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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禾脑中思绪缠乱得像团麻线。
她想不明白，自己和陆修尘成婚，和太子又有何关系？
更何况，陆修尘和沈宁心的第一世，嫁给陆修尘的人也不是自己，那时陆家同样出了事。
太子看着她惊恐的神情，像是被取悦了一般，笑意更甚。
“你为什么……”
太子却打断她：“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若你做得到，我一定信守承诺。”
沈岁禾从凳子上起了身，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之后呢？”
太子疑惑：“什么？”
“我和他和离之后，你不会伤害陆家，那你会对我做什么？”
沈岁禾不愿自作多情，却还是忍不住多想。
太子一定要她和离，难道真的没有下一步了吗？
太子见她这么激动，也顺势起了身：“娘子何必如此严肃，我并未说会干涉你的未来。”
沈岁禾害怕往后退开：“可你已经在干涉我了！”
她可以同陆修尘和离以保住自己命，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陆家上下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一句和离与否，并不能承受这么大的重量。
太子有理有据：“陆修尘患有心疾，根本活不久，你嫁给他本就不会幸福。”
沈岁禾崩溃喊道：“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她就是喜欢陆修尘，想嫁给他，她从不在意什么心疾，不在意将军府没落。
可为什么，就连嫁给陆修尘，也会有这么多阻碍？
“我……”
太子眼看就要说出他做这一切的原因，却在说出的刹那忍了下来。
他扯出一道笑：“没关系，你现在不能明白我。”
“等以后你会明白的。”
沈岁禾眼睛都发红，她死死盯着太子，一瞬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现在说的每句话，她都无法全部相信。
无论再过多久，她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太子一定要置陆家于死地。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她看着太子，道：“我不想让陆修尘去做春闱的考官。”
初春天寒，陆修尘封闭三日不与外界联系，她担心他的身体扛不住。
太子却摊手：“此事已得父皇准许，我也无权左右。”
“你就是故意的，你想让他死！”
太子一步步靠近，逼得沈岁禾一直后退。
“我是故意的。”他就这样承认了，毫不遮掩。
离得近了，他高大的身躯，都投下一片阴影，将沈岁禾笼罩在里面。
“娘子纵然恨我，也当明白，我贵为一国太子，还没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
他抬手，想要触碰沈岁禾的下巴，却被她躲开。
她厌恶他的触碰。
她眼神中的厌恶和抵触，全然倾洒，将太子的一腔暖意，尽数浇灭。
他淡然收回手：“今日饭也吃过了，铺子的事情也谈拢了，年后我便让人拟合约送去府上画押，今日便就此分别吧。”
他转身欲走，沈岁禾突然说：“你要是敢对陆修尘做什么，我就和他一起死。”
太子城府极深，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沈岁禾猜不透。
但沈岁禾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赌太子做这么多，都没有想要自己死。
太子的脚步就此顿住。
他没回头，只是垂眸轻笑了一声。
没回答沈岁禾的话，却说：“娘子，新年快乐。”