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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是陆景衍,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秀心死了,被方瑶害死的。”
陆景衍看着她这副毫无生机的样子,心口突然的一缩,他攥紧了手冷嗤一声:“死有余辜!”
言罢,他便甩袖走开,竟没发现自己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蓉蓉火光落在桑未晚脸侧,她看着陆景衍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强咧出一个自嘲的笑。
大火在眼前缓缓消融,她眼前一瞬天旋地转,重重倒在地上……
呜咽的冷风敲打着窗框,桑未晚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了芷兰居。
天光将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拉长。
那人穿着苗服,一头醒目的白发,左耳带着一只白色羽毛的耳钉。
桑未晚陡然清醒过来,是——阿哥!
第八章 你后悔了吗
秀轩抱着玉儿,用一个小铃铛轻哄着她睡觉。
朦胧的余晖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柔光,桑未晚骤然眼眶通红。
像是在梦里一样,她不敢置信地开口叫他:“阿哥……”
秀轩听到她的声音,身形一顿,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圣女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他方才给桑未晚把脉,便知她吃了益子草,活不过一年。
秀轩看着孩子,声音很轻:“后悔吗?”
她后悔吗?
桑未晚有一瞬间的崩溃,想要痛痛快快的嚎啕大哭一场。
她要如何不后悔?
她想要一个孩子,不仅是为了让陆景衍有后,更是想要挽回他。
可她现在才明白,男人一旦变了心,就没了心!
她已经是一抹孤身立在深渊边上的游魂,如今只剩下空洞的肉体。
泪水盈满桑未晚的眼眶,她又胡乱地擦干眼泪,看着秀轩怀里的孩子:“阿哥,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后,求你帮我把孩子带走,以后也不要告诉他爹娘是谁。”
看着这样悲怆到绝望的妹妹,秀轩不由握紧了手,沉声道:“我不会帮你照顾孩子,但我会每晚过来给你治病,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养!”
秀轩把孩子放回摇篮,“哐——”房间门轻轻撞响了一下,门还关着,他人已经不见了。
桑未晚蜷缩着抱住自己的膝盖靠在床边,透过窗看着天上的月亮。
没有人不想要活下去的,可她心里很清楚,她快死了,救不活的。
这十年,熬透了她的心,心死了,人也活不了了。
一连半月,秀轩每到夜里便来给她调养身体。
看着为了她耗尽心力的哥哥,桑未晚有那么一刻也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可这夜,秀轩却一直没有出现。
许是兄妹间的心有灵犀,桑未晚心里不安至极。
忽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桑未晚一转身,看到的却是陆景衍。
她身体一僵,眼中再泛不起丝毫波澜,就这样静默地看向他。
看着这样的桑未晚,陆景衍心头火起,他大步走到桑未晚身边,一把将她拉起身。
那满身酒气熏得桑未晚胃里一股酸水翻涌,她下意识推开他:“别碰我!”
这一推,推得陆景衍心底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强掐住她的下巴质问:“你不想我碰,想谁碰?那个野男人?可惜那个男人已经被我抓住了!”
他心里的愤怒与烦躁都被拉伸到了极致。
他没想到自己的背叛,只想到这个女人,本就该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桑未晚脸色一变,被抓住的那个男人,是阿哥!
她激动地抓住陆景衍的衣襟,强忍着喉中涌上的咸腥:“你说什么?你把我阿哥怎么样了!”
极大的恐惧与悲怯在她心里蔓延,她几乎颤抖起来。
陆景衍怒红了眼,语气更加沉冷:“阿哥?叫得可真亲密,你可知道你是我宁远侯府的侯夫人!”
