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7 08:42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次
他知道她一直都吃不进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
在他还没有开始用爱灌养时,就已经近乎枯败。
鲜血加速流淌。
谢与淮颤抖着手拿出手机。
“绵绵,我,我给杨奥打电话,我不让他做。我不会再让他做了。伊伊游乐园的项目已经开建了,绵绵,你不想去看看我们的游乐园吗?”
苏绵绵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与淮仓促地拨通了电话,开了免提。
“刚刚说的全部都取消,不要伤害温川他们。”
“啊?谢总......”
“按照我说的去做,人手全部撤回来。”
“是。”
电话挂断。
他递出手机,展示通话记录。
“绵绵,这样可以了吗?我真的不会再做了。”
苏绵绵用眼神示意让谢与淮将手机扔在床上。
谢与淮照做。
她另一只手拿起手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刚刚谢与淮确实是打了电话的,声音也的的确确是杨奥的声音。
她盯着他,声音决绝:
“谢与淮,从现在起,如果我的亲友们出了任何一点点的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认为是你做的。我被你囚禁在这里,支撑着我唯一活下去的就是我还有亲人、朋友。你让她们受到了伤害,就是在逼死我。即使你收走了我的刀、二十四小时派人盯着我,我哪怕是吞金子、用塑料袋勒死自己、拿头撞墙、用枕头把自己捂死也要用死来惩罚我曾经可笑又愚蠢的善良泛滥。你明白了吗?”
谢与淮用力点头。
“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到。我苏绵绵,绝对不允许你再伤害我身边人的一根毛发。”
“好。”
谢与淮声音嘶哑,心绞的难受。
他彻彻底底被绵绵排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苏绵绵将刀丢在地上,背过身,不想看见他的脸。
谢与淮踉踉跄跄扑上去,用手捂住破开的血肉。
“我喊家庭医生过来。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好好说,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好不好?”
内心强烈的不安冲刷着他的心脏,男人低头,将吻落在雪白的脸颊。
苏绵绵没有反应,一瞬又回到了昨天呆呆木木的样子。
家庭医生来包扎了伤口,绵绵全程都没有什么表情。
感觉不到痛,没有任何回应,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
临走前,谢与淮拉着家庭医生在走廊上谈话。
“现在备孕合适吗?”
他点燃了一根烟。
没抽,夹在手指中间看着星星火焰燃烧烟草。
“谢先生,夫人太瘦了。恕我直言,这样的状态夫人即使怀孕了,要么是个死胎,要么会流产。再加上,再加上......”
“什么?”
“再加上夫人心里郁结,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有孕。”
“郁结?”
“积郁成疾,谢夫人的身体还得好好将养着。”
“我知道了。”
谢与淮将烟熄灭,扔进了走廊的垃圾桶。
晚上,佣人用移动餐车推上了满桌子的饭菜。
谢与淮端了一碗养胃的小米粥,捧到绵绵身边。
“绵绵,想先吃点粥,还是别的?”
他始终坚信,只要时间够久,绵绵早晚有一天会重新爱上他的。
海枯石烂,水滴石穿。
苏绵绵伸手去接粥。
谢与淮的手回缩,拿勺子舀了一勺边缘的粥。
“我喂你吃,碗烫。”
苏绵绵微垂眸,果不其然地望见了男人手心被烫出来的红印。
她没拒绝,吃了小半碗。
苏绵绵不想和谢与淮讲话。
谢与淮笑着,自顾自地说道:“九月份研究生开学,我给你向学校请了假。等毕业以后,汉城大学还是会给你发学位证的。”
苏绵绵长睫微颤,被褥下修长的手指蜷缩。
连她上学的机会,也要剥夺啊。
她努力了四年,才换来的读书机会......
苏绵绵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说与不说,有什么用呢?
