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13 10:47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次
疆土为大洲流血流泪奋勇杀敌,韩家何罪之有?”
话刚落音,就遭冷斥:“你的父兄已经连续失了几座城池,兵败如山倒,我劝你还是别想着他们再用军功为你出头。”
“怎么会?”韩婼身形一晃,不可置信,“父兄给我的家书,明明说一切都好……”
却听朱文廷冷笑一声。
他俯下身使劲捏住她的下巴,平常冷淡的脸上罕见流露出嘲讽:“就算他们把困境告诉了你,你一个只知道追着男人跑的蠢货又能为他们做什么呢?”
轰!
话如惊雷,狠狠劈中韩婼。
她踉跄后退,‘嘭’的撞上柱子。
是了。
这些年,自己满心满眼都是朱文廷,见到阿爹和阿兄也是撒娇让他们帮忙想办法,怎么让朱文廷喜欢上她……
阿爹,阿兄……
她反应过来,朱文廷已经离开。
顾不得抹泪,提起裙摆就追上去。
她要问清楚,阿爹和阿兄现在怎么样了?至少……还活着吧?
可等她追过去,却在拐角处听见——
“殿下,韩婼跟你自小有婚约,你今日却让她跟宸王冥婚。”
“她原本酷爱舞刀弄枪,为了你放下面子,跟我这个死对头低头讨教诗词女工,这些情意你就一点不感动吗?”
闻言,韩婼心头一抽。
她也想知道,这些年,朱文廷对她有没有半点在意。
接着,却听到那熟悉的冷漠传来:“东施效颦的烦人棋子,何须在意。”
第3章
朱文廷的话,像是战场上的羽箭,击碎了韩婼的自尊和信念。
不等她上前,她就被赶来的侍卫强行带进了婚房。
……
屋内。
白帐白被白枕头……唯有她的嫁妆箱子还贴着红喜字。
这喜字,还是她一剪子一剪子,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剪完。
目光落在打开的箱子,那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泥娃娃。
她将它拿起来,死死捏着。
这是生辰那天,她磨着朱文廷送的。
当初,他的书房架子上有很多金玉珠宝,可他却独独拿了这个泥娃娃给她。
她以为是独一无二,如今才明白,恐怕在朱文廷眼里,她就只值一个泥娃娃。
“咔嚓咔嚓”
泥娃娃离开了几道纹路。
她却又红着眼松开手。
到底还是舍不得。
“朱文廷……”
这些年的相思和痴心,原来从一开始就都错付了。
白蜡烛燃了一夜,韩婼空坐了一夜。
翌日清晨。
被告知要进宫面圣,嬷嬷劝她:“韩姑娘,殿下吩咐,你若是不想给你父兄添麻烦,就老实认下这门冥婚。”
韩婼脸色一白,双手紧紧握着拳。
但她忍着胸腔翻滚的情绪,任由婆子们给她换上衣服。
一个时辰后,皇宫宫门。
刚一进宫门,她便远远瞧见了朱文廷,他正牵着一个女人,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女子,赫然是她的死对头严千雪!
昨天听见的那番对话忽然闪过脑海——
【东施效颦的烦人棋子,何须在意。】
原来如此,朱文廷喜欢严千雪。
难怪他骂她东施效颦,不愿意娶她。
积了一整晚的情绪一压再压,她终究忍不住,推开宫人冲了过去:“朱文廷!你悔婚威胁我嫁给死人,就是为了严千雪?”
话落,朱文廷忽得锐利睨来:“胡言乱语!韩婼,你是不是永远都改不了这一身蛮匪冲动?”
