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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朔云嘴唇翕动，他心中翻涌着陌生的情感，叫所有的话都被圈锁在胸腔里，找不到出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同卓言曌背道而驰许久了？
他们不是共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不是应该并肩的君臣吗？
陛下……抛弃他了吗？
可是为什么？只是因为他爱着长公主？
可重来一世，他不是已经答应陛下与她成婚，伴在她左右了吗？
谢朔云艰难地开口，声音格外晦涩。
“陛下，长公主是您的胞妹，您不可这般对待她……”
此言一出，便叫卓言曌笑了，她反问道。
“朕为何不可？卓景琅她现在是在暗地里策划刺杀朕，疑似有谋逆之心的罪臣，朕已对她宽恕良多。”
“谢朔云，你曾是朕的伴读，朕看在旧日情谊的份上，才给你在此信口胡言的机会，你若对卓景琅如此痴情，待到事情查明，朕予她定罪处斩之时，朕亦可开恩，叫你与她共死，同穴而眠。”
谢朔云目光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陛下就这般肯定，刺杀此事是长公主做下的？”
卓言曌饶有兴趣地笑了。
“众臣皆在此处，刺客亲口指认。不若当是如何？”
谢朔云俯身叩首，再道：“长公主心善，必然不会做出此等不敬之举。”
“且，死士必不会供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之名，此虽众目之下，却定是污蔑，构陷长公主，请陛下明鉴。”
卓言曌并没有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上辈子这场刺杀或许当真是卓景琅，可她既重活一世，早知宴上有刺杀一事，怎会让真的刺客再有机会上到这儿来？
谢朔云说的话也并不是每个字都错。
长公主卓景琅毕竟确是她的胞妹，她登基时既然没有立刻处理她，时隔几年，想起来要处理卓景琅，卓言曌没想当一意孤行的暴君，给自己落个坏名声，因而总得要有个由头。
况且，卓景琅对着她装了那样久，当了那样久被欺辱的无辜公主。
也该叫卓言曌装一回，当次无辜的、被迫的、对胞妹情真意切、万分不舍，却不得不遵循律法，叫皇室犯错，与庶民同罪的无辜帝王罢？
这场刺杀，不过是一场戏，月见和刺客一唱一和，尽是戏中之人。
卓言曌亲自编写的，如今也看得开心。
“卓景琅在谋划些什么，谢小将军情人眼里出西施，万事不知，可朕如今并非被蒙蔽到一无所知之人，自然心中有数。”
卓言曌说着，缓缓抬臂，手掌心朝着上方，落在她身后半步位置的侍卫很快心领神会，抽出腰间长剑，恭敬地将剑柄放置在她的掌心，随即垂手退下。
卓言曌握紧了长剑，转手移臂，用长剑尖端轻轻点上了谢朔云的下颌，往上微挑。
谢朔云顺从着那与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力道抬头，听见他的陛下冷沉的声线。
“谢将军，对朕可相当不信任啊。”
“不过倒也无妨，毕竟如今，你不过空有官职在身。只是可惜，朕刚赐婚，公主就成了戴罪之身，。”
“谢小将军，还要与公主成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