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8-21 17:53 | 栏目: 未解之谜 | 点击:次
“秦远老实说,你第一次去宴春楼,到底是为了什么?”
左右都要离开顾家了,苏晴借着酒劲儿,破罐子破摔,将自己想问的话直截了当问出口。
她想知道,自己这一世又错在了哪里。究竟为什么,她用尽计谋、算计人心,终究都换不得一点干干净净的喜欢。
无论秦远如何回答她,她都会照单全收。
即便是秦远说当时家里缺一个摆件,把她买回来摆着好看,她都能接受。
秦远呼吸有点抖,他深吸几口气,终究没说话。
他总不会告诉苏晴,自己那天,是去死的。
见他一声不吭,苏晴眼里最后一点光也跟着暗了下去。
是了。
秦远或许本就不是冲着她去的,他只是在一众各型各款的青楼女子中,恰好选中了她而已。
“自从成了顾夫人,我每天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我自认并未有愧于你,你为什么赶我走?”
苏晴纤细的手指,戳在秦远心口。她对上秦远的眼睛,继续说下去。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这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啊?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感受不到!”
秦远面上纹丝不动,指尖却早早就因为用力而发白、发麻。
他不敢回应苏晴的话,生怕自己只要开口说一个字,心里那些暗流就要喷涌而出。
苏晴不是第一天长这样。
秦远也不是第一天在乎得发疯。
哪来的什么日久生情,无非是有人先动了心,另一个人始终不知道而已。
他一直以为,是苏晴想要离开他。他知道苏晴恨他什么,他知道自己被苏晴当作扳倒陈家的工具,被她玩弄感情。
都是他应得的。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保持的理智被苏晴三言两语轻易击溃。
“我没有赶你走。”他稳住声线,浑身颤抖,像是在用自己全部力气,对抗身体里沉默了许多年却顿时喧嚣的风。他舔了舔嘴唇,着急解释,“我是怕……”
“你怕什么!”苏晴站起身来俯视他,泪珠落在秦远脸上,“你到底怕什么!”
“我怕的东西多了!我怕你想要离开我,怕我照顾不好顾家,怕我在乎的人会因为我一点点失误就离我而去,我怕一个人造整个灵堂,我怕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没有办法改变结局……”
秦远一股脑说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仰头对上苏晴目光,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委屈:“我怕我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你,我怕稍不留神就前功尽弃。我怕!我真的……很怕。”
苏晴一把扯住秦远衣领,俯身向他贴近,像形单影只面对一场暴雪。
“你别保护我了,”她顿了顿,“你爱我吧。”
她声音很轻,却足够把秦远击碎。
秦远看向苏晴的眼神明显慌了一瞬,他仔细看着苏晴的双眸,像是在确认什么。他几乎要透过那双清澈的眸子,将苏晴望穿了。
下一瞬,秦远猛地抬手,扣住苏晴后颈。
苏晴顺势俯下身子,扯着秦远衣领,吻上他嘴唇。
刚触碰到他的嘴巴,苏晴心里犹豫了一下。
想着秦远大抵是第一次,不大熟练。
正想着,秦远已经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竹叶青的香气顿时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苏晴有点站不稳了。
秦远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拢了拢,用身体承住苏晴。
脖颈上的手越来越紧,苏晴想躲都躲不开。
苏晴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空气正在被秦远不由分说地夺走,占领。
她毫无防备,秦远的每一步都不在她的计算之内,这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烟花在天空炸成碎星星,与苏晴脑子里的轰鸣不谋而合。
就在苏晴耳朵热得快要烧起来的时候,秦远缓缓结束了这个吻,任由苏晴呼吸乱得要命,他自顾自抬起头,贴在她耳边,声音幽幽。
“我还以为夫人,精通此道。”
“!”
挑衅我?
苏晴松了秦远衣领,转而环住他脖子。她的头埋在秦远颈窝处,虽是晕乎乎的,但声音仍旧妩媚得很。
“夫君,呼吸这么急,是不是喝醉了?”
她明知故问!
竹叶青和好胜心一起奏效,两人之间腾起热潮。
秦远放开苏晴后颈,转而抓着她的手腕。他站起身来,急而柔地将她扣在床榻上。
心跳在发疯。
不知道是因为悸动还是紧张,他的手在发抖。他努力控制,可身体早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莫名流了泪。
去他的理智!