韩婼心口一堵,看着他防贼一般挡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护着身后严千雪。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朱文廷永远都不可能爱她。
强撑的气场忽得溃散
但没了爱情,她还有阿爹和兄长……
用毕生的演技,韩婼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殿下,是我鲁莽,我给你们道歉。”
她后退一步,冲他们行礼。
朱文廷稳当当受了礼,没有说话。
倒是他身后的严千雪,笑着柔柔回了一句:“宸王妃,你太客气了。”
‘宸王妃’三个字像盐一样洒在韩婼心口,她忍着难堪再次问:“殿下,我若乖乖做宸王妃,你能否援兵应州,保我父兄顺利归来?”
朱文廷恢复了从前的淡漠:“军机要密,无关人不得打探。”
“可是——”
“耽搁面圣时辰是死罪,韩婼,你若是不想被人当成笑话看,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
撂下这话,他们就离开了。
金色晨光洒在身上,韩婼却没有半点温暖。
面圣后,‘宸王妃’的名号彻底烙在韩婼身上。
皇家寡妇,这辈子她都不能再嫁,只能孤身终老。
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步伐蹒跚回到韩府。
一日之间,天翻地覆。
踏入熟悉的大门,委屈终于漫上心头。
但想到自己做了宸王妃,朱文廷或许就不会为难阿爹和兄长,委屈到底还是值得的……
正想着,身后忽得传来急切一句:“不好了,小姐,城卫传话说大将军和公子战死应州,他们的尸身已经到城门了!”
第4章
轰!
一道闷雷忽然响彻天际。
韩婼喉咙一腥,忽得呕出一口鲜血。
“小姐!”
“无碍……”韩婼没顾唇边的鲜血,她抓住丫鬟的手,眸光死死望向城门方向,眼中再也压抑不住水雾,一字一句——
“来人!随我去接将军和公子回家!”
……
轰隆!
又是一阵闷雷,晴空万里忽得变成乌云密布。
城门口。
远远地,韩婼就瞧见一片白。
几百韩家精兵穿着镐素,列队站着,最前方是两匹伤痕累累的白马。
韩婼一步步走近,才看清马背上卧着两套血迹斑斑的铠甲。
“咚——”
精兵们忽得整齐跪下:“小姐,应州月前一战,我们遭受埋伏,牺牲惨烈,属下无能,没能夺回将军和公子的尸身……”
眼泪挤满了眼眶,却又被韩婼忍了回去。
阿爹和阿兄最喜欢看她笑。
她不哭。
抬手靠近马背,她颤抖将铠甲抱紧怀里,深呼吸后又深呼吸,才挤出哽咽一句:“阿爹,阿兄,我来带你们回家!”
轰隆——
压抑许久的大雨终于倾盆泄下。
……
入夜。
韩府的红绸尽数换成白布。
灵堂前。
韩婼直挺挺跪着,一张一张烧着纸钱。
韩家军兵败的消息传开,从前和父亲称兄道弟的朝臣,无一人来吊唁。
朱文廷也没来。
至今,她都不理解朱文廷因为什么恨韩家,恨到要把她嫁给死人。
他是太子,应州战况他至少要早半个月知道,他明知道她的父兄战死了,却还要用他们逼她……
这时,一道柔柔的声音忽得从外面传来:“韩婼,两天前你还是大洲令人羡慕的女人,转眼你就成了孤家寡人,真是造化弄人,可怜呐。”
是严千雪。
这人口中说着可怜,姿态却高高在上,全是幸灾乐祸。
韩婼没有抬眼。
两人成为死对头,就是因为她讨厌严千雪这人前温柔端庄,人后跋扈刻薄的虚伪。
“若是来炫耀,就滚出去。”
“啧,急什么,殿下说的对,你无论怎么学我,依旧是一副改不了急躁粗鄙。”严千雪挑眉靠近,俯身凑到韩婼耳边。
“当年你姑姑韩贵妃临死前,害死了殿下的亲生母亲,也就是你这个蠢货才会相信殿下会爱你,做了棋子都不知道。”
“这灵堂别急着撤,你们姓韩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轰隆!
又一道巨雷砸下,亮光刺向韩婼双眼,映照出无限惊愕。
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