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15:12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次
江黎不认他,和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他知足了。
江黎看懂了江明轩的情绪。
她下车前,回头看了一眼江明轩,谢过他的好意。
她说:“我懂你,你跟我一样,只是想爸爸了而已。”
江明轩愣了好一会,突然笑红了眼。
“对,都一样。”
他摸了摸西装口袋,突然拿出一张褶皱发旧的红钞票。
“叔叔来见你没有空手的道理,江家的东西你不要。这个,能收下吗?”
江黎看着他指尖夹着的那张红钞票,明明隔着近二十年的情绪,突然穿过岁月,流转到了现在。
那时她很开心才对。
江黎接过那张纸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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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就快入了夏,最后一枝玉兰树就快要凋落干净,白色的花瓣随着风飘零,就像是下了一场春雪。
江黎的手蜷缩在外套里揉捏着那张红钞票,罗靳延的电话打过来时,她吞吐了好几次气息才接通。
“罗靳延。”江黎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电话那头的男人停顿一秒:“你在哪?”
江黎仰起头看着花枝,花瓣零落的一瞬间,飘飘然盖住她的眼。
“我在一棵树下,”江黎说,“玉兰树。”
她说这句话时几乎要哭了。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是哭自己吃了多少苦,熬了半辈子熬出了头,突然有人说爱她;还是哭因为那一点血缘牵绊在糊里糊涂和倔强嘴硬中被消磨。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人真奇怪,感情真奇怪。
罗靳延蹙着眉,捕捉到她的哽咽。
“不开心?”
江黎回答的十分坦诚:“是啊,不开心。”
“为什么?”
她踩着脚下那一株玉兰花,它被早雨打进泥土里,脏了,破了。
“罗靳延,我讨厌这种一直见不到你的感觉。”
藏了两个月的思念在这一刻倾泻,藏不住了,也不想藏了。
罗靳延听出她此刻是真的难过,他温声问她,语气放的柔了些。
“有多讨厌?”
就这一句,江黎就忍不住红了眼。
眼泪模糊了视线,只看得到玉兰花的白。
没出息,怎么就这一句,她就鼻也酸心也酸。
“很讨厌很讨厌。”
江黎说:“但这对我来说好像很难,罗靳延,我只舍得讨厌你这一分钟。”
就一分钟的时间,留给她对他的埋怨。
罗靳延轻笑一声。
小孩子一个。
他说:“好,我给你这一分钟,就只有这一分钟。”
罗靳延默默数着。
江黎眼底的泪蓄起,她还是太倔强,不想哭。
他骗她,明明说好了会尽快,却硬生生叫她等了两个月。
他分明知道她不喜欢等。
他怎么舍得叫她等。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一分钟到了。”
江黎错愕,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
“这么快?”
“不快,我一直在等这一分钟度过。”
江黎含着泪,听着声音穿过听筒,走进风声。
罗靳延说:“回头,我在你身后。”
第65章 他只是不想她掉眼泪
江黎茫然地回过头,眼尾还挂着没坠落的泪。
罗靳延就站在她身后,身上的西装衬衫一丝不苟,袖口被挽起,他就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她一回头,就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
他浅笑地看着她,就那么举着电话问她:“现在还讨厌我吗?”
江黎听着电话里他那认真的语气,眼里悬着的晶莹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这一滴,就再也止不住了。
情绪在这一刻有了宣泄口,不用压抑,也放肆了许多。
她站在那太久,动也不动,也没回答罗靳延的话。
抽噎的一声也发不出了,她只知道掉眼泪。
展厅外那家咖啡厅轮播的音乐声隔着条街传过。
风吹过头顶的白玉兰,花瓣没规矩地落。
“哗啦、哗啦”
她听不清电话里罗靳延又说了什么。
罗靳延哪见过她哭的这么厉害,他走上前轻轻将江黎拉进怀里,手掌贴着她的脸颊替她擦去眼泪。
“我不在,偷偷躲起来一个人哭?”
