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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沈清辞的鼻子,声音发颤:“这一巴掌,是替孟院长打的!”
“你当年不过是个逃兵,要不是妙漪用她爹留下的金条给你招兵买马,你以为你能坐上少帅的位子?”
风卷着枯叶掠过两人脚边。
三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
孟妙漪变卖了所有嫁妆,跟着他在破庙里啃冷窝头;
前线缺药,她顶着炮火在死人堆里扒绷带;
他发着高烧说想吃桂花糕,她连夜骑马跑了八十里。
林建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眶通红,“她在战地医院三天三夜不合眼,就为了给你的士兵换药!”
“结果你呢?用她换来的军权养戏子!”
沈清辞攥紧腰间配枪,喉结上下滚动:“是她先登报揭露我的!”
“我是她的丈夫,她走了,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痛?”
林建国后退两步,对着沈清辞啐了一口:“自欺欺人!”
“当年她爹被土匪害死,都没掉过一滴泪。可你把她亲手组建的医疗队解散那天,我听见她在祠堂哭了整整一夜!”
“孟妙漪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不会再给你当垫脚石!我咒你众叛亲离,等你落难那天,连条狗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沈清辞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等缓过神时,手里正攥着份《军医调配名单》,下达命令:“这批新到的盘尼西林,先给妙漪的医院留着。”
参谋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默默将物资清单收好。
孟妙漪还在时,偶尔能从沈少帅冷峻的脸上窥见一丝温情。自她离开后,沈清辞彻底变回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军阀。
叩门声响起。
柳如烟端着燕窝进屋,月白旗袍勾勒出柔媚曲线:“清辞,你从早上就没吃东西。”
正在整理卷宗的参谋们对视一眼。
这屋子里有两个人能让少帅笑。
一个是穿着沾满血渍白大褂的孟妙漪,另一个就是眼尾含春的柳如烟。
柳如烟没注意到男人攥着茶盏的指节泛白,径自揭开碗盖:“这是我亲自炖的,放了你最爱喝的九曲红梅。”
沈清辞挥退参谋们,用力的把门关上。
柳如烟以为沈清辞是要与她温存,媚笑着挽上他的手臂:“清辞,孟妙漪都走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沈清辞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地甩开她的手,一把扣住她的脖子:“谁准你派人往沈公馆送我们的合照?”
柳如烟先是一愣,随即红着眼瞪他:“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沈清辞,难道要我们的孩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头?”
他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在她脖子上勒出红痕。
沈清辞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柳如烟,别痴心妄想不属于你的位置。”
柳如烟彻底疯了。
柳如烟的脖子被掐得生疼,她却不管不顾地往前凑:“沈公馆的主母位,本就该是我的!孟妙漪都走了,你还要守着那个贱人到几时?”
空气瞬间安静。
沈清辞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对副官厉声道:“传令下去,百乐门即日起停演柳如烟的戏码。”
“还有,没我的手令,谁敢放她进帅府,军法处置!”
柳如烟的眼泪瞬间决堤:“沈清辞!你当初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沈清辞转身重重关上办公室的门,将她歇斯底里的哭喊隔绝在外。
但这次,她的眼泪再也打动不了这个男人。
当夜,原本声讨沈清辞贪污的《申报》读者来信栏,在公署的“引导”下渐渐变了风向。
“少帅有什么错?是孟院长自己登报毁婚的!”
“可怜沈帅一片真心,孟妙漪根本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