桑未晚看着陆景衍的眼睛,苍凉的眼神中漫出一种近乎死寂的绝望:“我不想当侯夫人。”
从头到尾,她只想做那个当初心里只有她一人的陆景衍的妻子。
陆景衍忽然一阵心悸,不敢看她这样的眼神,也不敢听她说出更伤人的话。
他用手捂住她的嘴,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裳。
桑未晚起初还会反抗,可渐渐便失去力气,眼睛呆滞地看着头顶,失去了焦距。
她喉咙中的咳嗽压抑在陆景衍手心,像个失魂的木偶,彻底将心埋葬在冰冷的夜。
第九章 到此为止
桑未晚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光从半开的窗户照进来,刺的她眼睛有些疼。
陆景衍已经离开了,房间一如既往地清冷。
她挣扎着坐起身,面若缟素,浑身一阵剧痛。
没有预兆地,她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昭示着她所剩无多的期限。
桑未晚眼睛干涩的疼,却流不出眼泪。
冷风从窗户吹进来,桑未晚回过神来,微微蹙眉。
房间太过安静了,平时玉儿早就醒了……她急忙下床,摇篮里果然不见了孩子的身影。
一瞬间她想到了陆景衍,除了他还能有谁会将玉儿带走。
桑未晚忙裹好衣衫,匆匆去找陆景衍。
踏出院子,脖子上落下一片冰凉,她下意识地抬头,天上的雪花飘扬而下。
银白的雪花缓缓飘落,落在她裙角发梢,像极了那年新婚夜的初雪。
可这一刻,桑未晚的心都记挂在玉儿身上。
疾步匆匆走进陆景衍住的苍梧院,她远远便看见陆景衍坐在院中的凉亭里,身边站着方瑶。
她顾不得其他,忙上前:“你把玉儿带……”
桑未晚问询的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到男人手中的带血小衣上。
那……是玉儿身上的那件!
她心头一慌:“你把玉儿怎么样了?!”
陆景衍眼神冰凉,看不到丝毫温度:“丢了。”
脑中顿时一片天旋地转,桑未晚浑身发软差点站不稳脚。
“我说了,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信我!”
陆景衍完全不为所动,淡漠地看着她:“信你?我一开始便不该信你!”
桑未晚愣住,还未反应过来便听他说:“十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给我下了蛊,是不是?”
桑未晚没想过这件事会被陆景衍知晓。
十年前,陆景衍身受重伤,她为了救他,不得不给他用了自己的心头蛊——凤凰蛊。
凤凰蛊是历代苗疆圣女用心头血养大的,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十年只能用一次。
而她因为私自给外人用了凤凰蛊,被族内长老罚到寒潭禁闭了七天七夜。
这就是自己唯一一次对他用蛊。
陆景衍见桑未晚不说话,便知道她是真的给他下过蛊。
他心里闷着一股气,又气又急。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她计划好的,用蛊虫来控制他,将他耍得团团转!
一旁的方瑶见状眼中带着一股得逞的恶意,却故作难受叹道:“侯爷,没想到姐姐如此歹毒,当初救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侯府世子,所以下情蛊让您以为自己爱上了她……”
话至此,桑未晚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看着陆景衍问:“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陆景衍没有说话。
桑未晚懂了。
原来十年夫妻到头来,真就变成了笑话。
这时,方瑶拉着陆景衍的衣袖,假装为难:“侯爷,解这个蛊需要姐姐的心头血,别人下手没个轻重,不如让姐姐自己来吧……”
陆景衍微皱了眉,还是将一把匕首放到面前的石桌上:“你把蛊解了,我就不追究你的错,你依旧还是侯府夫人。”
方瑶一听,脸色一变,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死了的侯府夫人算什么侯府夫人呢……
桑未晚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和男人冷漠的眼,忽然倦了。
她一直在奢望陆景衍会信她一回。
可是他没有。
明明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打了那么多胜仗,怎么会看不透方瑶一个妇人的把戏?
桑未晚忽然笑了,笑着,便有眼泪掉了下来。
他懂的,只是他厌倦了自己,只是不爱自己了而已。
“阿光。”
她像最开始认识一样唤他,却压不住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