掉眼泪时是不能被哄的,江黎也一样。
罗靳延只是一个动作,她的眼泪便收不住。豆大的泪点子拼了命的往下砸,灼着罗靳延的指尖。
他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擦去她的泪,指尖摩挲到她的眼尾都泛起了红。
罗靳延看着她,黑眸像是被春水晕开,难以诉说的柔情。
他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的泪眼。
“不要哭了,”罗靳延笑说,“哭的好丑。”
江黎抱着他的肩一口咬上,她没留余力,齿间隔着衬衫面料厮摩。
罗靳延任她咬着没吭声,只是按住她的后脑揉着。
江黎哭到哽咽也不忘埋怨:“那你别看。”
罗靳延笑了笑,抬起她的脸:“可是我想看,我舍不得不看。”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留,舍不得移开一刻。
“可你嫌我丑。”江黎带着哭腔。
“我只是不想你掉眼泪。”
她有多乖,他食言了她也不埋怨,哭的厉害也只是咬一咬他,连发脾气都不会。
罗靳延亲了亲她流泪的眼,掌心贴着她的脸颊哄她:“别哭了好不好?看得我心酸。”
他说:“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他有几笔账想同她算,她一掉眼泪,他再没了心思。
她怎么笑得出来?
“七十三天,”江黎含着泪眼数着,“从回京北开始,你只送了我三十六束花。”
江黎想问——你怎么舍得不想我?
她没说出口,就着眼泪把话吞了。
“补回来。”罗靳延拍了拍她的头。
不只是花,连带着那些想念、那些吻、那些厮摩……一并补回来。
罗靳延的唇贴着她额头,拉着她揉捏着她的掌心。
“时间到了,就不许讨厌我了。”
江黎贴着他胸口,发泄似的把眼泪蹭在他衬衫上,也顾不得他嫌不嫌弃。
“只是一分钟而已,你也在意?”
罗靳延看着她的动作,这衬衫算是毁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蹭上鼻涕。
他怎么敢嫌弃,只能无奈笑着:“是你就都在意。”
江黎抬起头看着罗靳延,眼里还是泪汪汪的。
“喜欢才会讨厌。”
罗靳延挑了下眉:“还有这样的道理?”
“这是江黎的道理。”
他应着,一切都顺着她。
“那就遵循江黎的道理。”
第66章 他和她,再不分彼此
文沁在会展厅内等了许久,最后只等来江黎的一通电话。
她打了招呼先走,没有道明原因,文沁心里门清。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转告,罗先生有账要跟她算,文沁想了想,要不要发条消息提前告知一下江黎?好让她有些准备。
文沁想着,又收了手机。
江黎现在应该没心思看才对。
迈巴赫的挡板从上车开始就被降下。
罗靳延抓着人直接按在腿上,江黎跨坐在他身上,双手只能环在罗靳延的肩膀。
她方才哭的厉害,绯红还未褪去,那双眼也红的厉害。
罗靳延想欺负她,抬了抬手,又叹了声气扣着她的腰把人拉近。
“还没哭够?”
江黎擦了擦眼泪,揪着他胸口那块被眼泪晕湿的一团,她刚才仔细看过了,只有眼泪没有鼻涕,容不得他嫌弃。
她坐在他身上,随着车子微微晃动身子,摇晃的耳环跃出发丝间,时不时跳着。
罗靳延抬手用指头拨了两下,看着它一下下晃动。
“戴了耳环?”
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她戴这种,多了风情万种,目若泫泣,我见犹怜。
反差。
罗靳延脑海中蹦出这样一个词汇。
他按下眸中的沉,敛回指尖。偏偏江黎又凑到他面前,哼着鼻子小声问他。
“好看吗?”
罗靳延眯着眼,看着她泛红的脸,喉结吞咽。
“好看。”
耳环的细穗如果不是在此刻晃动,或许会更好看。
江黎不知道罗靳延在想什么,凑过去嗅着他脖颈,在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才安了心。
“你很香,我以为是你的香水味。可我托人买了很多男士香水都找不到你身上的味道,我也从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江黎的头搭在他肩上,唇在开合时无意撩拨。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费洛蒙的气息,只有我能闻到你。”
费洛蒙是一种生理反应。
当一个人非常喜欢对方的时候,就会在他身上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在生物学上,它的专有名词就叫作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