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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叶家嫡女叶敏虞西洋之行结束,即赴东海寻访仙山。不得长生秘宝,永世不得归朝!”
十余艘商船在海面航行,为首的商船上,大太监站在船头宣旨。
等叶敏虞恭敬接旨后,他再次开口。
“叶大小姐辛苦了,咱家还替叶大人给您带了话,说叶家无子,你妹妹尚幼,寻求长生之事,只有您才能做到。”
“叶大人还说,若您寻宝归来,便准你与楚煜桓公子成婚!”
听到楚煜桓这三个字,叶敏虞心口骤然抽痛。
缓了又缓,才按下苦涩将一袋金叶子递出去:“劳烦公公带几句话给我父亲,我可以独自去东海寻宝,但我要带走我母亲留下的所有遗物,至于楚煜桓……”
叶敏虞垂眸,遮住发红的眼眶。
“待我去东海后,就让楚煜桓去守着我的庶妹叶知昭吧。”
太监登时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叶小姐,你可想好了?毕竟你曾经为了能和楚煜桓护卫成亲,叩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头上相囯寺,让所有人知道你的诚心。”
“之前楚护卫遇险,您毫不犹豫跳海,在风浪中游了数十里,就为了找人救他。后来有次出海,楚护卫中毒,需心头血才可解,也是您剜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心头血!”
“航海这些年里,关于楚护卫的一切都是您亲自动手,上到衣服,下到吃食,就怕楚护卫不适应海上的生活,付出了这么多,您真舍得放手?”
叶敏虞听着,只觉心口钝痛更甚。
是啊。
京城无人不知,她对楚煜桓痴心一片。
哪怕他只是一个低贱的护卫。
哪怕她是当朝文人之首尚书府的嫡女!
她也愿意下嫁于他。
可他却不爱她……
所以这次出行东海,她不要他了。
不要这些年的痴心错付。
什么都不要了……
叶敏虞垂眸遮下苦涩:“多谢公公提醒,我舍得的。”
大太监长长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无人可解啊……”摇着头上了另一条船离开了。
叶敏虞望着海面许久,才转身回船舱。
路过水手舱时,兀的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
透过门缝,她看见几个船员正与羊……!!
有人调笑:“楚护卫不来试试?”
楚煜桓冷脸拒绝:“我要把第一次,留给我的未来夫人。”
他手中,紧紧攥着条绣‘灵’字的手帕。
那是叶知昭的。
叶敏虞忍不住攥紧拳,象征船长权威的玉扳指深深嵌入掌心,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三年前,她奉旨下西洋,临行前救下身负重伤的楚煜桓。
为报救命之恩,他甘愿随行护卫。
三载相伴,她没忍住动了情,开始对他试探撩拨——
她假装扭伤脚踝跌进他怀里,他却立刻后退一步,顺手抄起旁边的拐杖递给她;
她装作不经意打翻水弄脏衣襟,他转身就唤来侍女帮忙更衣;
就连她故意在宴会上喝了他的酒杯,他也只是默默让侍从换了个新杯子;
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机,他始终无动于衷。
她明知楚煜桓和父亲一样,心早已系在了叶知昭身上。
明知这份情意终将无果,可仍忍不住追随。
或许,是她太渴望温暖了。
十五年前,母亲临盆时撞破叶父养了十年外室,当场血崩而亡。
第二天,外室便登堂入室。
她搬出了叶府,独居母亲旧院。
后来,楚煜桓成为她唯一的近侍。
她自以为找到了相伴之人,可他从未因她乱了半分呼吸。
她以为他天生冷清,无心情爱。
直到上月,她无意瞧见他对着叶知昭的肚兜释放,又撞见他和一名陌生护卫谈话——
“主上,您这出戏要演到何时?以您一字并肩王的身份,直接向叶家提亲要了二小姐,叶家都要对您感恩戴德,何必委屈自己在这当个小小护卫?”
楚煜桓的目光落在远处回廊下的叶知昭的身上:“灵萱性子怯弱,若贸然提亲,怕会吓着她。”
“要属下说,大小姐对您这般上心,您……”
暗卫话未说完,就被楚煜桓一个眼神止住。
他轻笑一声:“她?不及灵萱万分之一。”
每个字都化作毒针,刺入叶敏虞的心脏。
刹那间,她对那个痴心妄想的自己都感到厌弃。
她幼时明白的第一个道理,是人要学会放手。
如今,她选择放过自己。
叶敏虞正沉思间,舱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楚煜桓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
楚煜桓率先开口:“船上不太平,可否让属下去护着二小姐?”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