晃晃的不说,裤子上还染着血,真可怜。
“看什么看?还不拔草?都不想要工分了吗?”身为村副党支书的孟翠莲随着蒋柏也赶了过来,一眼就发现那一道道的目光全都在锦秀的身上了。
她也很美的,这些人居然只看锦秀,半点眼尾都不给她,太过份了。
孟翠莲的声音一落,才长出半尺高的玉米地里越发的安静了,只有踩着泥土地咯吱作响的声音和拔草的声音。
人多地少,很快的,每人两垄地的任务差不多都完成了。
男人们或叼着烟站在地头抽烟,或坐在地头的草皮上休息。
干完活的女人就去扯自己男人的耳朵,一边扯一边低声咒骂,“看什么看?再美也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就算蒋柏不要了,也轮不到你。”
“给我走,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锦秀两垄地的任务才只拔了几米,头就一阵晕眩,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走路都成问题,更别说是拔草了。
拔草这活说累不累,可是总弯着身子压迫着肚子很不舒服。
更何况,她肚子已经有半天都不舒服了。
脸越来越白,身子越来越重,踉跄的脚步带起被不久前的雨水浇得湿透的黑泥,每一步都是艰难。
从前村里上工的时候,遇到有象锦秀这样的病人,大家都是一哄而上的直接帮着干完。
但是现在,看看还在的蒋柏和孟翠莲,没一个敢上去帮忙的。
“糖葫芦,一毛钱一串的糖葫芦,又甜又脆的糖葫芦。”不远处的泥路上一辆自行车飞骑了过来。
随即,自行车就停在了路边,厉旺生不管不顾的就冲进了地里,不由分说的抱起锦秀放在地边,“你先休息一下,我来替你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