最后谢与淮还是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办事。
她只不过是他最喜爱的一个物tຊ件罢了。
不会有尊敬,不会有怜爱,只有他自己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作祟。
谢与淮很忙。
一边逼着她再多吃一碗粥,一边还在旁边的桌子上处理公司的事情。
苏绵绵实在吃不下,男人也没有再强迫。
与外界联络的手机被收走,谢与淮在忙着事业,而她只能躺在床上沦为泄欲的工具。
她瘫在床上,想起奶奶,终于启唇:“奶奶呢?”
“我把奶奶安排住在二楼,有人照顾。”
“我要见奶奶怎么办?”
“我陪你一起去。”
苏绵绵看着他,觉得好笑:“你自己的家,你也不放心吗?”
谢与淮捧着冰凉的小手,放在心口。
“绵绵,这也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
“你开心就好。”
第65章 第一年(2)
苏绵绵被锁在别墅半年。
谢与淮给了她一张没有额度的黑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用为了硕士毕业的论文忙的焦头烂额,不用为了金钱忍气吞声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不用因为职场的勾心斗角厌恶世界。
她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钱多的花都花不完的米线虫生活。
没有电子设备,没有纸质书籍,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那一张小小的床,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与社会脱节的人,彻底沦为了供男人泄欲、给男人提供情绪价值的充气娃娃。
换做是任何一个被操蛋的生活压的喘不过气的普通人,纵然枕边人是曾经霸凌过自己的施暴者,也愿意这样心衣食无忧、糊里糊涂的过下去。
相比于金钱,理想和自由根本不值一提。
苏绵绵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与大多数人相比,她也算是过上了豪门富太太的生活。
没有婆媳关系,没有规矩压制,只是失去了自由和接触外界社会的渠道而已。
有时候,谢与淮也会想要带她出去亦或是去看看已经完工的“伊伊游乐园”。
她不想去,或者说,她不想和谢与淮一起出去。
最起码在这个时候,她是想要有自己的选择权的。
偶尔,谢与淮也会带她出席盛大的晚会。
聚光灯对准谢与淮,她成为了每一个成功男人的“美人背景板”。
苏绵绵常常会坐在吊椅上俯瞰着花园里的花。
看它们花开花落,从极致的绚烂美好到最后的枯萎凋零,碾落成泥。
从六月的夏天,到十二月的冬天,一切又被冬雪掩埋。
今年的十二月,下了场大雪。
她每天都看到,苏曼在晚上六点的时候会拄着拐杖在花园的门口坐着。
苏曼以为她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嫁给了青春时代最想嫁的人后,成了没有归期的成鸟。
奶奶在等她回家。
实际上,她被锁在楼上,只能隔着一扇狭窄的落地窗看着奶奶的一举一动。
十二月的天,冷的说话就呼出白气。
她每周得到谢与淮的准允可以去见奶奶一次。
只有这一天,绵绵才会尽可能的让自己开心一些。
她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没有办法和许秀清她们联系,甚至连给即将参加奥运会的杨照加油打气都做不到。
绵绵时常会想,或许,她的人生真的就要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吧。
被困在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办法爬出深渊。
隆冬,冬季最冷。
苏绵绵像往常一样在落地窗旁边看日出日落。
黑夜漫漫,但太阳会照常升起,给死气沉沉的枯寂带来了一丝生机。白昼明媚,夕阳也会有落下去的时候,带来望不到头的黑夜。
花园里的花都枯了,白茫茫一片中唯有红梅点缀。
下午六点,苏曼没有出现在花园。
苏绵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她却感受不到分毫的温暖,宛若置身冰窖。
斜阳的微光落在她的身上,雪白的手腕被光笼罩着。
她握不住,抓了个空。
晚上十点,谢与淮的车出现在视野中。
她第一次对男人的归家有了期待,焦急地守在门口。
脚步声靠近,门推开。
男人疲倦的容颜映入眼帘,黑眸里满是红血丝。
“绵......”
“奶奶呢?我今天怎么没看到奶奶?”
绵绵抓着男人的袖子,神色焦急。
谢与淮顿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