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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意站在埃菲尔铁塔下,阳光洒在她精心搭配的碎花连衣裙上,手里的冰淇淋正在以比她眼泪滑落还要快的速度融化着。
“看啊星昭,这就是传说中的埃菲尔铁塔。”她深吸一口气,“多像……”
“像个铁塔。”沈星昭翻了个白眼,抢答道,“千万别告诉我它又让你想起了什么。”
“多像那个消失在茫茫大海上的戒指啊。”
“那是个圆形的钻戒!而这!是个三角形的铁架子!”
沈星昭差点把手中的可丽饼捏爆:“温书意,我们到巴黎三天了,整整三天!你看到卢浮宫说像谢云川家的玄关,看到塞纳河说像谢云川煮的汤,现在连铁塔都能看成戒指?眼科医生电话要不要?”
温书意悲伤地舔了舔快滴到手上的冰淇淋:“昭昭,你不明白。爱情使人盲目……”
“是,再盲目下去我就要带你去申请残疾证了。”沈星昭拽着她往前走,“走,去奥赛博物馆,那里有梵高的真迹,求求你像个正常艺术生一样被艺术感动,而不是被自己的恋爱脑感动好吗?”
两小时后。
“昭昭你看,梵高这幅《星月夜》的漩涡,让我想起了……”
“别告诉我像谢云川的发旋。”
“让我想起了那一次,就像云川那次带我坐旋转木马时我晕车的感受……”
沈星昭掏出了手机,她需要确认一下塞纳河抛尸的量刑标准。
当晚,温书意下榻的民宿里。
“我觉得我有灵感了,我要开始创作!”
温书意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把正在卸妆的沈星昭吓了一跳。
“……创作什么?《论恋爱脑的病理分析》?”
沈星昭手上不停,嘴也没闲着:“你以为现在开始学医就能救得了你自己的脑子了?”
“我要画画。”温书意充耳不闻,说话间,她已经支起了画架,“把我的爱,我的思念,我的悲伤统统画出来!”
沈星昭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她摸着下巴看了一会,表情逐渐狰狞:“温书意,你画的是……谢云川被一群食人鱼啃咬的场景?”
“昭昭!你这居然看不明白吗?这是象征主义。”温书意咬牙切齿地往画布上甩着红色颜料,房间里被她搞得像个凶杀案现场,“这代表我的心正在被痛苦吞噬!”
沈星昭掩着嘴又打了个哈欠。
三小时,整整三个小时。
温书意灵感大爆发,愤而完成了她的‘分手快乐’系列,沈星昭将其命名为《谢云川被雷劈》《谢云川掉进火山口》《谢云川被外星人绑架》......
沈星昭默默掏出手机拍照发给国内的朋友。
【告诉谢云川,现在就去买人身意外险。记得让他把受益人写我。】
她放下手机,看着正肆无忌惮宣泄着的温书意。
“书意。”
“怎么了昭昭?”
温书意顶着满脑袋颜料,疑惑的看向突然严肃下来的沈星昭。
“我得告诉你,你在医院昏迷的时候,谢云川是去过的。”
画笔‘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不联系你,也是因为他看见你生病之后心疼你,意识到他没办法离开你,想要跟你求婚,想给你个惊喜,才憋着不说的。”
沈星昭砸吧砸吧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出了口,同时心底顺便又骂了一遍谢云川。
神经吵架,他们这群凡人遭殃。
温书意缓缓蹲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嘴里还低声呢喃着。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沈星昭坐到温书意面前,把纸盖到她脸上:“再哭就真成核桃了。当心明天街上的白人看见你过敏晕过去。”她手上不停抽着纸,苦口婆心地劝着,“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你都知道了?谢云川那个脑子进水的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明天跟我回……”
“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现在一切都已经迟了……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缘分了吗?”
温书意瞪着通红的双眼,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布:“云川,我们之间的爱情就像破碎的水晶、亦或者像分裂的镜子,哪怕拼回去,也回不到最初的完美了……”
沈星昭耷拉着死鱼眼,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原来那个长得像排泄物一样的东西是水晶。
第二天,她们带着这些画作去了附近一家画廊。
画廊老板是个留着胡子的法国男人,看到画作后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Jeez!这种原始而强烈的情感表达!这种毫不掩饰的痛苦宣泄!简直是抽象表现主义的完美杰作啊!”
温书意惊奇的看向他:“您竟然能看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情感吗!说实话,我的灵感来源就是我本人。我刚刚结束一段十分遗憾的感情。”
说着说着,她一吸鼻子,眼眶一红,后半句话已经带上了哭腔。
老板更兴奋了:“我完全理解!真正的艺术就是来源于生活中真实的情感!小姐,你简直就是天才!”
沈星昭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她没想到这个画廊老板浓眉大眼的,外表长得这么有欺骗性,张口居然和温书意一个调子。
“小姐,您可以称呼我为卢卡斯。”说着,这个男人还弯了弯腰,向温书意献上了一个吻手礼,“我可能会提出一个不太礼貌的建议,我希望您能把这些画卖给我。我认为它们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我会专门开辟一个房间来安置它们。”
温书意愣在原地,随后她猛地反握住老板的手。
“您简直就是我的知音!我愿意把这些画全部送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