他这一刻只想把苏晴留在自己身边。
窗外被烟火照得明明灭灭,房间里一片温柔缱绻。
……
秦远睡醒的时候,苏晴正躺在他怀里,手臂随意搭在他身上。
他挪了挪身子,想要起身,却没想到吵醒了苏晴。
“嗯?”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听起来似睡非睡,像是醒了,又像是在梦里遇到了熟悉的人。
“没事。”秦远当即摸了摸她的头,将圈着她的手收紧了些,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
看着苏晴温顺乖巧睡在自己臂弯里,秦远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
还是睡床上舒服啊……
他盯着苏晴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苏晴睡梦中摇了摇头,头发在秦远胸口轻轻蹭过,惹他笑得春意盎然。
从昨晚到现在,他没有一刻不在庆幸自己活到了这一天。
天气从来没有这么明媚过——
如果没有顾烑破锣一样吵闹的叫声的话。
“顾三!”顾烑的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想来是叫他们去吃早饭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影子在门上逐渐变得明显。
“顾三——”
顾烑越喊声越大,惹得苏晴皱着眉,睫毛轻轻颤了颤。
就在顾烑走到门前的瞬间,秦远四下看了看,顺手抄了只鞋丢过去。
砰的一声,鞋不偏不倚砸在门上。
顾烑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什么毛病!”顾烑一头雾水看着房门,纳闷道,“今儿初一,大过年的,火气这么大?”
没听到别的声音,顾烑又试着往前走了两步。
“顾三,吃饭!一会儿还要去祭祖呢!”顾烑扯着嗓子喊。
砰——
又是一只鞋。
得,不叫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顾烑摆摆手,嘴里骂着,转身便走。
“谁啊?”苏晴终究还是没逃过被吵醒的厄运,她揉了揉眼睛,支起身子向秦远看去。
“没事,再睡会儿。”秦远紧了紧环着苏晴的手。
苏晴推开他的手,翻身向另一侧睡去。
“夫人~”
“拿开拿开。”苏晴不知道是第几次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她无奈坐起身。
自从昨天晚上两人互通心意开始,秦远就像是变了个人。
先前说的那些“互不干涉”都变成了虚空之词,秦远早就忘了自己曾在苏晴面前的那些个拘谨稳重的模样,一门心思想要和她贴得近一点,更近一点。
现在的秦远看起来温顺极了,与昨晚的他判若两人,那副如狼似虎的模样,早就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踪迹。
“起来,我要穿衣服。”
“万一穿衣服的时候遇到危险怎么办,我可以保护夫人!”
“你先去见母亲,一会我就过来。”
“不行,我要和夫人一起去。”
“吃饭的时候眼睛往桌子上看,我脸上有粥吗!”
“哦……那我吃完了,可以盯着看了吗?”
桌上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比昨天晚上包饺子的氛围还诡异。
顾烑发誓,就算他是见到太奶奶坐在他面前和他一起吃饭,都没有现在见到这样的秦远更让他震惊。
顾烑含在嘴里的粥都忘了咽,浑身上下的所有部位此时此刻都因为眼睛停工。
顾濯也没好到哪去,像是见了妖怪成精一样,两只眼睛直直盯着秦远,一动不动。
除非昨晚有一朵烟花是在秦远脑子里炸开的,否则他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模样。
顾烑端粥的动作渐渐变形,滚烫白粥洒在袍子上烫到了他,他才回了神。
“你们……”顾烑根本顾不及袍子上的米粒,两只眼睛好奇地在苏晴和秦远之间流转,“和好了?”
“二哥,说什么呢?”秦远当即反驳道,“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的,何来和好一说?”
嗯,是秦远,没变。
还是那个倔驴脾气,死撑着嘴硬,天塌下来都能让他这嘴捅个窟窿。
顾烑暗暗腹诽,已经成亲这么久了,还腻腻歪歪的……
“是是是……”这种事情,顾烑没心思和他吵,索性秦远说什么便是什么,顾烑点头如捣蒜,应和得极快。
香尘默默拿来手帕,将顾烑几乎已经被粥浸湿的袍子擦得干净了些,也将顾烑满肚子的牢骚话擦了个干净。
“大哥,三司会审的日子快到了吧?”苏晴的话将顾濯和顾烑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们愣了一瞬,跟上了苏晴的思路。
“对,初三。”顾濯简短答道。
初三。
还有两天。
还有两天,苏晴就可以和过去的晦涩阴暗通通告别,安安心心成为顾夫人。
她可以喝酒赏花,弹琴唱曲儿,高兴了还能和罗观云拜把子。
她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用再为生死存亡发愁。
阳光会落下来,照在她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里。
她这样期待着,直到三司会审的前一天。
第 64 章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陈金粟的风凉话不出所料,如约而至。
顾濯没有心思去应他的话,他看着面前的景象,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他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